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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妾聽說了許妹妹的事情,好好一個女兒家,怎麼就遇到這樣的事,真是命苦。”這日紀無咎來坤寧宮對傷殘同志進行例行慰問時,葉蓁蓁假惺惺說道。

  “她比你大兩個月。”紀無咎慢悠悠地吹著茶葉,茶水冒出的熱汽擋在他面前,使他看起來面目有些模糊。

  葉蓁蓁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那個……前兒聽母后說起她,是個聰慧美貌,知書識禮的女子。”

  “這件事母后已經和朕提過了。”

  就知道!葉蓁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那麼皇上覺得如何?”

  紀無咎放下茶杯,“這種事情,皇后拿主意就好,不必問朕。”

  “好歹是給你納妃子,自然要問一問皇上的意思。”

  紀無咎沒答話,撩眼平靜地看她,目光沉沉,似乎能洞察一切。

  葉蓁蓁不擅長這些彎彎繞,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躲閃著眼神。

  “她是朕兒時的玩伴,伶俐可愛,朕自然希望她能入宮常伴左右。皇后看著辦吧。”

  那就不能讓她入宮了。葉蓁蓁心想。

  這樣她就不會讓她入宮了。紀無咎心想。

  許為容是紀無咎的表妹,他沒有兄弟姐妹,自幼便待許為容親近一些,但感情上只當是兄妹。一想到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他就會有一種違逆人倫的不適感,自然不希望許為容入宮。

  只不過葉蓁蓁那點心思他都看在眼裡,所以故意反著說。一想到這傻女人撒謊都撒不好,紀無咎就很鄙視她。

  ***

  太后極力主張許為容入宮,皇后從中百般阻撓。這是近幾日皇宮內外最火熱的消息。

  紀無咎假裝出一副很期待抱得美人歸的樣子,在一旁圍觀看熱鬧,偶爾對葉蓁蓁的表現點評一番。有一次,他敲著她的腦門,說道,“妒婦。”

  這件事情很快傳開,“妒婦”的帽子就這麼扣到了葉蓁蓁的頭上。葉蓁蓁懷疑自己這次又著了紀無咎的道,因為如果這個罪名落實,他以後想要廢后也會更方便一些。

  所以葉蓁蓁就有點猶豫。

  就在紀無咎打算無恥地宣布自己被妒婦折騰得太過苦惱所以放棄納妃時,一個他漏算的人站出來了。

  賢妃娘娘表示,“雖然六宮之事該由皇后娘娘做主,但是臣妾既然正在協理後宮,少不得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賢妃有她自己的算盤。許為容入宮於她來說是威脅也是助力,利弊暫且不論,但既然皇上喜歡,那女人最後八成還是會進宮,自己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能博一個賢德的名聲。

  葉蓁蓁不想背個妒婦的罵名,也就不理會他們了。

  紀無咎:……

  這回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光想著怎麼折騰葉蓁蓁,把另外一個聰明人給忘了。不過……賢妃這次真是聰明得有些過了頭。

  葉蓁蓁有點納悶,怎麼她都妥協了,他還是不開心?這混蛋也太難討好了。

  此時她正在坤寧宮,面前架著個小桌子,桌上鋪著幾張圖紙。連珠鳥銃的構想已經初具雛形,她跟不少人說了此事,但沒人相信她能做出來,連紀無咎都不信。

  這就是身為天才的悲哀,葉蓁蓁心想。

  紀無咎正拄著下巴,看她,白玉般的臉龐透著一絲疲憊。因為賢妃插一腳的事情,他的心情很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往坤寧宮跑,這女人根本不懂討好他,整天想的是怎麼給他添堵。

  “皇上最近不忙嗎?”葉蓁蓁含蓄地問道。

  紀無咎突然想起另外一事,“你經常把蟾蜍賞給別人?”這些日子他斷斷續續接到各個妃嬪們旁敲側擊的小報告,說皇后娘娘總是賞蟾蜍,這東西是吉祥物,大家也不好意思抱怨,但……賞得多了,總讓人心裡毛毛的。王昭儀還下了劑猛藥,把個渾身鑲滿寶石的鎏金大蟾蜍擺在床頭,當晚這蟾蜍便闖入紀無咎的夢中。

  重複性告狀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當“癩蛤蟆”與“床笫之歡”建立聯繫之後,紀無咎做那種事情時總難免會分心想到某種醜陋的東西,然後身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妃嬪們表面不敢說什麼,卻在背地裡偷偷暗示御膳房和太醫院,皇上最近有點虛啊……

  這種話說出來有傷皇帝尊嚴,所以大家只私下裡往皇上的吃食里添點東西,各個心照不宣。

  於是紀無咎最近不知不覺地吃下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他自己並不知道,但有時候半夜會熱醒。要知道現在都已經是深秋了……

  現在葉蓁蓁聽紀無咎提及此事,大大方方承認,“是啊。”

  “可有什麼特別的寓意?”

  不能提“多子”,要不然就是當著皇帝的面說他兒子是癩蛤蟆;也不能提發財,皇帝的女人需要發財嗎……想了想,葉蓁蓁說道,“意思是她們都是癩蛤蟆,您是天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雖然不中聽,但好歹是奉承話。

  這人,真是什麼都敢說。紀無咎也不惱,又問道,“那你呢?你也是癩蛤蟆?”

