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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醫院,老大正要走,和他們擦肩而過,何芸進去給陸良靖擦身,他今天狀態似乎比昨天更差,昨天還起來了,今天連動也沒動,林子喻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爸,你說什麼?”

  “啊……叫老三來?”

  “是不是這意思?”

  陸良靖張著嘴,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喊了聲在洗手間裡何姨。

  “怎麼了?”何芸丟下手裡的東西出來。

  “爸好像不對勁,我去叫醫生來。”

  林子喻掉頭就去找醫生,何芸眼淚直往下掉。

  陸言宸車到了半山腰,一會進了院子,第二次來,上次是晚上,這次是白天,完全看清院子裡的情況,假山下還有一個鞦韆,上面纏著假花,她跑過去坐在上面,陸言宸開了後備箱,從裡面拿東西。

  “你怎麼想起弄了這個?”

  “裝修的時候,設計師說女人喜歡,我就搞了個。”

  宋昭喜歡的愛不釋手,還有鞦韆旁邊的石墩,石桌,可以在上面下棋,品茶,看每一個東升西落。

  走在草地上,伸手摘下一片楓葉,還沒到秋天,等到秋天葉子更紅。

  “進去吧。”

  陸言宸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在花園裡摘了朵不知名的小花在手裡玩著,一起進了屋子。

  “陸言宸,你當初是怎麼騙到我的呢?”

  “我還鬱悶怎麼被你搞到手的呢。”

  他搬著東西,往冰箱裡塞,這裡顯然是定期有人打掃,屋子很乾淨,去廚房燒了熱水,出來歪歪斜斜的坐在沙發上。

  茶几上放了盆復古的花,純屬藝術品。

  “你說咱倆一開始就是冤家,我當時就想怎麼有這麼拽的人啊。”

  “後來被我的魅力傾倒了。”

  “哈哈,別自戀了,快拿包瓜子來。”

  陸言宸在袋子裡找了半天沒找到:“你確定買了?”

  “嗯,扔了兩包在裡面。”

  他蹲下來在袋子裡找,口袋裡手機在響。

  “餵。”

  “老三……”

  陸言宸一把站起來,宋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車子從院子出去,他車子開的快:“你把安全帶繫上。”

  陸言宸這才繫上,一路上他都開的快,宋昭提心弔膽,又不好說什麼,昨天去看過,還好好的,一夜之間,忽然出事。

  來的時候開了一個小時,回去只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陸言宸走的快,忽然想到宋昭還在後面,轉身拉住她。

  還沒到病房,前面門口堵得全是陸家人,她心下一緊,緊握他的手。

  “我沒事,宋昭。”

  “嗯,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你。”

  生死有命,這一天都會到來。

  何芸哭的不能自己,被林子喻扶著,陸言皓眼框微紅,指指門裡:“老三,你進去看看吧。”

  宋昭和陸言宸一起進去,推開門,病床上的人只剩下一口氣,她心一抽,想到那時候父母出車禍,也是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她和宋希在一邊哭。

  “爸,我們來了。”

  陸良靖已經不能說話了,眼睛半睜著,知道是他們來了,張張嘴發不出聲音,只好放棄,抬手,但也只抬到一半,陸言宸先一步握住他手。

  俯身湊過去,聽清楚他說什麼,陸言宸眉頭一皺,讓宋昭過去,她俯身,屏氣才聽清楚他要說什麼。

  這麼多年的愧疚,到這一刻才說出來。

  “我知道了,會跟她說。”

  陸良靖眼睛眨了下,終於放下手,慢慢閉了眼。

  他走的快,仿佛撐了這麼久,只為了等著一句話,宋昭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陸言宸摟著他肩膀,外面的人都進來了。

  在陸氏強勢了一輩子的男人,在今天為他的一生劃上句號,何芸撲過去,哭的幾乎昏厥,陪伴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她偎進陸言宸懷裡,聽他跳動不規則的心跳,手緊緊摟著他脖子。

  “準備後事吧。”

  陸良靖的喪禮,來參加的人多,陸言皓主持,陸家人全部出席,她和林子喻陪在何芸身邊,何芸昨天已經昏厥過一次,到現在什麼也沒吃。

  宋昭昨晚陪了陸言宸許久,後來他們幾個兄弟去了樓上,一直到凌晨一點才回來,不知說了什麼。

  知他心裡不好受,陸良靖就算不是稱職的父親,也養了他們,宋昭別開視線,正好看見沈家人來了,還有沈薔。

  “節哀。”

  她款款走來,一身黑衣,手裡抱著菊花。

  “謝謝。”

  “宋昭,聽說你們要走了。”

  聽說,聽誰說?

  沈薔微笑,忽然湊到她耳邊來:“我前些天單獨見過陸言宸。”

  這人分明是想她心裡難受,宋昭笑笑:“就算你們單獨在一個房間,也發生不了什麼?”

  沈薔臉上的笑僵硬:“你就這麼自信。”

  “呵呵,我是對他放心,你們之前不會有什麼,現在更不會有什麼。”

  她看了眼宋昭手上的鑽戒,真是諷刺啊,直了身體。

  “宋昭,好吧,到這一刻,我承認輸給你,你們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像。”

  “我送送你。”

  宋昭送沈薔出去,路過陸言宸,他在跟客人說話,撇了眼她們這邊,又笑著別過臉去。

  兩人跟好姐妹似的挽著出了大堂,站在太陽下,宋昭稍稍後退一步。

  “就送到這裡吧,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的。”

  “嗯,慢走。”

  “再見。”

  “再見。”

  一生里,會遇見很多人,有的擦肩而過,有的停留片刻,有的陪著你走向終點,人生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分別,她站在台階上,沈薔黑色身影沒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見。

  大概她們以後都不會在遇見,剩下的怨念也都彼此釋懷。

  ☆、第七十三章

  宋昭回去,站在何芸身後,過來悼念的人多,一天下來,累的半死。

  “累了就去裡面歇會。”

  陸言宸過來,摟著她腰,看前面的照片,上面是陸良靖老年時的照片,雖然頭髮微白,卻神采奕奕。

  “阿姨,一起進去休息會吧。”

  林子喻和她一起把何芸扶走,外面交給他們兄弟幾個,裡面桌上放著食物,還冒著熱氣,林子喻端來,何芸吃不下,宋昭看了眼也沒什麼食慾。

  “阿姨,宋昭,多少吃一點吧,晚上估計還有一會要忙呢。”

  宋昭拗不過林子喻,拿過來草草吃了幾口,完全沒有食慾,何芸吃了口忽然哭了起來。

  “孤零零大概說的就是我這樣的吧。”

  “阿姨,你還有我們呢。”

  何芸抹乾眼淚:“不說其他了,吃吧。”

  宋昭吃完出去找陸言宸,沒看見倒是看見站在門口吸菸的陸言皓,從沒發現他吸菸也這麼猛,地上散落一地的菸頭,她站在一邊琢磨著過不過去,他側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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