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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那婆子身邊時,揮衣袖隔空解穴,出了周家花了大半個時辰,回到了當初出現的地方。秋兒回到時,原本昏迷的雲清風已經醒來,靠坐在一塊大石上,靜靜的看向回來的秋兒。在秋兒縱身在樹上打坐時,雲清風笑著道:

  “我醒來時就在想,我們是在同一個地方你先離開了,還是我們兩人在異變中分開了。”

  秋兒靠在樹上,答非所問:“現在是雲成十二年,因為突然的異變,我們沒有回到過去,而是回到未來。”

  雲清風臉上的表情跟心中一樣,後悔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現在人出現在未來,那麼過去的他或許就在史書上已經早逝。一直以來的鑽營和布置,結果一著落得如今連身份都沒有的地步。雲清風抬頭看向樹上的秋兒,不覺帶著希翼,既然是滕格嘴裡的師傅,是不是能回到之前的時代?

  “我們還能回去嗎?滕國師既然知道怎麼回到過去,你是他的師傅,希望應該更大一些吧。”

  秋兒閉目不語,的確可以回到過去,可是過去除了一個趙豈外,秋兒仍舊沒有留戀。就算是對趙豈,也只是淡淡的愧疚。這個愧疚在跟周元確定一些事情後,在這個時間能擬補,對她而言回不回去也都一樣。樹下的雲清風得不到答案,只能靠回石頭上,心中暗自嘆氣。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驟然之間離開皇權範圍,讓雲清風一直以來的野心接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秋兒就從樹上下來,向長營村走去,身後跟著的雲清風自隨他去。一路走到周家時,日頭已經露出柔和的光線。周家院內也有了動靜,秋兒在門口都能聽到昨晚那個婆子,一驚一乍的跟誰說著昨晚的事情。良久做了總結,秋兒也弄清楚那個婆子跟誰說話。

  徑直推門進去,正屋內的桌旁,一白頭老翁神態自若的吃著早飯,身邊站著的婆子還在比手畫腳。推門的聲音讓兩人一同望了過來,秋兒在周元蒼老到變型的面上,沒看出一絲當年的印象。說起來當年在周家,二哥周元對她很不錯,發現周花兒對她不上心,周元只要有時間就照顧秋兒,給她餵飯餵水。

  就算在出現在這個未來時空前,秋兒同周元有好多年沒沒見面,但秋兒的五官基本沒變。周元愣愣的看著秋兒半晌,用帕子擦了擦自己昏花的老眼,不敢確定踉蹌的從座位上起身,步履不穩的向秋兒晃蕩著走來。在兩人中間只有三步距離時,周元清楚仔細的打量著秋兒,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詢問道:

  “秋兒?是秋兒嗎?”

  繼而回神,自語呢喃道:“不可能,秋兒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已經離開,怎麼可能出現。你是什麼人?跟秋兒有什麼關係?”

  原來已經快五十年了?她和趙豈相差了十一歲,那麼現在趙豈應該七十多歲。趙豈一直修煉秋兒給他的功法,活到百十歲不是問題。問清楚趙豈現在身處何處,秋兒就準備去找他。如果趙豈在她離開後的幾十年裡,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那麼現在也該兒孫滿堂了,秋兒就不打算跟他相見。

  已經消失在生命中的人,再相見未必是懷戀。秋兒回想一下和周元相處的時間裡,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也沒有特別的相認證明,只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周元未必肯如實回答。

  “二哥,那年我和趙豈一起去京都找大哥和周花兒,大哥後來帶著一些銀票和幾種醬料配方回老家。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也無法解釋清楚。你是否知道趙豈現今的情況?如今又身在何方?”

  周元從震驚中回神,讓伺候的婆子出去逛噠一圈,讓秋兒進屋,對秋兒身後跟著的雲清風投去疑惑視線。秋兒沒做解釋,周元想了想請雲清風一同進屋。在客廳坐下後,周元又問了秋兒當年究竟發生何事,見秋兒不肯回答,只能無奈嘆息道:

  “當年大哥帶著銀票和配方回來,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去縣城買了兩家帶院子的鋪子,做起來吃食上的小買賣。生意不錯就全家都搬了去。銀票和配方的事,除了周家一家人,也就趙豈和秋兒清楚此事了。大哥回來沒過多久,趙豈也從京都回來,整個人瘦的都不成樣子,只是跟爹娘說你離開了,再也找不到了。。。。”

  周元說道此,看著秋兒嘆息道:“趙豈在周家村住了一段時間,就再次離開,聽說是去找你了。這麼多年來,基本就沒有他的消息。爹娘早就去了,大哥大嫂早幾年前也走了,就剩我一個糟老頭子,落葉歸根也回來了。大哥當年回來說花兒已經死了,可你出事沒幾年,花兒突然回來了。大哥不得已說了實情,而秋兒找的那個王爺,也不知道怎麼的去世了。”

