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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反正她又不出門。無奈之餘,唐海黎換好衣服,瞅了眼鏡子。嗯,這下可真稱得上是“白璧無瑕”了。

  等等,鏡子裡怎麼感覺有什麼不對。

  再三轉身確認。唐海黎才鬆了口氣。原來是枕頭換掉了,之前是竹纖子做的硬枕,現在卻是一個軟綿綿的錦緞枕。

  昨晚上入睡時還是竹枕,應該是剛剛她出去洗漱那會兒被換掉的,也應該只有袖暖會做這樣的事了。是不是為她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袖暖肯定怕她再拿竹枝扎他手裡。

  片刻,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緩緩打開,從門fèng中探進一顆腦袋往裡望。

  “嘭”,傳來清脆的瓷器摔碎的聲音。

  “進來。”唐海黎無奈道。

  袖暖兩手背在身後,一腳踏過門檻,站在門口,不肯再挪動。

  唐海黎勾起嘴角,笑他:“怎麼?擋著就不知道你摔碎東西了?我眼不瞎,耳也不聾。”

  袖暖低著頭道:“老爺恕罪。”說完就等著接下來的批評,然而唐海黎並沒有想要把這點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反而思忖幾秒縮減了笑容——

  “我問你,這枕頭,是不是你換的?”

  袖暖心頭一慌,忙不迭地就跪下來了,喊道:“老爺恕罪!老爺恕罪!”

  “怎麼著,你這是還怕有第二次還是怎麼著?”

  “不,不是這樣的,老爺您聽我說。硬枕頭睡著不舒服的,而且老爺您那個枕頭少了根竹絲,快散架了,萬一哪天扎到您就不好了,所以才趁著您去洗漱的空當給您換了個枕頭。”

  “呵——”

  留下一聲輕蔑傲然的淺笑,唐海黎負手出門。

  氣度使然,給跪著的袖暖留下一個高高長長的秀雅背影,一抹白色融入雪色,似仙似神。

  然。

  “阿嚏!”

  唐海黎伴著腳下那股沖人的姜的辛辣味,捂著臉默默轉身回屋,披上了大毛氅,道:“袖暖你把那個薑湯再端一份過來吧。”

  ……

  袖暖道:“是,老爺。”

  坐於房中,百無聊賴。心裡正在思量,按理說她早該被盯上了,怎麼還沒有行動。這些日子下來,也早該摸清了她的路子,那老丞相的暗衛也該出手了。

  事實證明,有些東西想不得,想什麼不好的就來什麼。

  背光的那面窗子剎間被一把小刀刺穿而破,明晃晃的刀尖停留在她左側的牆壁上。並不是扔飛刀的人水平太差,只是唐海黎在窗破的那一瞬間就將頭往後仰了一寸。相反,這個扔飛刀的人武功相當之好。

  隱約間,她似乎聽見了三個人的腳步聲。

  頓了一秒。

  窗上的紗布全被撕破,從外面跳進兩個一身白衫蒙著白面的人,兩人雙手都執著細長的彎刀。雪色里,刀的反光格外刺眼。

  唐海黎太久沒遇到過刺殺這種事情,不惱怒,反而覺得有趣。又或者是在府里待著沒事做,腿腳都放僵了,此時的情形剛好適合拿來活動活動筋骨。

  自古有人愛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雙拳對上四把刀。

  唐海黎心裡卻想笑,“正門沒關,偏要從窗子翻進來,府里下人又只有幾個掃地的,他們這也是夠認真了。”

  一刀刺來,她輕輕彎了手腕,整個人也往後偏了偏,繞過被刺的方向,移到了兩人身後。對面轉身似不甘心,兩人的四把刀齊齊刺過來,唐海黎側身彎腰,以腳發力,滑到靠床架的牆邊,笑而不語。

  沉靜片刻。

  “前天的傳信不是說此人不會武功嗎?”其中一白衣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另一白衣。“誰他娘知道啊!”另一白衣道。

  看身法,兩人武功是不錯的,底子很是紮實,算是暗衛里的佼佼者了。如今遇到她這樣能輕鬆躲開他們攻擊的人,自然不敢相信,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有些不敢出手了。

  其中一白衣似乎脾氣不太好,一咬牙,目光一凜,抬手又衝上來,側手持刀,一手豎刺,呈現出一個直角的樣子。然而,只在空中留下兩道順暢堅美的刀光影痕。

  還是沒有砍中。

  唐海黎覺得有些無聊了,這兩個人武功水平顯然是連陪她練早起的活動都不夠。先前那扔飛刀的人才有這資格。

  “嘭!”

  門口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比之前的聲音更加清脆!

  袖暖兩手還保持著端著的姿勢,手裡已然空蕩蕩了。兩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置信,還附帶著驚恐的神情。

  唐海黎不玩了,一手攥住一把刀,同時腳也凌空踢上刀柄,整個人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四把刀齊齊被轉落在地,落出“叮噹”幾聲。

  兩白衣刺客還未反應過來時,唐海黎已經穩穩站在地上,又抬腳從他倆脖頸上掃過去。兩人應聲倒地。才開始嗚嗷喊叫。

  還真不是刺客矯情,只是唐海黎踢到了他倆的頸動脈竇。這個穴位,可不是開玩笑,尋常人若是被這樣對待,此時怕已經要涼了。

  “嚇到你了吧。”唐海黎道。

  袖暖兩手捂緊脖子,邊抖邊道:“沒有沒有……小的,小的這,就再去端一份薑湯過來……”說完就轉身,走一步,差點腳下失力跌倒在地。

  “等等,等等。”唐海黎忙叫住他,“既然沒被嚇到,那就順便幫我把屋子收拾下吧。”

  袖暖再次轉回來,一副要上斷頭台的表情,閉著眼去拖地上的人。片刻,他又睜了眼,出門去喊了兩個下人幫忙。他自己則拿掃帚把門口的薑湯和瓷片掃了。

  唐海黎癟嘴笑了笑,搖頭一嘆。她果然是不適合出門吧,一想出門就這麼多事兒,想喝口薑湯都不行。

  躺回床上,吸了口氣——滿屋的姜味,辛極了。

  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屋子是廚房呢。

  袖暖再次回來的時候,不僅端著薑湯,還端著個食盤,上面放了幾樣小菜。這次沒有出錯,穩穩噹噹地放在了桌上。他道:“老爺起來吃點東西吧,再不吃等下就正午了。”

  說得好像她不想吃一樣。

  是她不想吃嗎?

  唐海黎掀了被子,一手錘在床欄上。心道:“你不送飯來,我難不成還要自己去廚房端?我就算不是老爺的命好歹也得有個老爺的樣子啊。”

  袖暖以為她心情不好,便惶恐道:“老爺慢用,小的就先下去了。老爺有事叫我就好,就在門外。”

  唐海黎鐵著臉,微微點頭,默許他站出去。

  瞟了一眼桌上,雖然菜不多,也有五六樣,而且都是很開胃的。她認真吃飯的時候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填填肚子,隨意吃點,甚至假設有人問她,你今早上吃的什麼,她大概是想不起來的。

  然而她在這府里整天無所事事,也沒什麼可想了。若真說有,那就是……

  夾了一筷子卷芯蘇肉送進嘴裡,無味。唐海黎沉思片刻,突然心血來cháo,道:“袖暖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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