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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白坐著沒動,也不拔刀;玄乙早已按捺不住,潛淵再次撲出,迎戰昊空。俊卿也隨之躍身而上。

  元白毫不客氣地嘲道:“昔日你昊空的名頭,三界如雷貫耳;如今竟連老婆也想託付給魔君。那花神倒是很有舊時風骨,令我不禁懷念起從前神界魔界的那些風致——哎,如今三界中的神魔,真是沒眼看。不過那是你的老婆又不是我的,我連你的命都要取,為何要管她的死活。”

  一旁的青竹忽然怒道:“昊空!你只有這點志氣了麼?當初你既是為了昭晴犯下這麼多罪孽,為何今日不能為了她活下去?!你如此窩囊,莫非當初風邑對你的包容,都付之東流了麼?!”

  青竹越說越激憤,全然將自己當作了風邑:“當初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鎮魂鞭困住太陽,我白替你頂了這罪?!巽朔遺孤、騰蛇魔君來尋仇怎樣?天帝來降罪又怎樣?哪怕整個天庭都來圍攻流波山,難道你昊空,便怕了不成?!”青竹邊說,邊抖開摺扇,也向昊空攻去:“既是如此,我這便親手結果你,省得你死在別人手裡!”

  昊空擋下玄乙的攻勢,看向青竹,眼神複雜:“風邑……不管你是不是風邑,能再見你一面,我已是欣慰。”

  青竹摺扇出手,朝他飛旋攻去。聽了此話,怔在當場。

  玄乙不想理會他們的舊日恩怨,靜下心來,潛淵與鎮魂鞭愈發相得益彰,配合著她節奏攻向昊空。偶爾露出空檔,一旁的俊卿便會立即替她擋住。

  夜空中傳來陣陣沉悶聲響,忽遠忽近。昊空一邊與玄乙、俊卿相鬥,一邊牽動手指,捏訣作法。黑夜中光線雖暗,卻看得清雲層變幻,顯然是他在驅動雲氣加速向山外涌去。

  元白在旁風涼道:“昊空,這帝女的援兵已經到了,只怕你的雲障抵擋不了多久。如此關頭,你還不祭出良圖弓,還等什麼?!”

  昊空不答,玄乙卻一直冷靜觀察,此時已然明了,冷冷道:“不要故弄玄虛了,只怕他不是不想用,而是已經不能用了。”鎮魂鞭迴轉劈下,玄乙直視昊空眼眸:“因為若是心有魔氣、神格不純,便無法驅動良圖神弓。我早就感覺到了你身有魔氣,只是微弱,還以為是你與昭晴接觸的緣故。但你明明是乾魁龍族,驅使天光法術,這流波山卻一直暗夜壓頂、不見光明,恐怕是你已見不得朗淨天空——我說的對吧,昊空?!”

  所以之前月牙在鎮魂鞭之中發現了一絲混濁類似魔氣的痕跡,還以為是困於其中的巽朔精魄已然轉凶;原來那竟是昊空煉化鎮魂鞭時留下的氣息。如今看來,早在那時的昊空,心中便有業障纏繞,心魔初生。

  昊空格擋住她攻勢,劍鋒相抵,兩個龍族咫尺相對,昊空終是微微一笑:“巽朔後人,你學得很快,觀察仔細,居然發現了。”

  兩下撤手,昊空退後,嘆息道:“不錯……當年昭晴沾染魔氣,只有日輪當頂才能祛除。恰逢此時天庭給巽朔定罪,我乍想之下便有了打算,主動請纓去剿滅巽朔一族。我先去南海,逼迫澤洋、強取鎮魂水綿,再去往昆越山,便是懷著要利用巽朔一族寒冰魂魄困住日輪的計劃。可是……當我到了昆越山,感受到了巽朔的氣息,便立即明白:巽朔根本沒有化魔;所謂吞噬永春,不過是天庭的欲加之罪。”

  鎮魂鞭激憤飛在頭頂,玄乙壓住怒火,聽他繼續說道:“但是,想到要救昭晴……我便,仍是動了手。巽朔族不服徵召,拒絕參加濯天之戰,我本已是不滿;天庭已給巽朔定罪,我若再提出異議,便是與天庭作對。更重要的是,為了昭晴,我別無選擇,只能作下那等罪孽……”

  昊空嘆道:“只是罪孽就是罪孽,終究是耽在心裡……昭晴終究被心魔所噬,我也不能倖免……當年我煉化鎮魂鞭之時,便發現七魂中有一個幼小胎魂並不完整,想來便是你了。三萬年過去,我也不過是眼看昭晴漸漸瘋魔、徒勞活著,神格漸漸動搖;如今你終於來了,便可給我一個了結。”

  玄乙見他將從前對巽朔所犯之罪盡數坦承,倒覺痛快,潛淵與鎮魂鞭同時一甩,冰刃飛起、勁風撲面,答道:“如你所願。”

  叢峰被捆縛在一旁動彈不得,聽了昊空這一番話,失神道:“元帥,您是神族的英雄,您怎麼會……”

  雲中兵戈吶喊之聲漸近,聞得來人眾多,紛紛在叫嚷道:“昊空,你難道要反出神族不成?!快快解開雲障、交出帝女殿下!”

  昊空運起周身法力加固著雲障,同時對叢峰搖頭慨嘆道:“我並不是英雄,不過是個懦夫而已。”他轉頭看向俊卿:“小鳳凰,你且將叢峰的束縛解了,與他一道下山去。此處就要變為大戰之地,你鳳族向來並不擅戰,還是離開的好。”

  俊卿只抽出手解了叢峰的束縛,自己並不挪步,肅然道:“天帝當初心機算盡,策劃構陷巽朔一族,引得龍族內部相鬥相殺,滅了巽朔一族,還順帶連累昭晴花神沾染魔氣。只怕當初日輪被困的真相,天帝本就知曉,卻故意懲罰替你頂罪的風邑,便是利用你對他的歉疚之情牽制你而已。如此所作所為,神族不能再容他。”

  俊卿看向玄乙:“巽朔族也斷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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