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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神色如同一人,眉眼舒展, 嘴角牽著一個柔和的弧度。

  見寒松和靈璧自雲頭落到了地面之上, 七人齊齊起身, 為首的那位仙風道骨, 氣度比起靈璧的師尊還要勝上幾分。

  他雙手交疊在胸前, 微微彎了下腰,面上的笑意更濃。像是四大仙門共同邀舉盛會之時, 別門的長老一臉欣慰的看著各大山門的後起之秀,低低道了句。

  “兩位小友, 久違。”

  此言一出, 叫靈璧犯了難。

  如若對方開口大罵:“勿那豎子小兒, 竟敢壞老夫好事!”

  靈璧一定反口就是一句甘霖涼, 老不死的東西整天不琢磨好事, 淨走野路子。緊接著便可以提起師尊的巨劍揮斬過去,能不能打得過暫且不表,起碼來的痛快不是。

  誰成想對方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一副和善的樣子,半點沒有要與他二人為難的意思。你說這讓靈璧怎麼辦?

  人家說久違,靈璧開口甘霖涼的老不死,似乎也不大合適。

  此人雖說做下了無盡的業果,可靈璧仍舊以為該來了結因果的不是她和寒松。畢竟,一來他二人不是苦主,二來寒松是個和尚,靈璧是個法修。上天懲戒有天道,清理門戶還有長石觀的道士,怎麼著也輪不到自己啊。

  於是靈璧回頭,想看看和尚是什麼打算。

  寒松將禪杖扎進了土中,單手豎在胸前朝著對面樹下的人點了點頭。

  “封鴻施主,久違。”

  我們是來的屠龍的啊,和尚你凶一點好不好?這樣打招呼等下還怎麼打?

  鄙視完了寒松的行為,靈璧回過頭,單手提劍稍稍點頭:“封鴻……”

  和尚管誰都叫施主,自己該叫封鴻道人什麼……叫前輩?不成不成,他是個身上背著無數人命因果的魔修。叫魔頭?人家管自己叫小友,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是故咽下了稱呼,靈璧點頭後只說了兩個字。

  “久違。”

  道人手中的拂塵一甩,一張白玉案憑空橫在了他們面前。回頭衝著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神,封鴻叫他的□□停留原地,自己上前在案邊坐了下來。

  “二位小友,坐下說話吧。”

  白玉案上立著一尊酒壺,三個小巧的杯子,封鴻親自往裡頭添滿了酒水,朝著靈璧和寒松招了招手。

  寒松是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二人此行是來屠龍,眼下卻連龍的鱗都沒見到一。既然封鴻沒有直接大打出手,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和尚出身北山寺,但在入寺之前生在一處凡人村落里。村裡的人若是發生了什麼嫌隙,坐在一處喝上一頓酒就能解決。一頓解決不來,那兩頓。

  是故寒松往案前一坐,端起酒杯揚起脖子就要一飲而盡,喝完說什麼也想好了。

  “前輩,看開點嘛,不成仙就不成仙唄。”

  可酒杯剛剛端起,寒松還沒送入口中的時候,他身後的靈璧提著巨劍將酒杯挑翻在了地上。瓊漿玉液撒了一地,滲入了土中消失不見。酒杯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滾了兩圈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封鴻道人蹙起眉頭,抬眼望向靈璧:“小友這是何意?”

  靈璧被他這麼一瞧,打後背竄起一股涼意,莫名的便叫封鴻壓了一頭。寒松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酒杯,露出可惜的神色,半是埋冤。

  “女菩薩你為何要這麼做?”

  分明等貧僧與封鴻道人喝完這壺酒,就要說服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了。

  為何要這麼做?咱們修仙的講究個什麼?一不要壞了童子真身,二不要走火入魔,三就是不能亂吃別人的東西。

  封鴻可是魔修啊,他的杯中要是放上些□□或是蠱蟲呢?此行屠龍卻在離開人世之前連龍毛也沒見到,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緊張兮兮的提著手中巨劍,靈璧已經做好了封鴻道人翻臉後立刻能施術鬥法的準備。

  不曾想,封鴻的脾氣似乎比她想像的要好。

  白玉案對面的道人端起桌上剩下的兩杯酒,一前一後送入口中吞飲下去,發出嘶的一聲:“好酒。”

  放下酒杯,封鴻緊緊蹙起的眉頭鬆了開來,眼中的欣慰更濃。

  “好,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如今小輩的修士,一個個的警惕心還挺高:“坐下來與貧道說說話吧。”

  對方擺出了長輩的架勢,寒松又沒有起身的意思,靈璧抬著千斤一般沉重的雙足,在白玉案前坐了下來。

  右手扶上酒壺雕成龍形的手柄,拇指摸索著龍頭,封鴻這次只給自己添了酒,貼心的不去為難對面的的兩個小輩。

  “多大了?”

  寒鬆開口:“貧僧虛度百又二十歲光陰。”

  封鴻點點頭:“好好好,百二十的年紀便能位列金丹,是個好苗子。”

  說著扭頭看向靈璧:“你多大了呀?”

  靈璧本以為會受到‘是誰派你們來的!’這樣的質問,誰曾想封鴻道人不按套路出牌,腦袋發懵下意識回了句:“百又三歲。”

  “好好好,你的天資也是絕佳!”

  封鴻一副惜才的模樣,要不是他眼下有別的要緊事做,還真想收了這二人當徒弟呢。

  道人開口一副十足的前輩氣度,雙手放在膝上,問:“有道侶了嗎?”

  第53章

  話音剛落,封鴻道人看著和尚光禿禿的腦袋還有上面的戒疤, 自己也覺得不妥。和尚怎麼會有道侶呢, 瞧他這話問的, 讓人聽了笑話。

  封鴻的視線移在了靈璧的身上, 竟然帶上了幾分勸解:“小友可知我道門裡有一支脈, 可以娶妻生子還不耽誤修行。”

  靈璧搖頭,道士與佛修雖說信奉不同, 但歸根究底都是出家人。出家人自當六根清淨,斬斷情絲無牽掛才對呀。娶妻生子他日飛升之時不會留下心魔嘛?

  不過轉念一想, 靈璧以為破了元陽的男修估計也無緣白日飛升了。能夠飛升的修士一定如自己的師尊巨劍尊者一般,千年歲月里都不曾有過一個女子相伴。

  “小友,當博聞廣記啊。”

  封鴻道人露出你這孩子怎麼連這都不知道的眼神, 當代金丹修士不行。

  下意識的起身點頭,靈璧有種被師尊或是掌門教誨的恍惚感。

  身為長輩,自然不能和小輩計較,封鴻又存了愛才之心, 壓低聲音給寒松和靈璧解釋道。

  “那一脈道修有密法, 可保修士在元陽之身破除後靈氣不向外發散。即便不用魔修的法子, 道侶雙修也無大礙, 可享無上的快活。”

  寒松一個和尚, 雖然身為護寺武僧以求身體健壯可以吃肉,但總的來說還是處在一個吃素長大的環境裡的。

  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 當著和尚的面說是決計不合適的。

  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寒松差點抬手翻了面前的白玉案。

  “你瞧, 急脾氣。”

  封鴻拂塵一甩收回酒杯,朝寒松拋了一記白眼,撐著腦袋靠近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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