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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長了臉,靈璧可不想慣著封鴻:“沒有你能吃的。”

  “貧道與那和尚一樣,葷素不忌,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呢。”

  靈璧說的話,封鴻顯然不買帳。

  呲啦一聲,寒松將拖在身後的僧袍撕扯了下來,上腳將地面踩平整後將撕扯下的半拉僧袍撲了上去。

  身為和尚,即便是個武僧,心胸也很寬廣。眼下與封鴻爭一時的口舌之快並無多大的益處,還不如給他弄些吃的,早日上路的好。

  靈璧的虛空之中究竟帶著什麼吃食寒松不知,可他自己的乾坤袋裡,有肉也有美酒。

  一股腦的將東西倒在了鋪在地上的半截僧袍上,寒松席地坐在了兩具分身的對面,歪了歪頭示意靈璧在自己的身邊落座。

  “這才對嘛,你這花和尚,還是個妙人呢!”

  兩具分身一人拿起一壇酒,扯掉了上頭封口的紅色布團,仰著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興許的是喝的太急,有一股亮閃閃的銀線,沿著的他們的嘴角向脖頸處延伸著。

  幾口下去罈子見了底,隨手將褐色的酒罈丟到一旁,臉頰染上了幾分紅暈,開口時舌頭跟著有點大。

  “世人都曉神仙好,功名,嬌妻,兒孫就是忘不了。”

  兩人動作依舊齊整,指著自己的胸口,一人面對寒松,一人面對靈璧:“貧道就不一樣,功名,嬌妻,兒孫都能捨棄,唯獨放不下仙路一途。”

  原身自辟穀之後不曾飲食,還是凡人的肉身來的自在。

  靈璧與寒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封鴻討了個無趣。用手指捏起了一片肉送入口中,在齒間嚼了幾下,視線落到了天邊火燒一般的雲上,含糊不清的指著那邊:“小友快瞧,天色將暗!”

  太陽東升西落,就連凡間小兒都習以為常的規律,不知封鴻在興奮什麼。

  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兩具分身不慌不忙的吃著東西,一連吃到日頭徹底消失於西邊的天際,一輪明月取而代之,掛在了半空之中。

  “貧道與你二人有緣,善緣也好,孽緣也罷,都是緣分。”

  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來,兩具分身站了起來,一人走向靈璧,一人走向寒松,在他二人面前坐了下來。

  用袖子將地上的土稍稍的弄了平整,捉著樹枝勾勾畫畫了起來。

  “佛門修心,法門修禮,貧道也不知你們的師尊可曾教過。”

  往地上畫了幾個小球,又勾勒了幾道弧狀的線。

  “道門稱赤星為熒惑,夜觀天象時,只有它熒熒似火,行蹤變化多端難以捉摸。”

  雖說修了魔,可封鴻道人作為如今長石觀觀主的師兄,對道門修行的見解在這方小世界了可以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

  “赤星主災禍,病疾,兵亂。”

  說著封鴻的分身放下手中的樹枝,在畫好的圖上指了指:“小友且看,此天象謂之熒惑守心。”

  “傳說始皇帝崩天那年,便是熒惑守心,想來爾等學堂的先生必定提過此事。”

  待寒松與靈璧看清,他二人笑嘻嘻的將指尖往向上指去,幸災樂禍。

  “千年難得一見的大凶之兆。”

  靈璧和寒松在聽到大凶二字後眼神陡變,雙雙抽出法器直指封鴻分身的眉心:“你又要做什麼?”

  封鴻道人哪來的這麼多邪門招數,就不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嘛……

  兩具分身對寒松和靈璧的指責露出了無辜的神色,原本指向星空的手落到了耳邊的高度:“我與天道起誓,此時與貧道無關。若熒惑守心是我所謂,現在就叫天打五雷轟頂。”

  封鴻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也沒有能操縱天象的本事。話音落下,有光點向上懸浮而去,天道感應,劫雲未至,封鴻說的是大實話。

  將手中的法器放了下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稍有緩和。

  封鴻的分身見狀繼續開口。

  “小友休得急躁,且聽貧道將這堂課上完再急也不遲嘛。”

  向天起誓的手從耳邊落下,撿起方才被他扔到一邊的樹枝,用袖子糊掉了不久前畫好的天象圖,兩具分身又刷刷的寫起了字來。

  “熒惑守心的批文,朝代更迭帝王生死,神龍墜地聖人出世。”

  寫完後手上用了些力氣,樹枝應聲折斷,兩具分身望著靈璧和寒松:“小友常在凡間行走,應到知曉此時並未有什麼能擔得起熒惑守心天象的,如始皇帝一般的千古一帝。”

  腦袋一歪,分身呡著唇笑了起來:“故而這朝代更迭也好,帝王生死也罷,怕是要應在吾輩修士身上啦!”

  “好在貧道尚是元嬰修為,兩位小友金丹期也無需恐慌……”

  雙手搓了搓,嚴重滿是落井下石與幸災樂禍的竊喜:“也不知如今的修界,何人修為能夠問鼎呢?”

  第64章【一更】

  當下此方小世界中, 何人的修為能夠問鼎呢?

  “師尊有難!”

  靈璧只覺的身後巨劍無比的沉重,沒了自己的本命法器,若真的對上劫難, 師尊當如何應對?

  可誰曾想說這話的不止靈璧,幾乎是在同時,寒松也說了這四個字。

  這可就不行。

  “和尚,即便你我二人是過命的交情, 但有些話可得說清楚講明白。”

  手從玄色的披風下伸了出來,靈璧豎起大拇指:“我師尊才是這個!”

  你們北山寺的大和尚天氣稍稍暖和些就不敢出門了, 算得什麼英雄好漢?我師尊敢在蛟龍的嘴裡拔毒牙, 一人之力抗天道之威,可厲害了!

  寒松的慧眼並不能讀懂人心,不過靈璧的想法全部寫在臉上, 就算是凡人小兒也能瞬間會意。

  “住持修為深厚不可揣測,只是每年四月至十月都避世不出,才比不上巨劍尊者的名氣。”

  天氣稍暖,凡間的女子也好,修界的女子也罷, 各個清減衣物。為防落人口實, 或佛心不穩者, 北山色的佛修在這段時間內都要留在寺中。

  留在寺里的, 皆需赤足行走。無他, 這段日子裡萬物復甦, 佛門不可殺生, 踩到螞蟻,蟲兒,花花草草都是不好的。

  也就是靈璧不分四季身著披風,捂得嚴嚴實實,否則寒松還真不能這般心安理得的與她並肩而行。

  “我師尊敢挨雷劈,你師尊敢嘛!”

  對於巨劍尊者,靈璧有種本能一般的崇敬之情,打心眼裡覺的他無所不能。

  “貧僧都害怕懼雷擊,住持自然也不會為懼。”

  大和尚對寒松有養育之恩,靈璧的話叫他這個心如止水的和尚都起了波瀾。

  “住持還敢割肉餵鷹,巨劍尊者敢嘛?”

  靈璧還要追加巨劍尊者的英雄事跡,被封鴻的兩具凡人肉身打斷了對話。

  在封鴻看來,靈璧和寒松眼下就像是凡間村落中的兩個孩童,一個說我爹敢爬樹,一個說我爹敢下河,話趕話一會兒都能上五天攬月,白日飛升立地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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