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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如果是普通人在戰場內戰死,那他幾乎沒有被復活的可能,因為他的體內根本沒有異能,讓戰場屏障內的陣法想要發揮復活的作用,都找不到他身上可以復活的連接點。

  莫天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叔,見到他叔臉上神情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後,他頓時哇一聲哭了:“叔你不能去啊!不能去啊!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莫天恆嚎啕大哭不止,莫天縱卻無動於衷,他摩挲著手中的戒指,聲音很輕淡,語氣卻不容反駁:“我必須去。”

  莫天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哭著大喊道:“那我去!我代你去!我是你親侄子,我完全可以代你去!求求你了叔,你不能去啊,莫、莫氏不能沒有你啊,我、我們也不能沒有你啊……嗚嗚!”

  莫天縱垂眸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領了他的心意,低沉的聲音卻淡然又不容置喙地道:“只能我去。”

  只有他去,才能起到計劃里的效果,任何人都無法代替他此時的作用,哪怕是耀靖異能公會的會長宋任,都無法代替。

  莫天恆哭聲悽慘,他緊緊地抱著莫天恆的腿不放,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他叔去送死,卻整個人都在發抖。

  莫天恆與他叔莫天縱一樣,也是私生子。

  莫天縱是莫天恆的親爺爺,也就是上一代莫家掌權人在外與人所生的孩子,他則是莫天縱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莫天縱生父與明媒正娶得妻子所生得,原莫家繼承人的私生子。

  莫天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比莫天縱足足大了二十歲,莫天恆被接回莫家時,他生父早已結婚生子多年,與妻子所生的兒子都十二歲了,比當時的他大了足有三歲。

  他被接回去後,因哥哥討厭他,便經常和家中的僕人作弄折磨他,有一次甚至差點被哥哥命僕人把他按在泳池中淹死,那次若不是莫天縱經過救了他,他現在墳頭的草都長得比人高了。

  事後哥哥不過是被輕訓了句別污了泳池,他卻反而被罰跪在外面一整夜,第二天高燒不退差點一命嗚呼,生父知道了也不過輕描淡寫地交代了句,“活不了就拖下去埋了。”

  那年他九歲,若不是他叔莫天縱帶著他去看了醫生,照顧了他幾天幾夜,哪裡還能有現在的他。

  在莫家,私生子就是原罪,地位比看門的狗還要不如,狗聽話至少還有塊肉吃,可他們,哪怕是在莫家工作的僕人看他們不順眼,都可以隨意打罵,打死也不過扣一個月的薪水而已,莫家甚至還會幫僕人掩蓋一切殺人的痕跡。

  莫天恆直到現在都不懂,既然莫家自來就這麼厭惡私生子,那為什麼一代又一代,私生子卻從來都沒斷過,甚至還在一代比一代多,而莫家的墓園裡,私生子無名無姓只有一個小土丘的墳頭,也越來越數不清數量。

  他叔莫天縱那一代私生子足有四十人,活下來得卻只有十個,無病沒有殘疾的,算上他叔也不過才五個。

  他那一代因為他叔的關係,倒是活下來了三分之二,但也有五個被折磨瘋了,現在還被養在療養院裡。

  對於莫天恆來說,他這條命就是他叔一次次撿回來得,別說是為他叔做事,哪怕是為他叔去死,他也毫無二話!

  所以他說得代他叔去是真的,想要阻止他叔去也是真的,在莫天恆心裡,莫天縱雖然是他叔叔,但其實他一直都把莫天縱當半個父親看待,打從心底里尊敬、愛戴、崇拜他。

  對莫天恆來說,莫天縱就是為他撐起一天廣闊天空的支柱,只要有他叔在,他就什麼都不怕。

  若是有一天莫天縱不在了,對於莫天恆來說,那就是他的天,塌了。

  莫天恆抱著莫天縱的腿大哭不止,一聲聲哀求著阻止,期望能讓他回心轉意。

  但莫天縱只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空間戒指向他遞去。

  莫天恆固執地不接,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他叔去送死。

  莫天縱頓了頓,卻並沒有順莫天恆的心意,他見莫天恆似乎鐵了心不接,轉頭便把空間戒指遞向那位最年長的秘書。

  “交給你……”

  莫天縱還沒說完,眼角瞄到他動作的莫天恆一下撲了過去搶下了戒指,他把戒指緊緊攥在手裡,看向莫天縱的眼中滿是絕望。

  “叔……”

  莫天恆泣不成聲,莫天縱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對他最後叮囑了一句:“好好的。”

  莫天恆一下子崩潰了,哭聲撕心裂肺,心中全是絕望和悲痛。

  莫天縱因他的哭聲腳步頓了一下,然後他再不停留,大步向著帳篷外走去。

  旁邊知道再也阻攔不住的秘書和保鏢們泣不成聲,有幾位甚至哭得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心中儘是悲傷。

  他們或多或少都曾得到過莫天縱的幫助,有得是因莫天縱一路資助才能完成學業,有得是家中長輩患病卻無錢醫治,被莫天縱伸出過援手,還有得是曾被人誣陷差點一生盡毀,是莫天縱幫他們洗清了冤屈。

  在大部分民眾眼中,莫天縱手段狠辣,心機深沉,性格不近人情,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默默幫助過很多人,很多曾無助地陷入絕望中的人。

  對於莫天縱來說,這些事並沒有什麼好宣揚得,就像是他養父當年挽救了他一樣,不過都是隨心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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