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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棠問:“為什麼一定要見到殿下才能救他,你打算怎麼救?”

  沈靖宣說:“因為需要殿下配合,而且我要確定他現在是安全的。”他也賣了個關子,“至於有什麼打算,要見到殿下我才能當面與他說。”

  元棠細細斟酌,他不敢以袁家和沈家交情來判斷,只考慮沈靖宣所處的立場,他沒必要加害封淙,但沈靖宣看起來也不像是文熙太子舊交,年齡就不對,除非他們沈家哪位長輩曾與文熙太子有舊,授意沈靖宣救封淙。元棠了解的信息太少,猜不出個所以。

  思慮再三,元棠說;“要不要見你,得看殿下本人的意思。”他無法判斷,封淙自己總可以。

  沈靖宣眸光一動:“哦,如果殿下同意,你能讓我避開蕭擅之見到他?”

  元棠笑而不語。

  沈靖宣又補了一句:“最好儘快。”

  避開蕭擅之見封淙有些難度,但元棠還真能辦得到。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元棠現在就是地頭蛇,霽颺城內,他能支使的人財物絕非蕭擅之能比,就算蕭擅之帶來童僕上百,也無法比擬袁家在霽颺的勢力。

  元棠首先取的周顯沛的同意,其實本來元棠就打算在封淙離開霽颺前見一見他,苦於難以說服周顯沛——這事必須有周顯沛配合——現在來個沈靖宣,反而好辦了。

  元棠搬出沈靖宣和沈家關係,周顯沛權衡許久,同意為他們安排掩護。

  郡府僕從趁送飯給封淙傳信,得到封淙同意見面的回信。

  十一月末,蕭擅之受霽颺大族辛氏所邀,前往辛氏在瓏崤山的莊園做客,瓏崤山距霽颺二十里,蕭擅之一去,最快也要三天以後才能回來,因路程較遠,蕭擅之帶走了大半蕭家奴僕。

  他一走,莫說袁家,整個霽颺都清淨幾分。

  白天元棠仍舊在靈前舉哀,到了夜裡,他與沈靖宣偷偷從袁家後門乘車到郡府,換上郡府僕役的衣裳。

  為了不引起看守懷疑,早幾日周顯沛就藉故將侍奉封淙起居的僕役換成與元棠沈靖宣二人身形相仿的,這天晚上,他又讓郡府小吏與蕭擅之留下的家兵僕人吃酒。

  待他們喝得酣暢時,元棠和沈靖宣一人提食盒,一人提錦衾鋪蓋等走進郡府安排給封淙的小院。

  受元棠囑託,周顯沛給封淙安排了一座僻靜的院子,房屋寬敞,擺設齊全,進門是長案與憑几,案上放著銅壺和幾個杯子,其中一個杯子盛了半杯水,上首是一架圍屏坐榻,鋪著褥子軟枕一類,帷幔垂掛,映得屋裡的燈火有些朦朧。

  進門沒見封淙的人影,元棠放下食盒,喚了一聲:“殿下,用飯了。”

  左側內室響起一串腳步聲,人影在帷幔後閃過,風一樣走出來,就聽見封淙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來了?”又對沈靖宣說:“你自己來就罷了,為何搭上小將軍。”

  元棠轉身向那聲音來源,本想說些別的,看到那人的臉,脫口卻問:“你是誰?”

  沈靖宣望元棠一眼:“這就奇了,你不認得他,還像母雞護崽似的不讓我問他?豈是我帶二郎來的,是他自己要來,要沒有他點頭,我也見不到你。”

  元棠大退一步,說:“你你你是封淙?”

  眼前的面容英俊不凡,上挑的鳳目英氣勃勃,瞳中一縷金色幽光時隱時現,精采懾人,他身著一件玉色長袍,已是入冬的季節,這麼穿本有些單薄,但他自己似乎並不覺得冷,衣上無帶無珮,襟口微敞,因著者身姿挺拔,衣裳一點兒不顯得散沓,襟袖隨人而動,有一種灑脫不羈。

  封淙一臉奇怪,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反應過來,笑著說:“小將軍,沒了鬍子,你不認得我了?”他生的好看,這麼一笑更添風致。

  元棠剛才的確沒認出來,說:“你多大,怎麼能把自己糟蹋成那模樣!”

  封淙忘了一眼外面,熄滅了堂屋兩根蠟燭,他的身影更如鬼魅道。

  “什麼我多大,反正比你大。我沒工夫收拾,又不想被人認出來,自己留了些鬍子,貼了些假的,就成那樣了。”

  元棠想起封淙之前那張邋遢臉,又看看現在的封淙,搖搖頭。

  沈靖宣也坐到封淙對面,語氣涼涼地說:“看來你過得不錯。”

  元棠想他們大概還有事要談,自己可能要迴避,主動抱起錦衾,打算拿到臥室。封淙卻拉他坐下,說:“不用忙,你坐,沒什麼聽不得的,這是沈家三郎沈靖宣,我們打小一塊長大,鳳麟沈氏小將軍知道吧,可厲害了,以後你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都可以找他,有沈家當靠山,不愁以後封不上大將軍。”

  沈靖宣聞言冷冷一笑,但是並沒否認和封淙的關係。

  元棠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聽說封淙從小被送到上筠法源寺,難道沈靖宣也從小出家,兩個人都不像啊。

  而且,沈靖宣和封淙關係那麼好,之前居然一點也不告訴他,看沈靖宣的表情,好像還有些鬧彆扭的樣子。

  第12章 繼承

  果然,沈靖宣出口諷刺:“擔不起殿下所託,我對殿下北走一事竟一無所知,想來你我雖相識已久,但並無交情。”

  封淙笑了笑:“別這麼說,我又不是出去遊山玩水,也不是什麼好事,告訴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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