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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約惟點頭:“對,所以你能不能讓你們谷主趕緊清醒清醒?一寸光陰一寸金,這種時候,我們得儘早做打算,要不還在這坐以待斃?我站到你們這邊可絕對不是為了送命的。”

  花蝶斜了他一眼:“現在後悔啦?遲了!”

  江約惟無奈地摸摸鼻子,看來這次還真是誤上了賊船。

  屋內慕容言平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飲下忘川水的人最快將在一晝夜後醒,現下已經超出了半日了,但慕容言仍是一動不動地安睡著。

  葉影坐在床頭怔怔地看著慕容言,他雙手握住了慕容言的右手,手指糾纏在一起,兩人的尾指上都有鮮紅醒目的紅線,仿佛他們真是被月老繫上紅線的有情人。

  花蝶在門外輕扣著木門,“谷主?”

  葉影道:“進來。”

  花蝶道:“谷主,你要吃些東西麼?”葉影呆坐了一日一夜,連水也沒喝一口。

  葉影道:“不必,你下去吧。”

  花蝶猶豫了一下道:“谷主,我們是不是該早做打算?我想……慕容府主應該也不願意看到現在這種局面。”

  慕容言這一失蹤,並沒有人來尋他,因為金家的人和其他武林中人都以為慕容言那夜也在樓中,然後隨著之後的爆炸變得屍骨無存。

  葉影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臉色青白的男人,“花蝶,你說他想看到什麼局面?”

  花蝶咬牙道:“至少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葉影的心思並不在這,他沒有怪罪花蝶一再衝撞他,“等阿言醒了再說。”

  花蝶道:“可是……”昨日清晨,葉影讓慕容言喝下忘川水時她就在門外,她清楚地知道慕容言就算醒來了也什麼都不記得,這樣的天法府主就算等他醒來又能怎樣?

  葉影不耐地道:“出去!”

  花蝶跺腳跑了出去,把門關緊,然後伸手掩著臉跑向遠處。

  江約惟正在等著花蝶的消息呢,他看著花蝶出來忙跟上她,“小蝴蝶,怎樣,你們谷主怎麼說?……咦?哭了?……”江約惟這下有些手足無措了,“唉,你別哭啊……”

  花蝶在樹叢邊的糙地那停了下來,她斥道:“江約惟,你滾開!”

  江約惟不但沒走開,反而也在花蝶身邊的糙地上坐了下來,揪了根狗尾巴糙拿在手上晃著,“你哭什麼,你們谷主不聽就不聽吧,等慕容言醒了就好辦了,我看他說的話你們谷主像是都會聽。”

  他這一說完,花蝶便伏在膝上嚎啕大哭。

  “……”江約惟被嚇一大跳,然後才反應過來,“難道是慕容言怎麼了?難怪你們谷主一直呆在房間不出來,慕容言到底怎麼了?”

  花蝶邊哭邊哽咽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慕容言喝了忘川水,他什麼都不會記得了!”

  “……”江約惟像條快被渴死的魚,大張著嘴,忘川水他聽過,朝暮谷有忘川水也不讓人驚訝,“慕容言喝了忘川水?怎麼回事……難道是你們谷主暗算他?不對……這不對,我看得出你們谷主對他好著呢。那到底為什麼?難道是為情所困?因愛生恨?”他打了哆嗦,左右看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難道你們打算把我滅口?”

  花蝶邊擦眼淚邊道:“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難過?你自己要問的,你敢出去說一個字試試,你會死得很慘很慘!”

  江約惟哭喪著臉,他也想哭了,“造孽啊!……不過既然你都說了,那不如再說詳細些,到底怎麼回事?”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花蝶伸手揪著地上的糙,“薛瑩說過我們谷主小時候和慕容府主一起在醫谷住過。還有我們谷主手上有紅線蠱,但今天我發現慕容府主手上也有。你知道紅線蠱是什麼吧?它是……”

  江約惟馬上接道:“我知道紅線蠱。你接著說。”

  花蝶很不滿突然被人打斷,她皺眉想了想道:“我們谷主從來不提他小時候去過醫谷的事情。再就是昨天你跑來說聞風樓那邊不對勁,後來我們谷主趕過去了,再後來只有慕容府主逃出來了,是我們谷主把他帶回來的,他當時昏過去了,他醒了後就和我們谷主吵了一架,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這架吵得……難道不應該是床頭吵架,床尾合嗎?”江約惟突然問道,“如果我和你吵架了,你不會也給我來杯那個忘川水吧?”

  “你是什麼人,那麼貴重的東西為什麼要浪費在你身上?”花蝶說完後怔了怔,“可是,為什麼谷主身上會帶著忘川水?……”

  江約惟隨口接道:“早有預謀?”

  花蝶顫抖了一下,然後吼道:“閉嘴!”

  “啊?難道我猜中了?”江約惟已經把周圍地狗尾糙都掐光了,“你別急啊,我還挺佩服他的,無毒不丈夫,果然是毒穀穀主。這個事情能告訴樓風雨麼?他聽了後肯定得拜倒你們谷主的雪白長衫下。”

  花蝶瞟了江約惟一眼:“你可以試試看啊。”她拍拍手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走開了。

  這到底是叫他試,還是叫他別試?江約惟也跟著跳了起來,抓著手裡的那一大把狗尾巴糙追著花蝶而去,“小蝴蝶,你等等我!”