  “唉,花兒當初不聽爹娘的話,從京都回來後人也有些瘋癲,好容易配了豐厚的嫁妝找個殷實人家嫁出去,結果沒幾天就打傷了婆母被休送回來了。想要再嫁哪裡可能,爹娘對她也是真的死了心,花了銀子直接把她送到城外的庵堂里,清淨了也是個去處,畢竟家裡的姑娘都還要嫁人。”

  秋兒一直靜靜的聽著周元絮叨到正午,在周家用了午飯,就動身離開,準備去買了馬匹直接去京都。周元不清楚趙豈的境況,那麼秋兒人只能去京都看看,說不定他會在京都的小莊子裡。只是買馬匹秋兒沒銀子,跟趙豈一起生活,吃穿住行都有趙豈在,她身上從來不帶錢。

  跟周元開口倒也是可以,只是秋兒不知如何開口,全身上下也就頭上一顆釵最值錢。可那隻釵也是專程給她買的,乾脆秋兒進了山深山,在深山中挖了不少糙藥,背著直接去縣城的藥鋪。雲清風在這期間,一直跟著秋兒,在深山中雖然狼狽些,卻也沒什麼危險。

  有了銀子買了馬匹,剩下的添了一套衣服,準備一些調味料,秋兒就動身快馬加鞭的趕向京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來不及修文了,捉蟲捉蟲。

  ☆、第166章 14

  京都郊外,秋兒坐在馬背上,靜靜的看著迭起的圍牆,以及圍牆內高高建立的四層樓屋。看房子的結構用料和結實程度,趙豈應該把當初秋兒說過的水泥弄了出來。靜默半晌突然有些近鄉情怯的,一直跟在秋兒身後的雲清風,策馬上前與秋兒並肩,惆悵的看向那邊方向,偶爾三兩年輕人策馬奔馳而過,心頭也感概萬千。

  側首望向秋兒,感嘆道:“遇到如此詭異之事,誰知眨眼之間早已滄海變桑田,連京都城外也早已物是人非。”

  秋兒默然,曾經的小莊子早已變了另外一個模樣,想東南方向拓展了有千畝地,圍起了高高的城牆,從規模和路過的人群言語中能得知,那裡已經成了南雲國最有影響力的學院。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只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另換主人,還是趙豈一點點發展到至今。

  見秋兒仍舊不肯說話,雲清風心中沮喪,也說不出的氣妥,不覺嘆氣道:“既然來了就去看看,說不定仍舊是故人。如今萬事已成定局,我們兩人一起好歹能有個照應。。。畢竟,這個世上除了我們兩人外,在無人能與我們有相同奇遇。”

  秋兒轉頭看向雲清風,不知道他這種神邏輯從何而來,就算兩人從一個時間點穿越過來,但在此之前也等同於陌生人。就算是不同的時代,以他五皇子的手段和能力,難道就沒有別的追求?如此婉轉的跟著她,說來說去,雲清風對回到昔日還是未曾死心。滕格早在雲清二十一年就已經去世,這個世上除了秋兒之外,可以說在無人有這個能耐。

  秋兒不願被人跟追債似的跟著,尤其是雲清風這種極度有控制欲的人。就算他想回去,也不是簡單說回就能回。繞圈子玩心思的話,秋兒也懶得因他費心力,果斷乾脆的直接表示道:

  “回去不是沒有辦法,但卻需要很多東西準備,而最需要的是上好的玉石充當能量石用。這些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你跟著我也沒有用。你想要回去可以準備好東西,前提是不能耽擱太久。穿越了時間不代表自身的時間就停止,在這裡隨著時間流逝,我們一樣會老,會受傷會死。”

  策馬離開,在學院正門處的看管門衛處,打聽了學院有關的事情。三十多歲的三個中年人,對學院的事情如數家珍。秋兒對學院和趙豈的事情,了解的也更深刻。學院創辦於雲宏三十五年,在雲清二年才徹底建好,整整花了五年時間才建好秋豈學院。真正揚名天下是雲清十三年年,趙院長的兩名養子,以文武狀元的身份進入朝堂為官,讓秋豈學院徹底成為南雲國最有名望的學院。

  據說趙院長年輕時痛失所愛後,就一生未曾再娶,後來乾脆領養了四名孤兒,兩男兩女。兩個兒子現在一個位極人臣,一個是當朝大將軍。兩個女兒,一個嫁入世家為婦,一個被賜婚王爺之子,可謂是風光無限。趙院長如今已經七十有四,身體硬朗,至今學院內的學生,仍舊無人能贏過他。

  秋兒聽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心中嘆息卻也欣慰,至少這麼多年趙豈有幾個兒女的陪伴,並不算是孤單一人。見與不見又是一個難題,總歸秋兒欠了趙豈。秋兒沉默的聽著幾名護衛說完,從懷裡拿出那枚金玉頭釵,請其中一個護院家丁帶著這枚釵拜見趙院長,就說是故人來訪。

