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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不好好在家裡藏著,跑出來做什麼?”

  靈璧和寒松兩人瘦的要命,官兵較之他們要好一些,可也臉如菜色,似許久不曾好好吃一頓了。

  寒松的個頭實在太高,兩隊官兵里走出一位似是官銜高些的,將他按了下來。

  “別起來,叫城樓上的人瞧見可就壞了。”

  說著他回頭與其他的官兵交換了個眼神,眾人紛紛將手伸入了懷中。

  寒松這裡早就做好了準備,不管他們掏出什麼武器,為了靈璧也得拼了。靈璧也不是那種只靠男人護著的新婦,她在袖子裡頭藏了一把磨的甚是尖銳的剪刀。

  離家之前,靈璧的識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飯莊酒肆,耳邊響起了琵琶彈奏的聲音。女子嚶嚶啼啼的說著一個故事,嬌滴滴的大小姐遇到了賊人,為保清白將剪刀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從針線簍子裡將剪刀帶在身上,靈璧以為那個大小姐腦袋不清醒。為保清白為什麼要用剪刀刺自己呢?難道不該刺向賊人麼?

  此刻的靈璧緊緊握著剪刀,只要這幾個官兵敢對寒松或事自己動手,靈璧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得帶一個跟她往黃泉路上走。

  可誰成想,官兵們從懷

  中掏出來的不是刀劍匕首,而是咬剩下的半塊黑乎乎的雜糧饃饃。有的人剩的多,還有大半個。有的人剩的少,只剩了一小口。

  他們輪著上前,把手中的饃饃遞給了寒松。

  “家裡沒糧了是不是?拿著先吃,我們也只有這些了。”

  為首的那個官兵將手中掉下來的饃饃渣子送進口中,咂巴了兩口繼續。

  “可不敢出來了,找間院子藏起來,說什麼也不要出來了。”

  寒松看著手心中大大小小的饃饃,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與靈璧扒在門縫裡往外瞧的時候,官兵們可沒一個好的。

  對待外頭的流民粗暴不堪,將數不清的人驅趕著,如同驅趕畜牲一般逼到了城外。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敵軍屠戮,這樣的官兵,為何會省下自己的口糧來救別人呢。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氣。”

  官兵們和善的叫人生畏,畢竟即便是在敵軍圍城之前,也鮮少有官兵會對平頭百姓好言好語。多半路上遇到,都會一把推開,休要驚擾了軍爺。

  寒松自己沒有吃,給靈璧遞了一塊。靈璧光是看著那黑乎乎的雜糧饃饃,都覺得嗓子疼,這要是咽下去,怕是幾天都說不上話來。

  見這二人都沒有吃,幾個官兵急了:“趕緊吃了回去啊,若叫上頭的人瞧見了,你們都得被轟出城區。”

  寒松將饃饃還給了幾個官兵,目光越過他們的肩頭,落在了緊閉的城門上。

  “我們是要出城。”

  “誰要出城?”

  那日放糧時腦滿腸肥的男人走上來,扒開了圍成人牆的官兵,直勾勾的看著寒松身後的靈璧,笑容淫邪。

  “這麼好看的丫頭,我可捨不得讓你出城。”

  第133章

  城中所有人都輕減了分量, 唯獨眼前的這位差官, 肚子竟比不久前放糧的時候還要大些。臉上油光黏膩, 眼白渾濁發黃, 身上的鎧甲並不得體,像是借別人的一樣。

  往前走的這幾步,歪歪扭扭不像樣子。比起守國安邦的官兵,倒更像是街頭尋釁滋事的地痞。他的視線黏在靈璧身上,叫人渾身上下的不舒坦。

  官兵們不敢攔他, 只能在後頭給寒松和靈璧眼神示意,這傢伙可不是什么正經人。

  尤其是那位給寒松低過雜糧饃饃的,無聲的做著口型:“跑!”

  寒松當然不能跑,他還要帶著靈璧出城呢。腳步移挪之後,寒松將靈璧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因著他的個子高大,這一擋還真瞧不見了。

  “我記得你。”

  挺著大肚子的差官伸出手指, 點向了寒松面門。

  “那日放糧,我有心抬舉你。”

  腦袋偏了偏, 他試圖看清躲在寒松後頭的靈璧, 可什麼也沒瞧見。但差官開口卻似什麼都瞧見了一樣, 捏著下巴。

  “嘖嘖嘖,瞧瞧把個丫頭瘦成什麼樣子了。”

  咂摸咂摸最, 差官面上的笑意更加猥瑣了。

  “不過環肥燕瘦, 各有各的滋味, 楚王還好細腰呢。”

  靈璧推了推寒松的後背, 想從後頭出來,手中緊緊握著剪子,打算叫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巾幗不讓鬚眉。

  “好你大爺個二舅媽的細腰。”

  寒松把自己的婆姨拽回來,對老丈人是幹什麼的越發好奇。怎的他取來的妻膽子比天大不說,罵起人來花樣百出,這日後要是吵起來,自己可說不過靈璧。

  “我來。”

  媳婦叫人欺負了,是個有血性的男兒就不能依。

  上前一步,寒松打開了那人的手還不算,一如上次放糧時,將他推到了地上。

  “嘴巴放乾淨一點。”

  不似靈璧變著花樣罵人,這就是寒松所能想到的最嚴厲的話了。

  “呸!”

  差官甚至不曾偏過頭,衝著寒松的腳下啐了一口。

  “你算什麼東西?半袋子米換你婆姨還是看在你婆姨長的好看!”

  說著差官遙遙往衙門的方向指了指:“咱可不缺娘兒們,別說婆姨了,多少人把閨女和妹子都送來了!”

  “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

  寒鬆緩步上前,在差官起身之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用力按了下去。

  差官抓著他的腳腕子,想要把寒松的腳推下去,可不管怎麼用力,仍是動彈不得,被寒松死死的踩住。

  看著乾巴巴的已經瘦脫了相,咋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呢?

  “你們愣著幹嘛?還不給我把這個刁民拉開!”

  見自己打不過,差官呼喝起了一旁穿著鎧甲的官兵,示意他們拿下寒松。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官兵們躊躇了一陣子,停在原地沒有上前阻攔。差官不是個東西,禍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誰家還沒個妹子閨女的。

  仗著自己手中管著糧食,都不能當個人了。

  “打!”

  官兵們握緊拳頭,不但沒有按著差官的命令去拿下刁民,還反過來給寒松鼓勁兒。

  寒松給了差官幾拳,將他打暈過去,一腳踢到了旁邊。地上食腐的蟲子像是嗅到了什麼珍饈美味,從街角爬了過來。

  雙手抱拳沖幾位差役拱了拱:“勞煩,讓我們出城去罷。”

  哪怕手下差役給的饃饃,也至多讓寒松和靈璧撐兩天。再要想活,除了吃人怕是真沒有別的法子了。而若是出城,過了敵軍的包圍,還尚有一條生路。

  差役們這幾天見了不少,知曉外頭的

  情況,仍舊勸誡寒松:“城中是地獄不假外頭也是修羅場啊。”

  圍城的敵軍擔心從城中出來的百姓中有守城官兵偽裝的探子,一律殺無赦。而一旦城門關上,就沒有再開的道理。

  城門樓上的弓箭手射的對象不是屠戮百姓的敵軍,而是靠近城門試圖闖回來的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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