  “我是你的皇后,自然也是天鵝。”

  紀無咎微微一笑,“那麼賢妃呢?她也是癩蛤蟆?”想到賢妃幹的好事,他又皺了皺眉。

  葉蓁蓁抬起頭,把目光從圖紙移到紀無咎的臉上,她笑道,“賢妃是月宮中的嫦娥仙子。”

  “你是這麼看她的?”

  “不過話說回來,《淮南鴻烈》上記載,嫦娥當日奔月時,最後化為了月精。所謂月精,是蟾蜍的別稱。”

  所以還是癩蛤蟆!

  紀無咎被她這一通歪理邪說逗得龍心大悅,心裡頭的鬱氣散了不少。眼看著到了晚膳時分,他也沒移駕,就在坤寧宮和葉蓁蓁一起吃了晚飯。

  用過晚膳,帝後二人互相對視,大眼瞪小眼。

  葉蓁蓁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吃完就走,卻沒想到這次他仿佛長在了椅子上。葉蓁蓁只好向外間喊道,“馮有德,把牌子端過來,皇上還沒翻。”

  “不用了。”馮有德剛探了個頭,紀無咎就制止了他。

  葉蓁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皇上,您不打算出去走走嗎?”

  紀無咎看著她,眸中笑意點點,“我們兩個不是一對兒天鵝嗎?你想讓朕去找哪個癩蛤蟆?”

  “……”

  作者有話要說:O(∩_∩)O閱讀愉快哦~

  愉快地話就吱一聲~

  ☆、共寢

  葉蓁蓁終於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了。

  她僵硬地看著紀無咎,“皇上,我現在這樣子……”她沒往下說,目光落在傷腿上。都已經是傷殘人士了,您就不要來折騰我了吧。

  “不過是在這裡歇息一晚,皇后想到哪裡去了?”紀無咎看著她,眼中笑意更盛。

  葉蓁蓁無地自容地低下頭,還能想到哪裡去。她現在也明白過來了,這紀無咎根本就是要看她難堪。

  室內燭光明亮,映照著葉蓁蓁通紅的臉,紀無咎見她羞澀若此,也就住了口,沒再打趣。這女人雖平時臉皮厚,但那種事情畢竟只經歷過一次,還是半路就……紀無咎發現自己的思路有點跑偏,連忙定神,吩咐馮有德把奏章拿到坤寧宮來,他要在這裡批。

  葉蓁蓁讓素月布置了一番,也就不再管他,自顧自在一旁研究圖紙。帝後二人各自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室內一時十分安靜,只余燭影輕搖,紅袖添香。

  不知過了多久,葉蓁蓁困得下巴一點一點的,但是紀無咎沒說困,她也不好先去睡。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她眯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看向紀無咎,發現他也在看她。

  因為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所以葉蓁蓁也看不清楚紀無咎的表情,反正她也不關心這個,“皇上,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早朝。”

  紀無咎低下頭,又提起筆來,一邊寫字一邊說道,“皇后累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管朕。”

  葉蓁蓁連句客氣話都沒說,等素月和素風把她扶上床時,她已經睡著了。

  又批了會兒奏摺,紀無咎伸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體,也要就寢了。幾個宮女輕手輕腳地伺候他上了床,放下明黃色的床帳,帳頂的流蘇隨之一陣輕擺,漸漸地又恢復平靜。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互相交纏,像是兩條寂靜的小溪交匯碰撞。帳外只餘一盞幽暗的紗燈,紅色的燭光搖搖晃晃催人入夢。

  外頭秋風乍起,萬籟俱寂。枯敗的樹梢之上,遙遙地掛著一彎新月,由萬千璀璨的明星拱起,仿佛這黑夜中永遠的長明燈,伴著千家萬戶的好眠。

  紀無咎突然睜開眼睛,比夜還黑的眼眸中幽光流轉,映著滿面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下身,大腿處,一隻手悄悄探了過來。

  手指纖細,修長,柔軟,充滿熱度。那柔荑順著他大腿的外側一直摸,最終停在他的大腿根處。

  紀無咎的心跳漸漸有些不受控制,他側頭看向葉蓁蓁。她正閉著眼睛,睡得香甜,只是眉頭微微隆起,似乎是哪裡不舒服。

  不會是欲求不滿吧?紀無咎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與此同時心裡頭又隱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興奮。

  葉蓁蓁的手指屈起,在他的大腿根處撓了撓,停一下,又撓了撓。

  紀無咎被撓得一陣發癢,那種癢,順著他的腿一路向上,一直傳到嗓子眼。他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

  還是癢。

  葉蓁蓁猶自不知,手下撓得更歡了。

  紀無咎只得一把扣住她的手。他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於是抓著她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腿上,葉蓁蓁用力地抓了幾下,最終安靜了,眉頭舒展,沉沉睡去。

  果然是腿上癢,撓錯了。

  紀無咎哭笑不得。

  他重又閉上眼睛,然而這次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體內的血液似乎熱了起來,叫囂著想要沸騰。雖然腿上的手已經離開,然而那裡被撫摸的感覺卻殘存下來,揮之不去。

  如果方才她的手再往上移一寸……

  這個古怪的念頭一旦出現,便無法再鎮壓下去。紀無咎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卻無法不去想。若是她的手再往上移一寸,便會碰到……

  感覺到自己身體明顯的變化,紀無咎再次哭笑不得。

  他自成人起,在房事上從來都是既不壓抑也不放縱,這種事情就和吃飯一樣,餓了就去吃,吃個八分飽便好。所以他鮮少有欲求不滿的時候,現在被人摸一下腿就起這麼大反應,他自己也覺得十分意外。當然,之前也沒人主動摸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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