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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蛟蛇在被天雷砸了數下之後,慘叫著鑽回了水裡,蛇神也較方才縮小了一圈。好不容易長出的角脫落了一半,血呼啦差的耷拉在額前,腦袋和蛇尾瘋狂開始擺動。

  它當下已然是再無別的選擇,除了撞毀堤壩尚能有一分生機之外,恐怕今日就會命喪與此。

  張開大口,一頭扎向了堤岸,只聽咔嚓咔嚓接連幾聲,堤岸由那道間隙徹底裂開,河水找到了新的方向,朝著那處洶洶而去。

  借著水勢蛟蛇嗖的一下鑽過了堤壩,靈璧和寒松從水面中浮起,還與再戰的時候,巨劍尊者將她們攔了下來。

  掌門不知施了什麼術法,他的劍在瞬息之間變得巨大,嘭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阻斷了沖向城鎮方向的河水去路,將水和蛟蛇一起攔了下來。

  水往低處流,此處不通自然有別的去路,幾乎是在去路被劍擋住的下一息,河水便朝著另一個方向流去。

  地勢更低的地方,也只有原來的河道了,不同的是這次它繞過了石橋。

  蛟蛇隨著水流直接進入石橋另一邊,天上的劫雲並未追去。靈璧和寒松二人不放心要去追的時候,巨劍尊者伸手將他二人抓到了橋上。

  “天意使然,它還有的別的因果。”

  “可走蛟是要生靈塗炭的啊!”

  靈璧才不管什麼天意不天意的,性命要緊。

  “角都沒了,還走什麼蛟?”

  巨劍尊者遙遙指向河水之中,一對龍角飄在了上頭。

  掌門伸手將龍角撈了上來,顛了顛分量:“封鴻做下的業,如今倒要我們來償。”

  寒松也從住持那裡知曉了金杯秘境中的道人喚作封鴻,眼下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抬起頭來看向高嶺門的掌門人。

  “前輩這是何意?”

  掌門將龍角收入懷中,提問的又不是自家弟子,按規矩他並不需要回答。

  不過瞧著和尚旁邊站著的靈璧,渾身早已濕透,玄色金邊的披風濕噠噠的站在身上。

  雖然算人因果不好,但掌門沒按捺住好奇,給這禿頭的和尚卜了一卦。

  佛心不穩,遲早還俗。

  掌門正要將個中緣由說出的時候,巨劍尊者攔在二人之間,抬手將橋下的劍收回,往身後一扛。

  揪起靈璧向前一推,轉而看向寒松。

  “回去問你自己的師父。”

  第40章【一更】

  寒松的師父遠在北山寺,距此地千百里之遙。或許對於化神期的大能來說, 不過是撕裂虛空, 瞬息之間罷了。可和尚可是步行, 即便貼上靈璧送與的甲馬,這一趟下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是不成的。

  是故寒松上前一步, 右手豎在胸前, 朝著巨劍尊者彎下腰:“還望巨劍施主指點一二。”

  掌門聽到這個稱呼一時沒有忍住笑意,遭了師弟一記白眼之後御劍離去。留下巨劍尊者自己, 面朝寒松皺起了眉頭。

  少說也有千百年的歲月里,他被靈璧喚作師尊,被掌門喚作師弟,被高嶺門的弟子們叫做尊者,這方小世界裡的其餘修士, 除了僅有的幾個化神大能管他叫一句道友,剩下的不論是誰都要喚上聲前輩吧?

  眼前這個金丹期的和尚, 剛才叫自己什麼?

  “施主?”

  蛟蛇的血跡沾染在玄色的披風上不顯蹤跡, 但鼻尖還是能嗅到那腥臭的氣味,加上巨劍尊者的臉上濺著星星點點的紅, 讓他在提出疑問的時候更像是讓人心驚膽戰的質疑。

  仿佛只要和尚的回答不合他的意, 下一息身後扛著的巨劍就會出鞘, 搭在他的脖頸之上。

  寒松倒是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畢竟在他眼中不管修為高深, 皆是施主罷了。男的是男施主, 女的是女施主。

  是故面對巨劍尊者的問詢, 他點點頭:“巨劍施主。”

  幾人身上都已濕透,加上先前一番混戰,甚至分不清沾濕衣襟的究竟是河水還是雨水。此刻叫風一吹,身上莫名就生出了一股寒意。

  靈璧拽了拽寒松的僧袍,小聲提醒:“叫前輩。”

  “不必。”

  巨劍尊者的聲音顯然比風還冷,他看了眼寒松,發現和尚再與蛟蛇纏鬥的時候受了不少傷。雖然不太會說話,卻也算的上是個端正的小輩。

  給了靈璧一個眼神:“帶著和尚回去,我那裡還有些治傷的丹藥。”

  本以為和尚惹怒了師父,誰成想自己的師尊是如此的大方,靈璧扯著寒松的胳膊,拽著他向巨劍尊者施了一禮:“我替他謝謝師尊。”

  小徒弟真得好好敲打一番了。

  跟著巨劍尊者,自然不用寒松不行,眨眼間的工夫身邊的景色變換,從堤壩石橋變成了崇山峻岭。波光粼粼的河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山巔的雲霧繚繞。

  “我師尊的洞府,簡陋了些。”

  靈璧臉色微紅,說實話,簡陋的有些讓人難以啟齒。

  如若不是禁制多的駭人,光從外頭看起來,也就是一座山下農戶里最尋常的村舍,甚至還是那種春耕時要去地主家裡借農具的人家。

  寒松搖搖頭,一手按著身上的傷口:“施主多慮了,此地甚好。”

  靈璧此時還不知,她真的是多慮。若是長石觀的道士來了,可能回撇撇嘴說此地過於簡樸。可寒松出身的北山寺,是出了名的窮困。

  是故和尚並不是客氣,他是真的認為此地不錯。

  再者,洞府豪華與否是身外之物,寒松並沒有給予過多的注視。倒是門前栽種的那棵棗樹引起了他的興致,之間寒松腳步一頓,指著棗樹道。

  “這株樹上有極陽之氣。”

  靈璧離去的大半月里,巨劍尊者也不知施了什麼法術,被雷劈了個半死的棗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重新煥發了生機。綠色的新葉冒了出來,雖說看起來有些柔弱,但一眼望去,隱隱的散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巨劍尊者在棗樹上下了不少心血,聽到寒松這話,臉色稍稍放鬆了些。

  帶著靈璧和北山寺的和尚進了院落,從丹爐里找了幾粒丹藥出來,拋向了寒松。

  和尚從未這般受過丹藥,一時不防竟然沒有伸手去接。靈璧眼疾手快替他接了下來,頂著師尊的目光將丹藥放進了寒松的手中。

  一粒粒安囑道:“這個早晚生服,切記不可沾水。”

  寒松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這個呢要化在無根水之中,三碗熬煮一碗,趁熱喝。”

  “多謝女菩薩。”

  這些傷藥的服用方法靈璧清楚的很,畢竟打傷同門多次,高嶺門的規矩是誰打傷的誰就得負責到人家徹底恢復。為了早日解脫伺候人的日子,靈璧的藥理學連掌門都稱讚不已。

  即便被打傷的是掌門首徒,掌門在看到靈璧給徒兒治傷時的情形,仍舊不住的感慨。

  巨劍尊者見不得自己的小徒弟這幅模樣,輕咳了兩聲,示意二人進屋。

  抬手用禁制將洞府封住,推開了緊閉的木門。桌上的茶早就涼了,巨劍尊者手指隔著杯壁輕輕一點,便有蒸汽頂著杯蓋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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