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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流光被引起了幾分好奇:“後來他想殺了你?為什麼?”

  慕容言想了想道:“應該是他覺得我對他太不好了。”

  洛流光嘆氣,像模像樣地拍了拍慕容言的肩膀,“你別難過。”但仍止不信好奇,“後來他怎樣了?”

  慕容言道:“過得很好,比我在時得好。”

  洛流光勉強地笑了:“你還是想勸我和你一起走是吧。我不在,我哥也會過得更好。不過你沒想過要報仇?”就算臉上還能帶笑,心底卻仍是一片陰霾。

  慕容言道:“沒必要。我有很多更想做事情可以做。”

  洛流光呆呆地想了一會:“我好像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好吧,我跟你去長天峰。”

  “那走吧,你得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我們就出發。”慕容言伸手拉洛流光起來。

  回去後慕容言把洛流光交給了賀峻,讓他們一起住,洛流光嘟囔道:“什麼啊,我又不會跑……”賀峻笑著把少年拖進了房間,慕容言幫他們把門關上。

  杜白坐在院子一角的石凳上,他這一夜都在跟著洛流光,看那個孩子被慕容言帶回來了,他才放心。

  慕容言也在杜白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前輩,你早點休息吧。”

  杜白道:“殿下也來了?”

  慕容言皺眉:“消息這麼快就傳開了?”

  杜白笑了,灰白的鬍鬚也在顫動,“洛家在西北一帶的勢力不小,消息足夠靈通,不過他們只知道有貴人來了,不知道有沒有人想到是太子殿下親臨。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沖天閣開始不安分?朝中開始風起雲湧?還有其它什麼原由?”

  慕容言道:“或許是所有的原因都加上一塊,才會變成如今的場面。”

  杜白道:“我也過了十幾年安穩日子了,一把老骨頭都懶了。”

  慕容言笑道:“往後你們會住在長天峰,會再過上幾十年安穩日子。”

  杜白驚訝道:“你真要送洛流光去長天峰?”

  慕容言道:“在這些事完了之後。”

  杜白點頭朗聲笑道:“好啊,長天峰好。人間有仙境,世外長天峰。”他笑了一陣後又道,“太子殿下向來寬厚,想必也會同意?當年他便能容得下沖天閣的留光和白引渡,現下自然也容得下洛家的洛流光和杜白。”

  慕容言道:“自然。”

  杜白笑道:“我老了,明天要趕路,我也早點歇息去。”他背著手,悠哉地進了偏房,吱呀一聲開門進了房間。

  又有人進了院子,是洛望悅身邊的隨從,他恭敬地道:“慕容府主,我家老爺,想請您一敘,現下您可方便?”

  慕容言道:“好,請帶路。”

  那隨從提了個明晃晃的燈籠在前頭引路,仍是把慕容言引回了洛望悅的書房,洛望悅在門外等他們,洛飛星也在。

  進了房間,慕容言和洛望悅分頭坐下,有人進來給他們端上熱茶,他們中間的案几上,仍擺著他們先前下的那局棋。

  洛望悅道:“慕容府主,流光現在怎樣?”

  慕容言道:“無事。他決定隨我走,我會送他去長天峰。”

  洛望悅一怔,半晌方道:“也好……也好。長天峰很好。”

  站在洛望悅身後的洛飛星道:“這麼簡單?你們沒想利用他做什麼?”

  慕容言道:“你有什麼立場來問我這些話?”

  洛飛星氣得臉鐵青,眼睛不加掩飾的狠狠瞪住裹在黑斗篷里的慕容言。

  慕容言又問道:“洛前輩,先前的那兩個賊人現在怎樣?”

  洛望悅臉色發白:“就是想和你說一下這件事的,那兩人居然趁人不備自盡了。”

  自盡?誰知道。那恰好是能證明洛飛星與沖天閣勾結的唯一證據。

  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慕容言的聲音讓冰融化,“無妨,本來也是交與前輩處置的。”

  洛望悅只覺著自己老臉發燙,清清喉嚨道:“多謝府主美意。”

  慕容言淡淡地道:“不必客氣。我們明日一早便走。”

  次日慕容言他們便帶了洛流光一起離開洛家,洛望悅送他們到宛城外,他苦笑著看著洛流光:“你是個好孩子,是爹對不起你。”

  洛流光搖頭,眼淚差點掉下來,“你對我很好,是我總給你惹麻煩。爹,以後我再回來看你。”

  洛望悅也眼眶紅了,連聲說好。

  洛流光瞟著他爹身後,沒看到洛飛星,也是,他哥肯定不會來。

  洛流光和慕容言一起坐馬車,他縮在馬車一角靠著車壁,“你說……算了……”

  慕容言把眼從書上抬起:“什麼?”

  洛流光道:“我哥他怎麼不來送我?以前他那麼討厭我,都還能對我那麼好。現在我又不會和他爭家產了,他怎麼不來送我?”

