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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鄞輕打扇子,“你聽說的倒是不少。”

  我止不住笑,悶頭喝茶不說話。

  他一把捉住我的腰,低笑:“我是這么小氣的人?”

  “記仇更貼切。”

  司徒鄞將我提到腿上,薄潤的唇壓上來。我被索取的無力,連連後躲,被有力的大掌撐在背上,不給人逃。

  纏磨良久,他停下來,眼睛潮潤如硯中古墨。我咬了咬腫痛的嘴唇,埋臉在他懷裡。

  一聲靡嘆,玉指滑過我臉頰,“這幾日想你想得緊,只是掛礙你身子,如今……嫻妃可否勞累一番了?”

  我瞪眼,拂開他的手站起身。背後有嗤嗤笑聲,還強裝正經地咳:“好,我們不鬧了。”

  “是你自己在鬧。”不甘自己的窘迫,我眼也不眨地回了一句。

  為什麼從前看司徒鄞都是笑裡藏刀,現在看他笑起來,非但小孩子一樣賴皮,還和朝野紛傳的那位作風犀利的君主相去甚遠?

  他眨眼閒問:“聽說你最近每日都去給母后請安?”

  我沒有多想,順口道:“我怕有所怠慢,太后會以為我是仗著——”

  話音霍然停住,我不動聲色地看司徒鄞一眼。

  司徒鄞的笑意不見,“你果然還是怕。”

  我慢慢蜷縮手指,“我……無意令皇上困擾。”

  “的確。”司徒鄞自嘲般勾起唇角:“遇到你之前,我從無軟肋。”無能為力的神情,仿佛玉樽傾裂,讓人不忍卒看。

  這便是司徒鄞的懾人之處,淺笑黯然,都傷人心。

  身子忽而被抱住,隔著肩膀,如玉的聲音飄渺得不真實:“鍾了,我不會讓你我之間有隔閡,所以我一定會解決。”

  怎麼解決?

  我幾乎脫口問出這一句,卻被一聲請安打斷。霖順宮一位公公趨步外殿,“皇上,太后娘娘傳來口諭,請您過去。”

  司徒鄞動了動眉:“現在?”

  “是。”

  司徒鄞抿著唇,有些不悅,我退開兩步道:“快去吧。”

  他看著我,眉目露出溫柔,道聲“好”,卻站定不動。

  我伸出指尖推了推他。

  司徒鄞眸中忽而閃過一抹異色,沒由來地問一句:“喜歡出宮玩麼?”

  我聞言立即長了精神:“怎麼,你要出巡?”

  “差不多。”司徒鄞話留一半,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等我消息”,笑意詭譎。

  第38章 一夢南柯

  胥筠把太后的壽宴籌辦得風光一片, 到底是戶部的一把手,銀子周使很有一套。

  不過我私下盤算, 托司徒鄞的福,他自己出的那份也為數不少。

  席間見到他,風度如舊。我們點頭致好,沒有多說什麼,一來大恩難謝, 二來眾目睽睽, 我也不想給他惹上什麼莫須有的麻煩。

  我送太后的壽禮是一罐野王蜂蜜, 看似禮輕, 比不得那許多珍玩珠寶,但這一罐蜂蜜實則難采的很, 是我托人出宮找了師父千求萬求, 師父才肯舍了來。太后近日身子不爽, 野王蜂蜜補氣血醫百病, 希望能有些許療效。

  宴後幾日,各國貢品陸續覲上。只是岱國——除了兩盆香梅, 定好的二十萬兩白銀遲遲未到。

  幾日後岱國使臣慌張來見, 言貢銀在褚國境內不翼而飛。

  迢兒絮叨著事情的最新進展:“不知是在哪裡丟的,二十萬兩銀子吶, 還是皇貢,地方官兒絕對倒霉了!”

  我賞著梅花,想著岱國的說辭——不翼而飛。

  這可有趣,凡事有因有果, 有跡可循,怎麼可能不翼而飛呢?這莫非就是岱王的“心思”,自己心疼銀子,便想上演一出移花接木?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會和哥哥扯上關係。

  短短三日,風雲突變,皇上下旨詔曰:“鎮遠大將軍鍾辰護送皇貢不力,更有中飽私囊自立為王之嫌,即日革去將軍之職,解除兵權,下牢待審。”

  陳公公讀完詔書,我一片怔然地倒在迢兒身上。

  當天傍晚,太后吐血,太醫驗出太后服用的野蜂蜜中含有烈毒。數不清的精甲侍衛將眷璦殿裡外包圍,不允任何人進出。

  突發的一切像安排好的陰謀,排山倒海般撲來。這樣精準的時機,若說不是人為布局,未免自欺欺人。

  空曠的大殿裡,我努力回想司徒鄞說“一定解決我們之間的隔閡”時的神情,可無論回想幾遍,除了眷眷深情,再無其他。

  如果這真是他的棋,那麼野蜂蜜中的毒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會拿自己生身母親的性命作賭?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計劃,如何會不事先與我說明,而讓我在這裡平白著急?

  他那日問我可想出宮,是想讓我出宮遊玩,還是扳倒哥哥之後,要將我這罪臣的妹妹逐出宮門?

  我閉上眼,竭力捕捉司徒鄞流露的痕跡,然而每次想到的都是他的笑。

  狡猾的、可愛的、苦澀的、溫柔的……再真不過的笑容。

  整整三日過去,殿外重兵圍守,鐵戈凜寒,殿內人心惶惑,悄無聲息。

  司徒鄞再沒露面,連帶現今哥哥如何,太后如何,貢銀又如何,即使迢兒再耳通八方,堅守嚴密的眷璦殿亦透不進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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