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要是逝水紅顏有一天落到我手上,我定要讓她睡茅房,以泄我心頭之恨。”

  “對,睡完茅房再讓她睡馬廄!”

  “……”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我們現在雖不是逃難,但是比逃難還不如。睡大廳怎麼啦,你們不是連床底下都睡過嗎!那個公主,你如果想睡高床軟枕,回皇宮去啊,又沒人綁著你。還有你,梁大小姐,你覺得你能讓逝水紅顏落到你手上嗎?收起你的白日夢吧,現在已經晚上啦……”

  她們被我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以瞪眼睛的方式向我表示抗議。我在心裡偷笑,總算報仇了。白天我被樓暄扣押的時候,誰讓她們不講義氣,扔下我逃之夭夭的!我和樓暄拌嘴的時候,她們可沒少看笑話。

  忙活了大半天,我們仨抱著被子枕頭往大廳出發了。快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發生了很壯觀的一幕:好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們和我們一樣扛著被子枕頭,排著隊往大廳涌去。這場景,活像戰亂時期的難民營。我忍不住撲哧一聲大笑出來,手上被子滑到了地上。

  “你笑什麼?”長馨不解。

  我繼續笑,一邊笑一邊撿起地上的被子,“你們看,要是再搭上幾個帳篷,架起幾個燒飯的鐵鍋,這樓家堡儼然就是戰場了,哈哈……”

  梁添的嘴角抽了幾下,她說:“蘇染,你的思維不是屬於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樓暄真的不是你的對手,真的。”

  “怎麼又扯上他了,你不會對你的未婚夫,哦不,是前未婚夫還念念不忘吧?”

  “滾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長馨勸架:“別內訌啊,你們別內訌,我們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一邊涼快去!”我和梁添異口同聲。

  長馨受委屈了,嘴巴一扁一扁的。她指著我身後說:“你們看,敵人來了,你們再不停戰,十表姐的相好就要被人搶走啦。”

  我回頭一看,嘖嘖,葉傾天那個不要臉的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吊在樓暄的手臂上,樓暄推開她,她沒臉沒皮地重新靠上去,如此反覆,再反覆……旁邊的美女劍客之一抱著被子,美女劍客之二抱著褥子,美女劍客之三抱著枕頭,以此類推,組成了一副極其香艷的畫面。

  不諳世事的長馨悄悄對我們說:“看他們的陣勢,好像是要去洞房似的。”

  聽完這話我的神經馬上斷了一根。這小丫頭滿腦子不純潔的思想是從哪裡學來的,誰說抱著被子枕頭是要去洞房的,難道人家不可以去郊遊嗎……

  “長馨,你知道洞房是什麼意思嗎?”梁添弱弱地問她。

  長馨搶著回答:“知道啊,洞房就是生孩子唄。”

  要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夠強,我早摔個嘴啃泥了。洞房等於生孩子?原來長馨對語言的詮釋能力比瑤冰母女還要強大。不過這句話還算輕的,她接下來的這句話一出口,本來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我差點就要吐血身亡。

  她指著樓暄和葉傾天大聲道:“好哇,你們兩個人無媒苟合……”

  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什麼叫語不驚人死不休?長馨絕對是用來解釋這兩句話的最好的例子。

  我向上天發誓我當時全身都顫抖了,但機靈的我還是在她講出更驚天動地的話之前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不過為時已晚,那被她所謂的“無媒苟合”的兩個人都已經聽清楚了她的話,美女劍客們手上的被子啊枕頭啊等等,嘩啦啦掉了一地。凡是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部像被釘子定在了原地。

  “……無媒?”葉傾天傻了。

  “……苟合?”樓暄呆了。

  “……公主殿下,你的老師是誰,容我去膜拜他一下。”梁添快哭了。

  我在心裡用鞭子把長馨抽得遍體鱗傷,這丫頭太丟人了,太丟人了。還是金枝玉葉呢,還是堂堂公主呢……她不僅給她爹也就是當今皇上的臉上抹黑了,也給江山社稷抹黑了,因為她的這句話,祖國的大好河山至少顫抖了一百遍。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我很識大體地對樓暄說了句:“……你們……你們……繼續吧,呵呵……”

  哼,你們要是真的敢繼續,我去衙門告你們無媒苟合!

  樓家堡驚魂夜(上)

  天漸漸黑了,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潑墨一般濃黑的夜空中甚至沒有一顆星星。偶爾掠過幾隻不知名飛鳥的黑影,伴隨著一聲聲鳴叫。在這樣的黑夜,樓家堡卻是燈火通明的,宛如白晝。

  若換做是平常,任何人踏進樓家堡的前廳都會嚇一跳的,這光景活脫脫就是難民營的真實寫照:地上鋪滿了褥子,總共一百來個女子坐在褥子上小憩。無病呻吟的有之;明明困得哈欠連連卻強忍著不睡的有之;愁容滿面的有之;興奮異常的亦有之……而我周圍這一堆人絕對是屬於最後一種的。

  梁添、長馨、樓懿懿、孫若薔,這四個都是能把人氣死氣活再氣死的主,尤其是長馨,白天樓暄好端端硬是被她那句“無媒苟合”給折騰得神經錯亂了,指不定現在看大夫去了。有她們四個人坐在我身邊,我本來滿心的憂慮全被沖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接近神經錯亂的感覺,我能理解樓暄當時的心情,抓狂啊。

  因為孫若薇的死,孫若薔還未完全恢復到以前那囂張樣兒,但比起那天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的樣子已經好多了。我只知道她很討厭這個異母的妹妹,殊不知孫若薇的死對她影響這麼大,畢竟死的人是她妹妹,血濃於水,傷心也是難免的。

  白天的時候我們聊到過孫若薇,從孫若薔那裡,我大致明白了孫若薇是一個表面柔弱但總喜歡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心機頗深。這一點不難看出來,所以我對孫若薇一直沒什麼好感,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孫若薔很直率,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很討厭那個丫頭,生氣的時候,我會罵她,甚至打她,但絕對不會像他一樣總是搞一些小動作來對付我”。聽完這些話,我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

  在我和孫若薔嘮嗑的同時,一旁的另外三個女人嘰嘰喳喳講個沒完,儼然就是一千五百隻烏鴉同時飛過頭頂的陣勢。梁添和長馨就不說了,本來就是倆話癆,再加上樓懿懿這個脫線女,三個女人一台戲,敲鑼打鼓咿咿呀呀唱得昏天黑地。長馨這隻剛放出籠子的百靈,一聞到自由的氣息,立馬把那些煩心事拋到腦後去了,什麼逝水紅顏,什麼幽冥鬼眼,都沒有聊八卦那麼有吸引力。我十分以及萬分懷疑,這到底是避難還是婦女聯合大會,貌似後者更符合現在的場景。

  而大廳外面的院子裡,上百名大內侍衛們正埋伏在花叢中,一動不動的,特敬業。他們鐵一般堅強的意志讓我很是佩服。我們在屋子裡打打鬧鬧,嗑嗑瓜子,聊聊天,儘管是為了避難,但也別有一番滋味;他們在外面餵蚊子,還得強忍著不能出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