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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袋上寫了幾個字,任知意親啟。雖然筆力有些顫抖,但她一眼認出是方煒的字跡。

  她微微抬頭,掃了一眼四周,問道:“他們呢?”

  他說:“已經走了。”又告訴她,“他們沒看到你。”

  她微微低眼,看著手中的信封,幽幽說:“我一直在這裡。”

  細雨濛濛,籠罩著這一片天地。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掃出的那片清晰,不過一會兒就會再次被細雨覆蓋,如此反覆,發出單調的聲音。

  他開車,她坐在副駕駛位。她手裡一直拿著那封信,久久未開啟。

  他覺得她此時不會看那封信了,便問她:“你餓不餓?”

  她答他:“有點餓。”

  兩人去吃海鮮火鍋。

  雖然大雨如注,但仍是炎熱的夏日,火鍋店的生意只能算是不咸不淡。

  徐沛堯第一次見到方煒真人就是在這家店。

  那頓飯是他執意要請的,為的是會一會被任知意一直掛在嘴邊的初戀。

  任知意起初不同意,後來改口答應是因為他問她‘想不想揚眉吐氣?’

  她哭笑不得反問他:“你是能渾身發光還是能點石成金去亮瞎人家的眼睛啊?”

  他沖她拋出選擇題:“要麼讓我見見他,要麼你以後再也不許提他。”

  她覺得他和方煒遲早是要認識的,於是選擇第一種。

  邀請的是方煒和李嘉茗夫婦,但來的只有方煒,李嘉茗告假的理由是出國深造了。

  大半年後,她與徐沛堯從大溪地蜜月歸來,顏洋告訴她,方煒和李嘉茗早已經離婚了。

  顏洋問她:“你後悔嗎?”

  她反問:“後悔什麼?”

  顏洋說:“成為徐太太。”

  她愣了一愣,半晌給不出答案。

  她與徐沛堯的友誼之路始於她去香港,按理說,她離開香港,他們的友誼之路差不多也就到頭了。事實上,在她離開香港後的半年多時間裡,他們也沒再見過面。

  他忙得風生水起,她忙得焦頭爛額。

  電話到是經常通,但基本上是她向他求助。因此,他常說她欠他的飯票能摞成一本小人書。

  後來見面是個巧合。

  她被有關部門選中去獅城參加一個不大不大的論壇,他去給他媽媽過生日。

  獅城就那麼點大,轉個身就碰上了。

  她立馬表態要把欠他的飯補上,可他怎麼都算是東道主,哪能讓她搶先。商量著來、商量著去,他請她吃晚餐,她請他夜場喝酒。

  她酒量還行,他酒量也還行。

  邊吃著喝著聊著,不知不覺兩人都有點酒精上頭、眼花耳熱了。

  他送她回酒店,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對他說。

  “徐沛堯,我玩不了一夜情。”

  他是真的愣了好幾秒,表情複雜的不得了,最後才認真的說:“任知意,我也不是個隨便的男人。”

  真是尷尬極了,怕是自他們相識以來最最尷尬的情景。

  她連忙鑽進房間裡,把自己悶在被子裡一個勁的後悔剛才的酒後胡言。什麼一夜情啊?人家根本沒想和她一夜情,是她喝多了胡思亂想。這下好了,友誼的小船被打翻了,以後遇到難題找不著人求救了。

  她沉浸在滿滿的悔意中長吁短嘆,完全忽視了一直在屋外按門鈴的他。直到他喊她的名字,她才緩過神,急匆匆跑去開門。

  他站在門外,哭笑不得的說著:“我話還沒講完,你就把我關外面了。”

  她連忙解釋:“我喝多了,腦袋亂糟糟的,剛才瞎說了什麼你別放心上。我們繼續做好朋友,好一輩子的那種好朋友,行嗎?”

  他沉吟了片刻,然後很有耐心的說:“好一輩子的,也不一定非要是好朋友嘛。你看,你單身,我也單身,兩個人單身的人是不是可以發展發展那種超越友達的關係呢?”

  她到是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敢確定,於是反問:“你想跟我談戀愛?”

  他笑了笑,點頭承認說:“我想跟你談戀愛。”

  說起來,她和徐沛堯在戀愛之初,得到的是身邊人的一致反對。

  任偉華和任知曉認定徐沛堯是看中她身後的崇明實業,顏洋認為她在沒放下方煒之前和任何人談戀愛都會無疾而終,就連任翼都在悄悄查了徐沛堯的老底後告訴她,徐沛堯感情經歷豐富,算得上是情場高手,擔心她這種母胎單身的人會受傷。

  越是這樣不被看好,她越是想要認認真真談給大家看看。

  一認真談,就把自己談成了徐太太。

  顏洋問她是否後悔成為‘徐太太’。她覺得沒什麼可後悔的,畢竟後悔也沒用,況且與徐沛堯做夫妻,簡單又舒服。

  他對她基本沒有要求,他的親媽後爸對她也基本沒有要求,說是嫁了人,實際上她的自由程度跟單身時沒兩樣。

  任知曉對她撿了個徐沛堯這樣的老公一直心懷羨慕和嫉妒,見他們過著上海、香港兩地分居的生活,就時不時以姐姐的姿態提醒她要提防他養外室。

  男人要真有心養外室,提防也是無用的。不過她還是同他聊過兩次這個話題,反正他們幾乎是無話不聊的,連她的初戀方煒都常成為話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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