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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蓁蓁歉然地舉起手給他看,她的食指上,套著一枚戒指,紅色的寶石之下,探出了細刃。

  這枚戒指她在遼東用過一次,後來沒機會用,也就漸漸忘了它的特殊功能,只不過這戒指漂亮,所以葉蓁蓁有時候就戴著玩兒。這次出來,正好就戴了,一直沒摘。

  紀無咎想到剛才那一瞬間還是心有餘悸,以至於竟有些哽咽。葉蓁蓁也痴痴地望著他,兩人之間一時無言。

  紀無咎特別想把葉蓁蓁緊緊摟在懷裡,當然現在這個場面不允許他這樣做。這時,周圍的士兵已經把紀離憂五花大綁,上前來問紀無咎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眯了眯眼,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山下突然又爬上來一個人,面容清瘦,穿長袍,滿頭大汗,一邊粗喘著氣,一邊上前給紀無咎行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方秀清,”紀無咎咬牙忍著怒氣,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私自調動軍隊,可按謀反之罪論處。”

  方秀清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臣自知罪該萬死,然而眼睜睜地看著皇上隻身涉險,臣,做不到。”

  紀無咎沉著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擺了下手,“你先帶著人回去,朕回頭再治你的罪。”

  “那皇上您……”

  “朕隨後就到。”

  山頂上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清風吹來,掛在松樹上的那根懸繩迎著風晃晃悠悠的。

  百花山山如其名,山腰上叢生著許多花樹,晴天裡站在山頂上向下看,山花爛漫,奼紫嫣紅,也算是一道盛景。

  紀無咎沒心思看這些。他全部的目光都停在葉蓁蓁身上,再分不出一絲一毫給旁的東西。葉蓁蓁雖也滿心的思念,卻被他熾熱的目光灼得十分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

  紀無咎突然把她扯進懷裡,鋪天蓋地的吻就這樣席捲下來。葉蓁蓁摟著他的腰,仰頭閉眼,迎接著他的熱吻。

  他吻得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狂暴,簡直像是要把她連皮帶骨一起嚼碎了吞下去。葉蓁蓁被被他親得兩腿發軟,他終於放開她,伏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說道,“蓁蓁,我想你。”

  “我一點也不想你。”葉蓁蓁說道。

  紀無咎知道她是氣話,可是依然緊了緊手臂,不滿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不和我患難與共,有事只知道一個人抗,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你以為你用自己的命換我一條命,我能活得心安理得嗎?”葉蓁蓁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紀無咎連忙幫她擦眼淚,柔聲哄她道,“好了好了,我錯了,以後再不這樣了,蓁蓁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葉蓁蓁卻推開他,“你以後還是會這樣!”

  紀無咎心想,你真了解我。然而嘴上不敢說這樣的話,於是說道,“蓁蓁,換作是你,你也會那樣對我,對不對?”

  “你不一樣,你是皇帝,你知不知道你對於整個天下的意義?”

  紀無咎便急道,“蓁蓁,你只知道我對於天下的意義,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對於我的意義?”

  “我……”

  紀無咎抬起手指掩住她的嘴唇,說道,“不過我們現在不用擔心那些了,以後再不會有人能傷了你我,我們以後只管過快活日子便好。”

  他故意把“快活”兩字說得格外擲地有聲,葉蓁蓁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低著頭不理他。

  紀無咎看著葉蓁蓁臉頰泛紅,心裡熱熱的。然而他雖然奔放,卻還沒奔放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山頂上和她快活,就算不會被人看到,被猴子看到也不好……

  於是兩個人便坐在懸崖邊上一邊看景色一邊聊天。

  葉蓁蓁靠著紀無咎的肩,問道,“我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那些炸藥怎麼沒爆炸?”

  “沒有炸藥。”

  “啊?”

  “笨,”他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他能埋,我就不能挖嗎。”

  ☆、第91章有喜

  葉蓁蓁和紀無咎在山頂上待了一會兒,山風吹久了身上發涼,兩人就回去了。

  回到皇宮,素月等人看到葉蓁蓁,均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之前皇上一人回來,不見皇后,他們就知道不妙,雖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問。今天終於把皇后娘娘等回來了,個個激動得熱淚盈眶,又不敢大聲哭,只管低頭垂淚。王有才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葉蓁蓁讓他抬起頭來,看到他涕泗橫流,鼻孔冒泡泡,趕緊又讓他把頭低下了。

  葉蓁蓁換過衣服,坐下與坤寧宮眾人敘舊。紀無咎去了養心殿,那裡,方秀清已在等他。

  方秀清打的什麼算盤,紀無咎心知肚明。若說方秀清一點也不關心皇上安危,那也未必,但若說盡然,肯定不是。這老傢伙能準確找到那個地方,說明之前偷看了密信內容。他明知道倘若帶兵前往,皇后性命不保,卻依然調動了軍隊,這說明他完全不在乎皇后的生死,或者根本就是想置她於死地。既能保護聖駕又能消滅掉皇后,這是一石二鳥的好計。

  紀無咎想著,目光沉了沉。人一旦走得順遂一點,難免就自作聰明起來。這方秀清的想頭真是越來越大了。文臣能夠隨意指揮軍隊,本來就是忌諱,這種把柄都敢留,這老傢伙之前和葉修名鬥法時的機靈勁兒呢!