  慕容言也靠在車壁上:“或許是不好意思見你。再說,他肯定以為你恨死他了,怎麼會知道你還想再見他。”

  洛流光有些生氣拍著自己的大腿,“我是恨他,可是你看他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他至少應該來解釋一下……”他把自己打疼了,又皺眉揉著自己的腿。

  慕容言道:“他不來解釋,是因為他不後悔,或者不想讓人知道他後悔,有些人便是如此,咬碎了牙也要和著血往肚裡吞。”慕容言這麼說只是想安慰一下洛流光,畢竟洛飛星當了他十六年的哥哥。

  不久後慕容言便後悔了。因為洛飛星帶了十幾人騎著馬,在前頭等著他們。金家的賞兵大會,洛望悅也是要派人去的,最恰當的人選便是洛飛星了。

  慕容言倒不是沒想到,只是沒想到洛飛星會特地等著和他們一起走。

  洛飛星溫雅有禮地笑道:“慕容府主,我們都要去石堡城,不如同路,也相互有個照應。”

  薛瑩低語道:“和你一起走才危險呢。”

  洛飛星聽得清清楚楚,但從他的表情上真的一絲也看不出來。

  慕容言也沒下馬車,只隔著車壁道:“那就一同走吧。”

  薛瑩有些譏諷地道:“那就煩擾洛大少爺多多照應我們了。”

  洛飛星只微微一笑:“薛姑娘客氣。”

  薛瑩白了他一眼,提了韁繩,策馬離他遠些。

  洛流光依然縮在馬車一角,他絞擰著自己的手指,有些惶惑的看著車壁,似乎想透過它看到外面的人。

  慕容言有些頭疼,他不知要怎麼安慰洛流光了。

  一連兩日,洛流光和洛飛星都沒有說話,洛流光基本上都在馬車裡,無論白天黑夜,偶爾下來透風也垂著頭站得離洛飛星很遠,洛飛星也沒有要靠近的意思,一回到馬車上,洛流光就恨得牙痒痒地開始撓車壁,“你說他到底想幹嘛?”

  慕容言道:“你可以去問他。”

  洛流光咬著唇:“不問。”

  慕容言道:“那就你想問時再問吧。”

  慕容言看書,洛流光發呆。

  他們已經走到了廣夏河邊,晚上留宿在河邊不遠處的小鎮上,準備第二天過河,然後再走幾日便能到石堡城。

  深夜慕容言聽到陌生又熟悉的哨聲,說它陌生是因為這種哨聲總是由他自己吹出的,他還是第一次離著十幾里的距離聽到這個聲音,他穿上了斗篷,去找老井。

  老井他們也聽到了,都起來了,“府主,這是怎麼回事?你的哨聲?”

  慕容言道:“是葉影,我把哨子借給他了。我得去看看。”

  老井不贊同地皺眉:“讓賀峻和薛瑩和你一起去。我在這裡等你們。”

  慕容言道:“好,不用等我們,我們到明早還沒回來你們便先去石堡城。”

  老井同意了。

  靜謐夜色中,馬蹄聲起,三匹駿馬狂奔遠去,馬上人的衣衫逆風揚起,翻騰不止。

  第22章 糙原相見

  廣夏河畔的胡楊彎長著一大片茂密的胡楊,慕容言他們在林中策馬前行,哨聲沒有再響起,或許情況已經很危急。

  風從廣夏河的方向吹來,夾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樹木茂密,再著急馬也只快不了,慕容言棄了馬施展出輕功,“我先過去探探情形,你們不必著急,小心謹慎些。”慕容言的黑色身影沒入了樹林中,已變模糊的話語被捲入風中,散去。

  慕容言離廣夏河越來越近,已經能聽到人聲,有受傷忍痛的吸氣聲,有找人的呼喊聲。慕容言更加著急,他黑色的身影如一隻利箭一般從林中疾she而出,河邊的人如驚弓之鳥,立馬舉起刀劍迎敵,慕容言已來不及避開,運足了真氣,咔嚓一聲,用戴著冰絲手套的手,把迎面而來的一刀一劍齊齊絞斷,“武林盟天法府慕容言。”

  那些人本還欲上前,此時都住了手,被那幾人掩護在身後的一人出來了,是齊繼,他驚訝問:“慕容?你怎麼會在這?”

  慕容言不答反問:“葉影呢?”他又補充道,“就是朝暮谷葉谷主。”

  齊繼嘆氣搖頭:“我們的船遇襲了,都失散了。”

  他們分開不過六七日,慕容言還不知道他們後來乘了船,“船?”他往江面上望去,除了有些破碎的木板、木塊,還有三兩隻小扁舟,真讓人難以置信,他們是坐這種小船從清玉鎮過來的?

  齊繼道:“本來我們是有艘大船,但剛才中了別人暗算,被鑿沉了。”

  慕容言有很疑問想問,但最重要的還有找到葉影,他跳上了一隻小船,準備到江面上去找找看,“賀峻和薛瑩在後面,有什麼他們能做的你直接叫他們去做。”

  齊繼道:“葉谷主他們或許是到對岸去了,我剛想讓人去找。你再多帶兩人一起過去吧。”

  慕容言沒有拒絕,兩人青衣人和慕容言一起上了那隻小船,船吃水有些深,慕容言有些擔心到不了對岸,寂靜的黑夜中只有船槳划動水波的聲音,時不時能看到有木板漂在近處,劃了不久後離對岸近了,又有一塊木板漂過來,細看還有個人半伏在上面,他們忙把人拉上來,並不是葉影,四個人在這隻小船上,船有點受不住了。

  慕容言看此處離對岸已經不遠了,他便道:“救人要緊,你們先帶他回去,我先上岸。”他把剛剛救上的那人的那塊木板拋到江面上,然後腳在船舷上一蹬,借力躍向對岸,身子落上時,腳尖剛好點在那塊木板上,再借力一躍,已上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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