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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阿從只是個普通小吏,在琚城沒有親友,一團亂的時候,沒人會特別想起他。

  元棠沒再追問。

  軍醫來了,仔細檢查阿從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軍醫對元棠說:“這位郎君身體強健,傷得不算太重,但已發熱,傷口有些惡化,必須服藥退熱,並及時換藥。若能好好調養一陣,很快就能恢復。”說完留下一些內服外用的藥,又要立刻趕回軍營。

  元棠仔細看了阿從的住處,簡單的座椅箱櫃,都是空蕩蕩的,煎藥服藥,又要觀察傷情,肯定不能沒人看護,這麼一個人躺著,傷能養好才怪。

  煎藥的時候,元棠生出一個想法,猶猶豫豫,直到阿從喝了藥睡下,也沒下定決心。

  等他們快要走時,元棠一步三回頭望著躺在床上的阿從,咬了咬牙,對袁德說:“德叔,我想帶阿從回澤柔照顧。府衙人手不夠,使君也顧不過來,他又沒有親人在這。況且琚城現下少藥,我們回澤柔還要派人運藥過來。這一來一回耽誤他養傷不說,更沒法調養。不如把他接回澤柔,我們照看他養傷,也算報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

  他想這麼做還有別的理由,一是對阿從有些好奇,二是稀罕阿從能打仗。

  袁家是將門,靠軍功起家,袁將征戰有功封龍驤將軍,這個將軍元棠是襲不了的。

  袁德他們叫他小將軍,是因為一直以來都這麼叫。

  若要封將軍,還得有軍功。

  主觀上,元棠並不想當什麼將軍,但是既然頂了袁家兒子的身份,袁將軍死前還將袁家託付給他,他就必須做些什麼,至少不能讓袁家沒落。

  這兩天元棠也看出來,真正向著他的只有袁將軍生前的親信,而他們中能帶兵的只有袁德。

  他也不是真期望能在阿從身上得到什麼助力,但覺得有必要結交一下,心裡對阿從的佩服也是真的。

  猶豫是因為他自己也人生地不熟,回到澤柔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提這樣的要求合不合適。

  袁德略頓了頓,說:“這有什麼不行的,他是小將軍的恩人,就是咱們袁家的恩人。況且他在戰場上還立了功。不瞞小將軍,我還想勸阿從兄弟投軍,他有這樣的本事身手,只當個小吏,實在屈才。”

  袁德又夸元棠知恩圖報,比從前妥帖。

  元棠不知道從前的袁棠是什麼性格,但是覺得袁將軍和袁德一定很疼愛袁棠,看他一無所知地隨軍還處處被人護著就知道了。

  取得袁德同意,元棠又進屋找阿從。藥性正發散,他叫了幾聲阿從都沒有醒,人才剛睡下,推醒好像又不太合適。眼看日過中天,再過一會兒,就耽誤回澤柔的行程了。

  元棠想,萬一阿從不肯跟他們回澤柔怎麼辦?他肯定放不下的。

  於是心裡一橫,元棠乾脆也不問了,直接把阿從帶走。這麼做太專斷,如果阿從醒來後生氣,他就給阿從賠不是。澤柔離琚城不遠,要是阿從養好了傷想回琚城,隨時可以回來。

  元棠讓府吏給孫太守帶了話,說他們接阿從到澤柔照顧。

  袁德是個行動派,很快找來一輛寬敞的騾車,鋪了厚氈子,讓人用斗篷裹著阿從,不讓吹一點風,穩穩噹噹抬上車。這麼一番動作,阿從愣是沒清醒,中間好像醒了一下,半睜開眼,元棠對他說:“阿從,我帶你回去養病。”阿從沒回答,哼哼一聲又睡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霸道小將軍,人狠話不多。

  第5章 告辭

  元棠也受了傷,本來也需要靜養,但他作為袁將軍的嫡長子不能不盡孝道。途中一部分時間走在袁將軍靈前,走不動的時候再回車上,休息一會兒又繼續走。

  好在回程有一半是水路,順風而行,速度快也舒服。上船的時候,袁德還喃喃說,袁將軍本打算挖通澤柔到琚城的水道,方便調兵運糧……

  到澤柔城外,遠遠就看到白幡飄揚,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將軍府長史盧秉徽帶府中吏員掾屬在渡口迎接。

  下了船,袁將軍靈柩直接運回將軍府。

  盧長史與盧校尉是本家,同屬澤柔當地豪族,年紀不到四十歲,辦事穩重妥帖,一得到消息,一面加強澤柔防務,一面著手布置靈堂。

  元棠他們到澤柔後,一切準備妥當。袁將軍在澤柔當地有很多故交,多是當地大族,聽說袁將軍戰亡,紛紛派人來弔唁。

  因鎮將亡故,澤柔今冬的防禦尤其不能馬虎,回到澤柔後,袁德與盧長史著手整軍備冬,將軍府內應客對答全都由元棠一個人擔著。

  袁德說,朝廷很快會調其他人到澤柔鎮守,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回袁家祖籍霽颺去。

  回到澤柔元棠才知道,袁將軍還有兩房小妾在澤柔府中。一位姓馬,澤柔當地的良家女,一位喚作佩姬,歌妓出身。兩人都是風華正茂,年輕貌美,而且,馬娘子已懷有身孕。

  得知袁將軍亡故,兩個妾都哭成淚人。元棠又要照顧來客,又要打理內宅,連睡覺和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如此過了大半旬,一天午間吃飯的時候,小童來傳話說,他們從琚城帶回那個人想見見他。

  元棠一拍腦袋,差點把阿從給忘了。

  元棠安排阿從住上房,派人照顧他,請了大夫幫他看傷,用藥都用最好的,但回澤柔後,他都沒去看過阿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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