  一陣吹過,把地上的碎糙吹開,露出了一小片光禿禿的地。

  慕容言醒時,發現自己穿著裡衣躺在床上,身旁還躺著一人,溫熱的鼻息就吹拂在自己耳旁,這人的手腳正纏在自己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小小地鬆了口氣,還好是男的,然後又一僵,男人?為什麼他會和一個男人像這樣躺在在一起?慕容言這一開始用腦子,便發覺自己腦袋中一片空白,他恐慌得不行……

  慕容言僵直著身體沒敢動,他往窗外看去,現在是晚上,有月光照在糊著薄紗的窗上,屋內的家什也略能看清,但是他沒有一點熟悉感,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哪兒。此時的慕容言若是能靜下心來,便能發現他身邊的人是醒著的,但他正思緒紛亂地猜想著自己的處境。

  過了好一會兒,葉影的長睫微微一動,他收緊了摟著慕容言的手,然後低頭在慕容言脖頸處蹭了蹭,然後才迷迷糊糊地睜了眼,“阿言,你怎麼醒了?”然後他飛快地坐起了身,雖然沒有再摟抱著慕容言,但又伸手握緊了慕容言的手,他歡喜地道,“阿言,你沒事了?你沒事就好。”

  慕容言只感覺兩人交握的手似乎在冒火花,他忙抽開了自己的手,然後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葉影拉起枕頭墊在他的身後,扶了他靠坐著,然後仍是捉了他的手握緊,慕容言立刻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又泛著心酸的感覺從葉影手上傳到他手上,再散入四肢八骸,他莫名地放鬆了一些,他暫時忘了自己什麼也記不得的事情,看向了他們握在一處的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他一下子形容不出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兩個的靈魂被連在了一起一般,但他可沒法這麼說出口。

  葉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把床頭的夜明珠從錦囊中拿了出來,瑩白的光芒散開,慕容言這才看清眼前這個人相當俊美,就算他什麼也不記得,他也還是能肯定這點。葉影把兩人相握的手舉到慕容言眼前,鮮紅色的絲線纏繞在兩人的尾指上,“是紅線蠱啊,你睡糊塗了?”

  慕容言凝視著眼前的人,看著這人由驚訝變成驚慌,然後結結巴巴的問自己:“阿言,你……你怎麼了?你有……哪裡不舒服麼?”他伸手胡亂地在慕容言身上摸著……

  慕容言青白的臉上泛起一點血色,他微微掙扎著按住葉影的手,“我沒事,就是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葉影瞪大了雙眼驚慌地看著他,嘴唇顫抖,“阿言?”

  一種強烈的悲痛感從葉影身上傳過到慕容言身上,慕容言心中一痛,他強自微笑著安慰眼前的人:“你別擔心,我沒事。我之前怎麼了?”

  葉影絕望地看著他,然後淚水滑落,他摟住慕容言把頭靠到了他的肩上,“阿言,對不起……對不起……”

  葉影的眼淚打濕了慕容言肩膀,慕容言心中也莫名的又酸又痛,他能感受到眼前這人的感受,他張開手反摟住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我沒事……你別難過……”葉影只是淚流不止,慕容言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他的背,“好了,別哭了,我沒事……”

  好半天葉影才抬起了頭,慕容言看著他臉上的淚痕,還有他紅腫的眼睛,似乎既熟悉又陌生,“……你是誰?”

  淚水又盈滿了葉影的眼眶,溢出來,打濕了長睫,趟到了臉頰上,慕容言手忙腳亂地幫他拭淚,心裡疼得要死,“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再告訴我一次,我以後不會忘記了,真的!”

  葉影聲音沙啞地應道:“嗯,你總是說話算話。我是葉影,樹葉的葉,影子的影。”

  慕容言喃喃地念道:“葉影……葉影……”這個名字他覺得很熟悉,好像這就該是眼前這人的名字,他笑道,“影子?好,我記住了,以後不會忘記了。”他把葉影臉上的淚水全部擦去,“好了,別哭了,我只是不記得了,你再告訴我就是,你一哭我心裡也難受得厲害。”他拉了葉影在自己身邊坐下,“我叫什麼名字?”

  葉影眨了眨眼睛,淚水將落未落,“慕容言。”

  慕容言點頭,他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相信這肯定是自己的名字,他看著他和葉影握在一起的手,傷心和絕望仍然在不停地傳導過來,再這麼下去他也要落淚了,他清了下嗓子,“那麼,影子,我之前怎麼了?”

  葉影睜大了眼睛看著慕容言,不錯過他的一絲表情,“這裡是石堡城,你是武林盟天法府主,應邀參加金家的賞兵會,前日晚上,金家在聞風樓設宴為武林盟接風,聞風樓起火後爆炸了,對不起,我去得晚了……後來你一直昏迷不醒,但我幫你診脈卻發現並沒有中毒,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慕容言沒聽明白,畢竟這些事情他都不記得,他茫然地道:“這麼說,我是被人下了毒?和我一起的其他人呢?”

  葉影連忙道:“當時我沒看到他們,我已經讓人去找了,現在石堡城裡情況有些複雜,便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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