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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棠覺得看到了希望:“那桓王能讓蕭擅之不為難封……殿下麼?”

  袁德說:“桓王是當今聖上的堂叔父,自先帝在時派鎮上筠,德高望重,便是陛下也要給桓王幾分面子,若是桓王出面,蕭給事應當不能強拗。”

  聽說桓王這麼了不得,元棠趕緊準備見客的衣冠服飾,才穿戴好,果然郡府來人傳話讓他過去。

  元棠被領到郡府一座雅致小閣中拜見桓王。

  桓王年過六十,發鬚髮白,面容清癯,他身上未著武服,而是穿著如同文士的長袍,戴綸巾,神情和悅。

  元棠稍稍抬頭,看到除了桓王,周顯沛、沈靖宣和蕭擅之,封淙居然也在座上,心想這位桓王果然厲害,一到霽颺就能讓蕭擅之把封淙放出來。

  桓王問了元棠年歲及一些袁將軍的身後事,為袁將軍去世感到惋惜,勉勵元棠幾句,便轉身對蕭擅之說:“小郎君年紀還小,初承家業極不容易,你怎麼還在袁家叨擾,平白給人添了許多麻煩。”

  蕭擅之臉色不太好,扯出笑臉道:“下官也是愛惜元二郎的才品,想多與他親近親近,倒忘了其他,這就命人收拾搬出袁府。”

  桓王略點點頭,好像還不太滿意,說:“你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早些年放浪形骸自由天性還說得過去,如今都當了官,做事怎麼還毛毛糙糙的。就拿你對阿淙來說,他雖然自小在佛寺修行,不是俗世中人,但應有的禮法不能廢,無論如何他都是皇家血脈,你怎能派人看管他,還不讓他出來?”

  桓王的語氣不算嚴厲,像普通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絮叨,蕭擅之忙從坐榻上起身,道:“大王誤會了,下官並不敢無禮與殿下,只是受皇命保護殿下安全,不敢鬆懈……”

  “胡說!”桓王打斷他,“陛下讓你保護他,又不是讓你囚禁他,錯了就是錯了,還推到陛下身上狡辯,難道要我帶你到陛下跟前對質才肯承認。”

  蕭擅之臉色僵硬,一息一頓,才俯首說:“擅之知錯了。”

  桓王這才滿意,低聲輕咳兩聲,算是放過蕭擅之。

  蕭擅之被訓得跟孫子一樣,元棠心裡暗爽。

  隨後桓王接見霽颺其他大族,蕭擅之被桓王帶著,臉色像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但還是得隨在桓王左右,時不時賠笑兩句。

  元棠、封淙和沈靖宣留在小閣里。

  沈靖宣頗有些遺憾:“可惜大王不能過問太多朝里的事,你的爵位還是得上表到京里讓吏部裁奪。”

  封淙疑惑:“上什麼表?”

  沈靖宣說:“蕭擅之不讓二郎襲爵,二郎要上表朝廷歸還爵位,為了幫你拖時間,二郎這些日子已經被蕭擅之記恨上了。”

  封淙驚訝道:“你不是有辦法麼,為什麼又要小將軍拖住他?”

  沈靖宣冷笑:“我就活該勞碌。”

  封淙說:“你們沈家和他們蕭家的仇多一筆不多,小將軍哪斗得過他。”

  沈靖宣說:“那我偏不願意為你多這一筆了。”

  封淙噎道:“你……”

  眼看又能吵起來,元棠忙說:“不單為了誰,是我自己看不慣蕭擅之,而且我也不能讓他輕易魚肉袁家,拖延時間是順帶的,都不要動氣,沈三哥還弄壞了蕭擅之的馬車,不讓他走。”

  封淙道:“耍這些手段,姓蕭的豈不全都記打你頭上。”

  “額……”的確是這樣。

  沈靖宣語氣幽冷,說:“你一個人可以遠走高飛自由自在,總得有人善後,有人被拖下水。”

  他似另有所指,封淙同樣目含秋霜,說:“這本來不關他的事。”

  沈靖宣好似幸災樂禍:“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為所欲為。然世事難料,現在他已經撇不開了。以袁家和我們沈家的關係,其實早就撇不開,倘或今日二郎能躲過蕭擅之算計,來日他入官場一樣避不開。”

  封淙俊眉微擰,眼中的涼意一直散不開,讓元棠心驚。

  沈靖宣卻像沒事人一樣,慢悠悠喝茶,然後對元棠說:“我們明日就要隨大王啟程回上筠,我讓僕從收拾東西,今晚就不宿在你家了,這些日子多謝二郎款待。”

  “這就要走了!?”也太快了吧。

  沈靖宣看了看天色,說:“要是下雪就走不成了,”又望一眼封淙,“況且太后懿旨,年後要派人接封淙回京。”

  “還是要去京城?”進了京城不僅會見到太后,還會見到想殺封淙的皇帝。

  沈靖宣說:“這回是太后召見,不會有事。”他抿起的唇線卻泄露了某些不太樂觀和擔憂。

  京城對元棠來說是個遙遠陌生的地方,他無法預料封淙在那裡會遇到什麼,連憂都無從憂起,可以預見的是,這回他與封淙真的要告別別。

  輾轉努力,還是沒有讓封淙遠離桎梏,元棠有些沮喪,他的內疚並沒有因封淙擺脫蕭擅之而變淡,愧疚的話放到嘴邊卻依然無力。

  封淙注意到元棠的視線,轉過頭,忽然對元棠一笑:“小將軍捨不得我?”

  摸著良心,元棠的確覺得挺捨不得,封淙是元棠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袁德最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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