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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宗真立刻指揮前方的馬隊正面出擊,去衝撞盾牌方陣,誰知道馬隊剛一靠近宋軍,盾牌陣就停了,就見從盾牌的縫隙里伸出一排‘鉤鐮槍’,專勾馬腿,一挑一划,馬就受傷摔倒了,前面的馬摔倒,就擋住了後面的馬,遼軍一方頓時又亂了……

  耶律宗真不是沒想過林蕭然會用‘鉤鐮槍’對付馬隊,他準備了長矛,專用來對付這種陣仗的,沒想到林蕭然的‘鉤鐮槍’卻與眾不同——沒有槍桿,用繩索綁住了槍頭,用機簧瞄準,按照固定的弧度射出,一勾一拉,正好能絆住馬腿,然後並不收回去,而是任由遼軍的戰馬將小巧的槍頭和繩索拖走……接著再取再發,看來宋軍帶了不少這樣的裝備……

  遼軍這邊立刻亂了……滿地都是摔倒的戰馬,滿地都是那種絆馬的繩索,被戰馬拖拽著,形成了一張可怕的漁網,把沒有被射中的戰馬困在其中,貌似那繩索內藏了鐵絲,極細卻異常堅韌,被纏上的馬嘶鳴著、試圖掙脫,卻怎麼也掙不斷……遼軍這邊空有長矛戰馬,但接近不了宋軍的方陣,無能無力,而宋軍的陣營如鐵桶一般,紋絲不動!

  前隊人馬一片狼藉,困在繩索亂陣之內,耶律宗真沉著冷靜,果斷讓中後隊的兵將下馬,改騎兵為步兵,兩翼包抄,斷其後路,將宋軍團團圍在中間,正前方摔下馬的兵將也棄馬步行,繞過亂繩陣,把宋軍的方陣圍在了中間,一萬人圍困同樣的一萬人本來沒什麼優勢,但宋軍搭的是鐵皮屋陣營,最外圈一周不過四百人,中間的人無法迎敵,所以遼軍這一萬人明顯站了優勢……可能怕誤傷了人,所以雙方近距離搏擊都沒有用長矛,也沒用短刀拼刺,就是組成了人牆,外面的遼軍拼命往裡擠,裡面的宋軍拼命往外頂……眼看宋軍就要不敵了……突然,從方陣中放出一隻‘響箭’,在山谷的上方炸響……

  恍然間,似乎有無數的暗影從空中划過,耶律宗真抬頭一看,只見數百隻巨大的紙鳶迎風飛舞而下,遮天蔽日!每個紙鳶上都載著兩個人,一人控制方向,一人防衛;幾乎同時,數百根巨大的繩索從山谷三面的崖壁上拋擲而下,無數宋兵順著繩索從懸崖上一躍而下,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到了崖底,顯然繩索上方有滑輪之類的器械控制,士兵手上也有止控裝置……

  耶律宗真有些錯亂了:“不是說好一萬人對一萬人的嗎?難道林蕭然耍賴?另外在四周的崖頂埋伏了伏兵?……不能夠啊,這也不像他的為人呀,那麼,這些宋軍又是怎麼來的呢?”

  還沒等耶律宗真反應過來,那些駕駛紙鳶的宋軍精銳小隊已落地,位置測算精準,正好落在他的指揮高台附近,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戰斧就砍,沒幾下下就把高台砍塌了……等遼軍看見了這一幕返身來救,卻被從繩索上飛落的宋軍阻斷了去路,來不及救援……

  剛才耶律宗真為了困死宋軍,身邊除了幾個貼身護衛,一個人都沒留,都派出去禦敵了,如今高台一塌,他只能飛身躍下自保,但憑他們幾個人也殺不光幾千宋兵,只能作罷,眼見一名宋將拔下他的王旗,插上了宋軍的王旗,這回他又輸了……

  耶律宗真有些生氣了,戰場上勝負難料,勝敗乃兵家之常事,原本沒什麼,卻不可以耍賴,雖然兵書上有‘兵不厭詐’一說,但既然說好了各領一萬人馬,林蕭然又怎麼能多派五千伏兵來偷襲他呢?這不合規矩,也非君子所為!所以他心中有氣,立刻施展輕功,往林蕭然的盾牌方陣而去,打算興師問罪!

