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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言的馬車已經走遠了,被掩在拐角處的房子後頭了,葉影收回了目光,轉身背靠著木柵欄,他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看來宛城或許也會很熱鬧。”

  花蝶低頭不敢看葉影,他們谷主現在越來越莫測了,“江惟約還在清玉鎮,此時他應該在酒館裡。那個齊繼也還在清玉鎮,他似乎準備走水路,廣夏河今年的水量充沛,能行船。”

  廣夏河起源於西川糙原,一般只在雨季才有水,這時便會有些小船在河面上擺渡,今年雨量足,河裡水深,足以讓大船通行,齊繼不知從哪裡挖出了一艘有些年頭的船,正找了人把船拖到了清玉鎮外的廣夏河裡試船。

  花蝶道:“谷主,這麼看來他們是不是也不去石堡城?”

  葉影道:“廣夏河在宛城和石堡城中間,或許他們打算先走水路,然後再改陸路去石堡城。”

  花蝶想了想:“齊繼是京城人,家裡經商的,或許他只是覺得好玩或者錢多了沒處花。”

  “不管怎樣……”葉影思索著,“或許我們可以和他一起走,我們就兩個人,我覺得他不會拒絕。”

  花蝶睜大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本來還以為慕容言走了,那他們就可以和自己人一起走了。

  葉影道:“下午我們去拜訪齊公子。”

  第17章 相隔兩地

  葉影和花蝶騎馬到了廣夏河畔,有許多鎮上的人聚在河岸上的楊柳下看熱鬧,那隻大船在水中試航,這船長有數十丈,應該能容納百人以上。

  花蝶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谷主,船往西開的話,那是要逆流而上?”

  葉影道:“水流不急,而且現在是西北風,航行不會有問題的。”

  “沒錯。”齊繼也在岸邊,在葉影來時便有人通知他了,他剛過來正好聽到了花蝶和葉影的談話,“葉谷主,你沒有和慕容一起走?”

  葉影道:“他有正事要辦,我也不好一直麻煩他。”

  齊繼笑道:“也是。你看我這艘船怎樣?”

  葉影道:“我不是很懂這些,不過這船夠大,應該不會顛簸,比坐馬車或者騎馬應該會舒服很多。”

  齊繼得意地大笑:“哈哈……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雖說出門在外,一切從簡,但能舒服些不是更好?”有個戴著斗笠的人過和同齊繼講了什麼,齊繼詫異地點了點頭。

  以葉影的耳力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也是困為齊繼他們是在下風處。

  和那人說完話後,齊繼繼續同葉影聊天:“般沒問題,我們準備明天走。葉谷主要一起麼,我們先坐船到胡楊彎,再上岸換陸路往石堡城。”從胡楊彎到宛城騎馬約需一天,到石堡城還需三天。

  葉影笑道:“正合我意,我正想問你還有沒有多餘的房間能否帶上我們兩人。”

  “房間肯定是有的。”齊繼笑道:“那明日我來萬鑫客棧找你,再一起上船。”

  葉影也不推辭客套:“好,那麻煩齊公子了。”

  葉影走後,齊繼問身邊的人:“長風,殿下為什麼要讓葉影和我們一起走?”

  長風是個瘦削的青年,腰伴掛著柄鐵劍,頭上戴著斗笠,掩去了他大半的容貌,一身玄衫被風吹得揚起,他卻像根木樁一樣一動不動,就連說話時嘴唇也沒怎麼動,“他說,我做,不問原由。”

  齊繼摸摸鼻子,長風是凌麒身邊的侍衛之一,性子木訥,從來都是不多言一字,害他總打聽不到一點消息,也或許就因為這樣,凌麒才總叫長風來傳話?

  次日一早齊繼接了葉影和花蝶一起上船,葉影和花蝶的房間是相鄰的,房間稍小,但布置得大方舒適,比他們先前住的萬鑫客棧還好上些許,齊繼笑道:“時間不多,沒法布置得太好,葉谷主暫且將就幾日。”

  葉影笑道:“不,已經很好了,多謝。”

  齊繼擺手笑道:“別這麼客氣。讓慕容知道我沒好好招待你,那我可慘了。”

  “不會,跟他同路時,他都是讓我跟著他風餐露宿。”葉影臉上的表情複雜到難以言說。

  齊繼大笑:“我絕對理解你。”

  深夜,葉影睡不著,走上了甲板,有船工在,不過並沒有過來打擾。葉影手撐在船舷上,望著天空,現在到了月初,月亮已經在上半夜落下了,船上的燈光只略微照亮了一片水面,再遠處是黑沉沉的河水,隱約可以遠處樹木和山脈的剪影,慕容言他們或許正在那片樹林中趕路。

  有人走過來了,一個溫和卻隱隱有著壓迫力的聲音響起了,“葉谷主?”

  葉影回頭,他注意到甲板上的其他人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有兩人走近了他,但方才他只聽到一人的腳步聲,所以其中一人絕對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在江湖上或者能排到前幾名。這兩人的臉都被擋住了,其中一人像慕容言一樣裹著一身斗篷,不過是白色的,另一人戴了頂紗帽。

  葉影道:“對,我是葉影。”

  “嗯。”似乎是戴紗帽的人應了一聲,他傾身靠著船舷,然後任身邊的人伸手摟住他,他抬手覆住那隻手,兩隻手交握住,“深夜的廣夏河景色也不錯吧?”

  葉影不知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沒有接話。

  披白斗篷的人說話了:“跟你出門總是躲躲藏藏,也只看得到深夜的景色。”

  戴紗帽的人輕笑了幾聲:“那我們就易了容出去逛逛?”