  見對方疑惑詢問身份,秋兒沉默片刻,五十年的時間太久,久到人的記憶也會出現偏差和遺忘。而且這些事情也不好解釋,只說趙院長看到這枚頭釵自會明白。趙豈認出兩人便相見,忘記就各自安然生活吧。護院家丁見秋兒神情不變,言語也鄭重其事,跟其他兩人商量兩句後,躬身請秋兒在門房內歇息片刻,即刻快速去尋趙院長。

  從夫護衛進去稟報,到趙豈飛奔而來只隔了半個時辰。再相見,秋兒真正的體會了,什麼是物是人非。記憶中的趙豈,身體雖比同齡人要硬朗很多,但是卻沒有了年輕時的英武挺拔,頭髮斑白臉上和眼角,也早已布滿了歲月的滄桑。兩人相視半晌,趙豈熱淚盈眶,如以往那般緊緊抱住秋兒,一絲fèng隙都不敢鬆開。

  壓下心頭淡淡的酸澀,秋兒掃了眼周圍,不僅是護院,還聚集不少年輕學子。秋兒覺得自己不在意,趙豈回神絕對要懊惱。當著這麼多孩子的面摟摟抱抱,還是非常的有失體統。隨推了推趙豈沒推動,柔聲哄勸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也不遲。”

  秋兒的提醒讓趙豈情緒稍稍穩定一些,抱著秋兒的雙手仍舊不肯鬆開,轉頭掃向外面勾肩搭背神情好奇的小兔崽子們,雙目一冷喉嚨冷哼一聲,瞬間圍觀的人就消失乾淨。趙豈拉著秋兒進了學院,熟門熟路的往一個方向走去。一路遇到不少一本正經的學子,或看書或路過,或幾人斜著眼角豎著耳朵走過。

  一路沉默,被趙豈牽著手回到用來成婚的那套房子,秋兒四處打量,保持的如同她離開前一樣,只不過多了歲月的沉重感。到處都有人生活的痕跡,可見房子一直都有人使用。秋兒看著熟悉的一桌一椅,抬頭看向趙豈,抬起手輕柔的撫摸著趙豈的臉頰。趙豈抬起右手附在秋兒手上,側著臉頰在她掌心摩挲,雙目眷戀的望著秋兒,嘴唇抖動一陣不知如何開口。

  秋兒嘆氣,靠在他胸口,淡淡道:“那天異變後,我就出現在長營村的深山裡,對我而言一眨眼的功夫,就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未來。在長營村我找到了周元,沒有打聽到你的消息,索性來京都看能不能找到你。對我來說不到三個月時間,對你而言卻已經是大半年生過去了。”

  想到當年的事情,趙豈面色青黑,緊緊環著秋兒,語中毫不掩飾的憎恨,帶著濃濃的狠厲道:

  “你們消失後,滕格就說出了意外,他也不知道你跟雲清風被送到什麼時間和地點。我去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找過你,未果就回到京都,收養了幾個孩子,一直留在這裡等你。我相信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只要知道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我們的家找我。。。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可是我也已經。。。老了。。。”

  秋兒沉默,趙豈說的簡單,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權對此評論。不得不承認的是,趙豈為她等了大半輩子,既然她還好好在這個時刻,秋兒就有補償的心理。眼下兩人之間差了快六十年的時間,而趙豈又顯然非常在意此事。秋兒想了想,跟趙豈說了兩個可能性,讓他自己選擇哪一種補償的方式。

  第一種選擇就是,秋兒回到事情發生的當天,不過布陣需要大量的玉石,以及秋兒的修為。只是等回到過去,秋兒可能因靈氣虧損筋脈受傷,輕則要虛弱很久能慢慢恢復,重則一生都無法在修習修真功法。副作用秋兒沒有跟趙豈說,不是秋兒有多聖母,而是修真功法對她也無所謂,並不是必須的事情。無法修真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況且還有趙豈在呢。

  第二種方式,就是兩人在這個時間內如往常一樣生活,秋兒可以幫趙豈煉製回春丹,服用之後不論是身體還是容貌,都會恢復到年輕時的最佳狀態。不過找到煉製回春丹的糙藥後,趙豈要離開這個所熟悉的的環境。作為一院之長,認識趙豈的人不在少數,突然間變回青春模樣,對這個世界而言太過逆天,相繼而來的麻煩也會很多。

  兩種選擇對趙豈而言,仍舊有些許的猶豫,他不想失去秋兒五十多年,卻又無法對陪在身邊半輩子的兒女孫子不顧。秋兒回到過去的話,很多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將會因為不同的環境和心境而改變。留在這個時間裡,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倒是無所謂,只不過趙豈對孤獨等待的五十年,仍舊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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