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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意從腳後跟緩緩升起。

  小傢伙能逃過一劫,說明那些水匪並沒有發現她。

  那麼誰能告訴他,這把匕首是怎麼插到小傢伙後心的?

  來不及多想,他將慕悅兒輕輕往懷裡攏了攏:“悅兒別害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館。”

  慕悅兒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頭一歪靠在了袁謨頸窩處。

  蘇州城中的醫館早已經人去樓空,袁謨只能把慕悅兒帶到了武將軍處,請了一名軍醫來替她療傷。

  那軍醫年過六旬,在武將軍帳下效力已經十多年,治療外傷的經驗十分豐富。

  看過慕悅兒的傷情後,他捋著長須輕輕搖了搖頭:“小郡主被匕首傷到了心脈,老朽雖然能把匕首取出,也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但……”

  袁謨氣急,一把揪住老軍醫的衣領:“小郡主是廣元長公主唯一的血脈,若是她丟了性命,誰都別想活!”

  一直候在屋外的五將軍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長公主府遭人血洗,他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若是能救下小郡主的性命,他的家人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那老軍醫如何不曉輕重,忙道:“公子莫要著急,老朽擅長治療外傷,卻不擅調養。

  您可遍訪名醫,小郡主或有一線生機也未可知。”

  第七章 是因果,非報應

  所謂調養,除了醫術高明的郎中,上佳的補藥必不可少。

  長公主府已經被水匪洗劫一空,別說藥材,連糧食都不剩半粒。

  幸好武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家底頗豐,袁謨和慕悅兒被安排住進了揚州的將軍府。

  把補藥當飯吃了半個月後,慕悅兒總算是稍微有了點精神。

  趁著天氣晴好,袁謨讓人在廊下支了一個躺椅。

  將慕悅兒安置在躺椅上,袁謨偷偷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珠。

  他雖然沒能等到洞房花燭,但小傢伙臉皮厚,平日裡沒少逼著自己背她抱她。

  她個頭兒雖不算高,但身材一直都是圓滾滾的頗有些分量,背她抱她其實並不輕鬆。

  而如今,她那粉嘟嘟的小圓臉已經不足他巴掌大,病懨懨沒有半分血色。

  整個人也輕飄飄沒有多少分量,衣裙空蕩蕩的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興許是後背的傷口還沒有痊癒,接觸到躺椅的一瞬間,慕悅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袁謨忙道:“是不是壓到傷口了?”

  慕悅兒輕輕搖了搖頭:“大腦袋,你陪我說說話吧。”

  袁謨替她蓋上薄毯,又去搬了一個錦凳坐在她身邊。

  “大腦袋,我爹娘……”話未說完,兩隻大得驚人的圓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袁謨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溫聲道:“我已經把長公主和慕駙馬的靈柩安放在寺廟中。

  等我把你送回京城稟明聖上,他定會派人前來扶靈。”

  慕悅兒攢了攢眼淚,又道:“那彩雀她們呢?”

  見她故作堅強,袁謨的心如刀絞一般。

  他強忍著悲痛道:“你放心,所有人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嗯。”慕悅兒應了一聲,仰起頭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

  良久後她才再次開口:“大腦袋,你相信因果報應麼?”

  袁謨越發難過,小傢伙那般單純可愛活潑開朗的性子,如今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見他遲遲不答話,慕悅兒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你不要難過,我沒有胡思亂想。”

  袁謨強行擠出一絲笑意:“凡事皆有因有果,但只有做了惡事的人才會遭報應。

  咱們都是好人,將來定會有福報。”

  慕悅兒臉上露出清淡的笑容:“大腦袋,你問了我好幾次我後背是怎麼受傷的。”

  袁謨道:“是誰傷了你,我定不輕饒。”

  慕悅兒道:“正如你方才說的,世間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傷了我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袁謨大驚。

  關於小傢伙受傷的緣由他想過無數種,唯獨沒有想到她是自傷。

  慕悅兒苦笑道:“爹娘三十多歲時才有了我,自小便嬌慣得很。

  我床上的那個暗格,就是兒時同爹娘賭氣,為了方便裝失蹤才請人弄的,只有我屋裡的丫鬟們知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任性?”

  袁謨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頂:“人都會有自己的脾氣,似你這樣出身的獨生女大多都十分驕縱,你這樣已經很好了。”

  慕悅兒睨了他一眼:“大腦袋,你一定是上蒼不想讓我死得太難看,所以派來拯救我的。

  你不僅救了我兩次,說的話也讓我舒服。

  我方才的話不是亂說的,我十歲那一年突然對學武感興趣,想要讓娘替我請一位教習。

  可娘說我是郡主,將來會有無數的人保護,學武會顯得人粗魯,不符合我的身份。

  那時的我比現在還任性,心道娘不讓我學,我難道不會偷偷學麼?

  於是我趁著溜出去玩的機會,去書坊中淘了一本刀譜,又去鐵匠鋪子買了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如果是重生之前聽到這樣的事情,袁謨肯定會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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