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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了,”宿藝撐著下巴,“好像被放鴿子了。”
李敏瞥了她一眼:“今天你只剩一場戲了,我調一下時間,讓你先拍。”
宿藝:“這麼好?”
“讓你早點回去休息還不行?”
宿藝笑:“行。”
這一場一鏡過了,宿藝出了片場,正準備上車,就被旁邊黑色車輛下來的人叫住了。
是個矮矮瘦瘦的男人。
她往後看了看,男人是從保姆車下來的,那應該不是粉絲,她停下腳步,問:“有事?”
“我是梁博的經紀人,”男人笑道,“有時間聊聊嗎?”
“沒……”
“有的,”吳雪打斷她,先把她推進了車裡,“我們兩聊聊。”
別看吳雪個子矮,力氣還真不小,加上宿藝也懶得跟梁博的經紀人說什麼,進了車後就坐到了車后座。
十分鐘後,吳雪才上來。
“聊什麼了?”
“還能聊什麼,”吳雪拉上車門,“讓我們配合炒作,給個台階下,說是同行之間要互相幫助。”
“助個頭,”宿藝玩著消消樂,道,“今天看到好多明事理的網友去幫我噴梁博,我心情舒暢到現在呢,就連平時在我微博底下的黑粉都去了不少。”
“這算什麼,黑到深處自然粉?”吳雪說完,話鋒一轉,“對了,你姐那邊的錢,我幫你打過去了。”
“嗯,”這一關死活過不去,宿藝面色平靜的點重開,繼續投入遊戲中,像是想到什麼,又問,“那個老奶奶家的物資送去了?再過個來月就要入秋了。”
吳雪點頭:“都送了。”
安璇從副駕駛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姐,你們在說什麼呀?”
“沒什麼。”吳雪往坐墊上一靠,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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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鷹原本只打算在上海呆兩三天,過來檢查一下分公司的項目,順便見見宿藝就回去。
結果剛來就查到了一些貓膩,索性留下來,在分公司再巡視幾天。
辦公室里,助理剛給他泡了杯咖啡,咖啡從拿進來到到現在一滴未動。
部隊呆慣了,不愛喝這些東西。
手機鈴聲響起,男人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然後關掉電腦上的文件頁面,抬手接起。
“褚鷹,你今天有空嗎?”那邊有點安靜,也不知道她躲在哪兒給他打的電話。
宿藝入組至今,他只去過一次片場,最後還匆匆走了。
他拿起旁邊的行程表看了看,道:“怎麼了。”
宿藝:“聽說有家餐廳很好吃,我們一起去?”
褚鷹往椅背一躺,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那邊背景里有人在喊宿藝的名字,她急促道:“到我的戲了,我掛了,你好好工作。”
電話馬上被掛掉,褚鷹揉了揉兩眼間,然後起身按下呼叫鍵。
助理很快進來:“褚總,有什麼事嗎。”
褚鷹道:“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助理問:“要推遲人事部會議嗎?”
他們剛到上海,他老闆就收到一封匿名信,揭發了奇副總在某些項目上做的手腳,可是這些操作單單奇副總一人是完不成的,他們一直在逮著各個部門開會,想抓出其他協手好一網打盡,這幾天他翻報告都快翻吐了,更別說大老闆。
“推,”褚鷹道,“不行就多留幾天,沒事。”
助理:“好,我這就去通知。”
臨近吃飯時間,褚鷹起身,把西裝外套隨意架在手中,離開了辦公室。
路上,手機鈴聲響得刺耳,直到遇紅燈他才接起來,連來電顯示都未看:“嗯。”
“鷹隊,”對面男人的聲音有些急,還隱隱帶著哭腔,“你能借我一筆錢嗎?”
聽出男人的聲音,褚鷹過了綠燈後把車停進了緊急停車帶。
他問:“怎麼了,手出問題了?”
“不是,”男人抽了抽鼻子,“我老婆得了白血病,手術費用有點貴。”
褚鷹沉默半晌:“輝子,你是不是上海人?”
“是啊,”輝子聲音有些啞,“鷹隊,你幫幫我,我以後一定全數還給你。”
“行了,”褚鷹發動車子,“在哪個醫院?”
輝子沒想到才掛電話沒一會,他的隊長就像尊大佛一樣從天而降。
褚鷹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問:“找到骨髓了嗎?”
“哪來的錢找骨髓呢,我只能先化療試試了,”輝子眼一熱,“鷹隊,我沒用,連幫老婆治病的錢都沒有。”
褚鷹道:“帶我去主治醫師那。”
主治醫師剛好要下班,聽完來意,他放下背包,找出了患者的病歷。
這位患者的老公是個退伍兵,年紀不大就退伍,說是兵,手上卻缺了幾根手指頭,一看就知道是切割下來的,現在現世安穩,當兵的基本就吃苦,還沒見過誰把指頭弄沒的。
兩個男人都身高體壯,往身邊一站,就把門給堵死了。
醫生道:“化療的過程比較痛苦,你們一定要好好疏導……”
“醫生,”褚鷹打斷他,“麻煩你幫我們配一下骨髓吧。”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輝子屈膝就要跪下,褚鷹抬膝攔住:“這是幹什麼?”
“鷹隊,”輝子克制不住情緒,“算上我老婆,你已經救了我們兩命了。”
“我是你隊長,當然得管你,”褚鷹道,“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就好好活著,努力賺錢還我。”
輝子仍舊是平頭模樣,肌肉壯實,一看就知道從沒懈怠過,他不斷點頭:“你放心,我就算去討,也一定還你。”
褚鷹抬手就在他頭上拍了一記:“有手有腳的,少這麼幾根手指頭,就要去討?想挨揍?”
輝子邊哭邊笑:“不討,我好好工作。”
拒絕了輝子晚飯邀約,褚鷹回到車上,瞄了眼手機。
沒收到任何信息和電話,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小兔子頭像,然後發動車子,駛進車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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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兩天怎麼老是一張棄婦臉?”今天的戲份拍完,吳雪走到宿藝面前,捏了捏她的臉蛋。
“別捏,一會粉掉了,”宿藝隨著臉邊的力度嘟著嘴,含糊不清道,“可不就是棄婦嗎?”
吳雪笑道:“棄婦指的是古時被老公拋棄的女人,咱就不說老公了,有男朋友嗎你?”
一句“有啊”都到嘴邊了,又被宿藝咽了回來。
褚鷹算不算她男朋友?
“你們確認關係了嗎?”看穿宿藝的想法,吳雪繼續道,“確定是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