  披白斗篷的人沉默了一會:“算了,要是被人發現了,到時恐怕會有無數高手來襲,我也難保你周全。”

  葉影低頭看了看自己,他也沒有變透明,怎麼這兩人就當著他說這些私密的事?他多少已經猜出這兩人身份不一般,這船應該就是齊繼為他們準備的,船上高手無數,且都訓練有素,有八九成是皇家的人。

  葉影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自己會被邀請上船的原因,他本該小心行事,不該輕易上別人的船的,他主動道:“多謝你們讓我搭船,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上忙的嗎?”

  旁邊兩人都看向他,戴紗帽的人的人笑道:“不必客氣。我只是想見見傳說中的葉谷主是不是真和武林盟的盟主一樣貌美。”

  披白斗篷的人“哼”了一聲:“你太無聊了。”

  葉影無言,他從沒和別人討論過自己的相貌,不知要說什麼。況且他現在也猜出了這個披白斗篷的人想必就是武林盟的盟主凌同非,此人還有個身份是皇家的小王爺,根據凌同非的身份他又猜出戴紗帽的人想必也是皇家的人。當今皇上的皇子有五個,而出門需要帶無數高手來防止被暗殺的只有一個,就是太子凌麒,在中原他或許不用帶這麼多人,但這裡靠近西域,而榮朝和相鄰的倫國也不是就如表面上的那麼和睦。

  葉影沒有向凌麒和凌同非行禮,他不過是個江湖人,也沒想和皇家的人有什麼糾葛,他愈發後悔自己上了這艘船,凌麒若是有什麼事的話,朝暮谷怕也難逃其咎,就算朝暮谷地處南嶺再往南的深山之中,地勢再險要,但軍隊若是圍殲過來,一樣插翅難逃。

  葉影嘆息著說道:“殿下和王爺不該來這裡冒險的。”

  凌麒沒有否認,只淡淡地道:“我也是皇命難違。”

  葉影看了凌麒一眼,但可惡的是此人頭上的紗帽把他的臉擋住了,看不到他有何表情,不過傳言當今皇上對太子殿下極為信任倚重,但他會讓太子來邊疆險地,那或許他們的關係也不如傳言中那麼親近。

  葉影現在想通了慕容言在清玉鎮時為什麼時常在夜間外出。但慕容言見的是誰?武林盟盟主還是太子殿下?葉影看著靠在一處的兩個人,又或許他們並不分你我?那麼慕容言去宛城到底是要辦什麼差事?葉影開始擔憂起來……

  不等葉影再多想,空中有撲哧撲哧的鳥兒翅膀扇動的聲音,一隻鳥兒以極快的速度俯衝下來,“王爺!慢……”葉影匆忙喊到,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凌同非指間發出的劍氣偏了偏,鳥兒順利地落到了葉影手臂上,它有些受驚地瞧了凌同非一眼,又把它的小腦袋在葉影手臂上蹭了蹭。

  葉影終於知道了凌同非的武功有多高深,此人居然已經到了無劍的境界,天下武林人恐怕已經無人能出其右,難怪他會被稱為武學奇才,他會成為武林盟盟主也理所當然。

  這是一隻烏黑的小鳥,它細細的腳上綁著個小棍子一樣的東西,葉影把那個東西拆下來,這是用蠟封好的紙條,他提起真氣運用內功把蠟化開,然後攤開紙條細看,雖然船頭的燈光昏暗,但以他的目力仍能毫不費力地看清。他看完後遞給凌麒,凌同非先伸手接了過去。葉影沒有說什麼,反正有這兩位在,不管他收到了什麼信息,總得給這兩位過目一下才是。他拿出兩顆藥丸餵了小鳥,然後把鳥兒放飛了。

  黑色的天幕有大片的深色雲朵,軟軟地鋪著,只在間隙處散著幾點星光,天與地相接處沉重地混沌成一片,起伏的山巒靜臥在遠處,大片的樹林從山腳延伸到河畔,蟲鳴聲伴著靜靜的流水聲,又偶爾有一兩聲鳥鳴聲,然後凌麒的笑聲也在空氣中蔓延開,“有意思,有意思……”

  葉影在白天從沒見過凌麒和凌同非,要不是偶爾在深夜會遇上,他會以為遇上那兩人只是自己的幻覺。再過得幾天,葉影又收到了小黑鳥帶來的信,慕容言已經快到宛城了,葉影感嘆著,慕容言他們果然是日夜趕路,比他們的船走得還快,他們的船還得兩日才能到胡林彎。

  正午,慕容言的馬車正慢騰騰地在路上行駛著,不是他們不想快,而是這路實在太不平整了,全是石頭,他們已經走進了宛城外的石林,這片石林相當壯觀,是宛城奇景,從東南方來宛城都得經過這裡。

  外面又熱又曬,馬車裡的慕容言被顛得骨頭都快散開了,他咬咬牙,還是裹上了斗篷,出了馬車,老井擔憂地看著他,他笑道:“我出來透透氣。”但連空氣都是燙的,薛瑩和賀峻也是滿頭的汗水,“看看哪裡陰涼些,我們得歇上一會。”

  慕容言他們找了個石塊密集的地方,然後在下方的陰影處停了下來,這裡陽光照she不到,也有風穿過石林fèng隙吹過來,大家都挑了平整的石塊坐下來,呼出一口熱氣,再拿出水囊喝上幾口水,舒坦多了。他們這一歇便歇了兩個時辰,太陽已經有些偏西,天也不熱了,這邊白日裡熱,晚上又有些冷,他們都起來繼續趕路,因為要趕在城門關閉前到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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