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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宮原本是後宮裡的正殿,據說劉朝的最後一任皇后衛芸芸,為了制止他父親奪取帝位,從而吊死在了鳳棲宮前的梧桐樹上。

  然後,鳳棲就成了鳳息。

  至此,鳳棲宮荒廢。歷來的帝後都覺得那裡不吉利,好好的正殿就落了個荒蕪的情形。

  這是皇后楚氏入主後宮,又被人重提的舊事。

  楚氏道:“既然是不吉利的,我也不用那裡。”

  一句話再一次決定了鳳棲宮的命運。

  而此刻,裴金玉就立在梧桐樹下。

  陽光透過梧桐樹灑下了斑駁的光影,而她就隱在那些光影里,就像是穿了一件金色的紗裙,是那麼的美麗,又是那麼的不真切。

  代王趕緊上前兩步,沒有緣由地將她從那光影里拉了出來。

  兩人因此而面對面。

  裴金玉的反應依舊是面不對心,她下意識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道:“是誰告訴的你,你我本是夫妻?”

  代王如實道:“不知,但我相信。”

  裴金玉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能相信我的父親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告訴我這些呢?想藉此來探明我的心意?那我就鄭重地告訴你,我姓裴,不管我嫁人與否,都無法拋開父姓。代王,你要明白,所謂夫妻,不止要尊重雙方,也要尊重雙方的家人,這是必須的。”

  言盡於此,裴金玉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像來時那樣,姍姍地走了出去。

  代王愣在原處,看了看梧桐樹下的光影,又看了看遠處的雲。

  他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要知道,這種相信是要賭上性命的。

  代王的憂慮裴金玉知,只是裝著不知而已。

  其實連她自己的內心都是混亂的,她覺得她應該相信她爹。

  可是丟失了的記憶不知道到底記載了什麼樣的事情,她選擇相信的時候,又會因著不記得從前而隱隱不安。

  到底在不安什麼,卻又是說不清的。

  這些,她當然不會說給代王聽。如果她爹都不能完全相信,更何況是代王呢。

  別說什麼感情不感情的,這世上唯有血緣最親,至於愛情,誰知道會不會是自己一時被迷住了眼睛。

  哪怕裴金玉現在就覺得自己被代王迷住了眼睛。

  明明已經分開了,還總是想起他快步走來,一把拉過自己的情景。

  不過雖說眼睛被迷了,幸好腦子還算清醒。沒有說什麼“我爹要是害你,我也不依”的小女兒話語。

  皇權不容人挑戰。裴家是從林家人的手裡接過了帝位不錯,可現在這把交椅已經是裴家的了,這就不許人挑戰,就算是林家也不可以。

  同時,裴金玉也在想著她和代王已婚的事情。

  為什麼她爹不說?難道是中間出了什麼事情?

  這些當然是不能直接問她爹的,倒是可以問一問她娘。

  裴金玉出了鳳棲宮,就直接去了她娘的百安宮。

  和她娘一起,又見了一次代王,沒有搭話,代王不過說了幾句應景的話,就知趣地告退了。

  代王一走,裴金玉故意幾次張口,欲言又止。

  楚氏道:“有什麼話還不好和娘說一說嗎?”

  裴金玉似不好意思地道:“母親,昨夜我居然夢見了我和代王成親。”

  她還在心裡想著,若是楚氏說她“好不害臊”之類的,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代王是受人愚弄了。

  誰知,楚氏驚訝地道:“金玉,難道你想起了丟失的記憶?”

  裴金玉心裡一沉,已經確定了她確實就是代王的妻。

  就聽楚氏又道:“也不知你爹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也不是對代王不滿意。我猜很可能還是因著你嫁代王那時的不得已,你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逼迫……”

  裴金玉只覺雲裡霧裡,道:“娘,你說的什麼,我怎麼不明白呢?我不過是做了個夢而已。”

  楚氏“啊”了一聲,糾結片刻,還是決定要順從夫君,這就故意岔開話題,道:“睡得不好,我讓人給你熬一碗安神湯。”

  裴金玉的心徹底亂了,隨意地“嗯”了一下。

  母女兩人又說了幾句,裴金玉也告退了。

  一回到自己的寢宮,裴金玉就說要沐浴。

  誆走了其他人,卻特地留下了嘉榮自己。

  這時,裴金玉板著臉道:“嘉榮,本宮問你,你是父皇的人還是本宮的人?”

  嘉榮怔了一下,隨即道:“長公主既然這麼問,自然是將奴婢當做了自己人,奴婢不是個不識抬舉的,長公主想問什麼儘管問,奴婢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出了這個門就會忘記長公主問過什麼。”

  裴金玉已經脫去了衣裳,赤著腳踏進了浴桶里。

  她道:“本宮也不問你複雜的事情,就想讓你說一說本宮……還有代王小時候的事情。”

  嘉榮眨了眨眼睛,大概知道長公主想問的是什麼了。她試探性地道:“長公主是想知道自己十歲前的事情,還是十歲以後呢?”

  裴金玉卻道:“本宮只想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和代王成的親。”

  嘉榮心道了句果然,小心翼翼地道:“這正是奴婢說的十歲前和十歲後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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