  宋軍見他來了,盾牌立刻讓出一條路來,放他進來,耶律宗真就見林蕭然氣定神閒地站在方陣的正中間,衣服上照樣乾乾淨淨的,纖塵不染……這一點真讓人不得不佩服,兩軍交戰、塵土飛揚,血汗橫流,這人卻總是這麼幹淨,實屬難得!

  他抱拳為禮道:“王爺,您這是從何說起?”

  “哦,有何不妥嗎?”林蕭然笑著問道。

  “您多出來的這五千人怎麼解釋?”

  “我的人不多,說好各領一萬人馬,我又怎會食言?”

  “那您又怎麼憑空多出五千伏兵偷襲我?”耶律宗真怒道。

  “我並沒有增加兵力,確實派了五千人偷襲你,但我這方陣里只有五千人!”林蕭然說著,伸手拿下了旁邊一名兵士的頭盔,耶律宗真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稻草人,面具是用肉色的棉布做的,眉眼也畫的很像,但畢竟是布做的,若不是套在厚重的頭盔下,又隔得太遠,才沒看出來。

  好像這稻草人的胸部鎧甲是鬆動的,耶律宗真拉開來一看,頓時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小型‘軍械庫’,裡面整齊地擺放著鉤鐮槍、箭雨、長矛槍頭、發射的機簧等物……看樣子宋軍早有準備,如果真的打仗,這五千人帶的兵器設備,以逸待勞,對付他那一萬人綽綽有餘,更不要說那飛身而下的五千後援軍了,只是他實在不明白那五千人是怎麼不知不覺攀上崖頂的……於是,就問:“敢問王爺,剛才我明明看得很清楚,你這一萬人都進了山谷,騎在馬上的士兵也不可能有一半是稻草人,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雕蟲小技,說白了不值一提……我想……以太子殿下的絕頂聰明,已經知道了!”林蕭然微顯然不願當面戳穿他,給他留了面子和餘地。

  耶律宗真思忖了半響兒,豁然開朗,仰天大笑道:“我明白了!王爺用的是‘暗度陳倉’之計!”

  “不錯!”林蕭然微笑著點頭承認。

  “我明白了:第一戰,你把馬放走確實是怕誤傷了戰馬,但第二戰你把馬放走,是為了悄悄地把你的五千人馬帶離山谷,讓他們到崖頂去設偷襲之計!”

  “沒錯!”

  “我遼軍的戰馬為了輕便,不披戰甲,但你們宋軍的戰馬都用厚重的戰甲包裹,你先把稻草人藏在馬腹下,用戰甲遮蓋,我們並沒有發覺,等兩軍一起進入到山谷,宋軍就利用盾牌的遮擋,從馬腹下拉出稻草人,換成五千兵士藏了進去,‘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我還以為放出谷去的只是一萬匹馬,卻沒想到這五千宋軍藏在馬腹下一同離開了山谷,爾後他們利用繩索攀上四周的崖頂,等待你的進攻號令!”

  “太子殿下果然聰明絕頂!”林蕭然贊道。

  “聰明有什麼用?我不過是事後總結罷了!”耶律宗真自嘲道。

  “遼軍驍勇,我這五千人還真擋不住你那一萬人的推搡,不過我算好時間,只要能撐到他們到達崖頂,準備完畢,能準確偷襲你就行了!他們到的很及時,否則我就快被你的人踩癟了……”林蕭然調侃道。

  “能有本事踩癟王爺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平南王高才,是我輕敵,小覷你了!經此兩役,輸的心服口服,對您佩服之至!”耶律宗真由衷地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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