  養心殿裡,方秀清正提心弔膽地跪著。皇上未到,他其實沒必要這樣,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次攤上大事兒了。調動軍隊前去護駕本來就是一步險招,不過他不後悔這樣做,就算沒有皇后這回事,他照樣要護駕,因為皇上的安危關係著天下蒼生,當然,皇后死了那更好。但是他發現自己料錯了一點,皇上對皇后的感情超過了他的想像。這樣一來,對於他來說,皇后被殺是一箭雙鵰,但是對皇上來說,他方秀清的做法就是千錯萬錯不可原諒!

  皇上是冷靜自持的人,越是這樣的人,感情用事起來也越可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一件事情關乎到他女人的生死,那麼這件事可大可小,是大是小,單看這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現在這件事,很大,很大。

  方秀清不敢怠慢,一進養心殿便長跪不起,想著等皇上前來興師問罪時,他一定要積極地承認錯誤,千萬不要有半句辯解,當然,一定要重點強調自己是因為心系聖上龍體而忽略了皇后娘娘的安危,不能讓皇上認為他是故意加害皇后娘娘。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方秀清還是挺能揣摩聖意的。

  紀無咎來到養心殿,聽完方秀清的請罪,只冷冷地說了一句話,“常言道,‘女肖父’,怎麼方愛卿今日反而學起了令愛,自作聰明?”

  這話的信息量很大,方秀清一瞬間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以為皇后死了你女兒就能有機會,告訴你,門都沒有!因為朕討厭她的自作聰明,如果你和你女兒一樣自作聰明,朕也同樣會討厭你。

  方秀清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請罪。

  紀無咎又說道,“幸好這次皇后無事。方愛卿是國之棟樑,朕也不忍苛責,這樣吧,就罰你在內閣禁足思過一個月。”

  好吧,雖然這個處罰已經不算輕了,但是想比較皇上生的氣,也不算重就是了。不過別人禁足都在家裡,為什麼他要去內閣?

  因為他得幹活啊……

  內閣在紫禁城內,離著皇上的養心殿不遠,當然生活條件什麼的那就和養心殿差得太遠了。所謂禁足一個月,也就是關門幹活一個月,哪兒都不許去。

  方秀清擦了擦汗,就這樣吧,這已經是皇上給他留情面了。

  這時,紀無咎突然問道,“工部尚書年事已高,如今上書請求乞骸骨,這事兒朕已經應了,方愛卿認為誰該當新的工部尚書人選?”

  這事方秀清知道,人選他已經有了,一共三個,其中兩個與他有交情,另一個為人孤高不愛站隊,方秀清怕皇上說他結黨,所以把這個人也加進去了。不管皇上選誰,其實都關係不大,因為工部本來就是存在感不高的一個部門。

  出乎意料地,紀無咎把這三個人都否了。

  方秀清知道皇上大概心裡有譜,便問道,“看來皇上已有了合適的人選,請問此人是誰?”

  “葉沐芳。”

  方秀清一驚。他才明白,剛才所謂禁足其實是小打小鬧,這才是皇上對他真正的懲罰。葉沐芳是誰?葉修名的孫子。葉家是他的老對頭,剛走一個葉修名,他還沒過幾天舒服日子,這會兒又來一個葉沐芳。工部雖然不重要,但是按照慣例,六部尚書都要入閣的,葉沐芳當了工部尚書就會進內閣,到時候變數就多了。

  “皇上聖明。葉沐芳確實是良佐之才,只是此人今年才二十八歲,似乎還需要歷練歷練。”方秀清試著反駁。

  “愛卿多慮了。《漢書》上說,‘小材雖累日,不離於小官;賢材雖未久,不害為輔佐。’有些人當了一輩子官,也只是碌碌無為,有些人雖然年少,卻身負雄才,自然該當重用。此事就這麼定了。”

  方秀清只得諾諾稱是,心中暗暗叫苦。果然伴君如伴虎,他這一招走錯,竟錯出這樣一個結果。

  ***

  處理了方秀清,紀無咎去坤寧宮和葉蓁蓁一起用晚膳。突然吃到自己喜歡的各種吃食,葉蓁蓁找回了食慾,飯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紀無咎則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吃過晚飯,拉著葉蓁蓁出去散了個步,遛了回食,回來洗了澡,紀無咎就有點迫不及待。他把葉蓁蓁抱上床,一番寬衣解帶。

  葉蓁蓁卻突然抬腳蹬著他的胸口,鳳眼微微上挑,目光流轉,說不出的魅惑。

  她柔軟的腳掌貼在他火熱的胸膛上,腳趾還不安分地撓了撓,簡直是致命的挑逗。紀無咎渾身早已燒起了火,此時被她的叫停,於他來說更像是撩撥。

  紀無咎跪在葉蓁蓁身前,不知道她要怎樣,想要傾身前進,卻被她阻止。他只是陪笑道,“蓁蓁,有什麼話我們……嗯,辦完事再說好不好?”他說著拉著她的腳向下滑,停在他的胯間腫硬的物事處。被她的秀足一碰,他禁不住舒服地輕哼。

  葉蓁蓁收回腳,坐起身,“我聽說,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後宮之中多了個炙手可熱的德貴妃,皇上,您可是一點也不寂寞呀。”

  紀無咎連忙道,“不是,封她貴妃只是交換條件,蓁蓁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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