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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生總生臉紅紅地應酬,拘謹地笑著。但吳萌每逢聽到這樣的祝賀,就忍不住大笑,笑得花枝招展無比燦爛。

  大家就看出來一些其中的曖昧和關竅,就開始借著酒勁起鬨,像鬧洞房似地把他們兩個往一起湊。有的提出要他們喝個交杯酒兒,有的提出讓他們兩個來一首情歌對唱。王雪生還有些扭扭捏捏,吳萌卻是來者不拒,每個要求都很大方甚至有些潑辣地接過招來,一一應對。在喝交杯酒的時候,王雪生跟吳萌配合的相當不到位,甚至非常糟糕,右手舉起的的酒杯要麼送不到嘴邊,要麼就是碰得牙齒叮噹響,有半杯灑在身上,剩下半杯都被倒進了脖子裡,前胸濕了一大片,□□也濕了一小片。

  大家笑得山響,似乎都要把飯堂的屋瓦掀起來似的。

  在情歌對唱環節,兩個人卻默契的有點令人驚訝,都放棄了能隨意點歌的萬利達歌王,而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清唱《雪山飛狐》的主題曲《雪中情》。不用看歌詞,一氣呵成,合音部唱著竟然天衣無縫,渾然天成。

  這次人們不再起鬨,甚至都深深地被他們的默契和情感流露所感動,有好多男女同學的眼角都閃爍著淚花。

  難忘的中學階段結束了,激情燃燒的歲月卻剛剛開始。

  送行晚會結束後的第四天,王雪生和吳萌相約一起去他們村外的那個大峽谷,來向他們一起度過的中學時代告別。其實也是向他的母親告別,這個意思他也跟萌萌說了。之所以跟萌萌說了這層意思,其實背後的意思就是我要領你去見見你未來的婆婆了,你會不會拒絕?也是這層試探一下她內心的意思了。

  沒有想到,吳萌二話沒說,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星期三,初秋時節的一個陽光明媚的白天。兩個人騎著同一輛自行車,還是那輛粉紅色的鳳凰。王雪生騎著車子在山路上歡快地跑著,吳萌偏著身子坐在行李架上,一隻手攬著王雪生的腰,另一隻手抓住不鏽鋼行李架,雙腳一甩一甩,嘴裡輕輕吹著口哨。她的媽媽說過,女孩子家是許吹口哨的啊,那就像一個假小子,一點也不文靜,不像咱們這種幹部家庭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喲。

  吳萌就笑笑,說知道啦知道啦,你真是個愛嘮叨的媽媽。於是就真的在媽媽面前不在吹口哨了,但只要一出家門,那口哨聲就隨著他的自行車步伐灑滿一地。因為她的雪生哥哥愛吹口哨呀,她的口哨本來就是雪生哥哥教給的。

  那口哨聲吹呀吹呀,七八里的路就換了七八支曲子。後來就忽然不再換了,吹來吹去都是一支曲子——《雪山飛狐》的主題曲《雪中情》。這引得騎車的王雪生也不由自主跟著吹起來,兩個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二重奏。

  吳萌咯咯地笑個不停,就沒法吹下去了。但王雪生還在吹,吹得有板有眼神魂俱醉。萌萌一邊笑著,一邊鬆開緊抓著行李架的左手,咚咚咚地跟著口哨節奏在王雪生後背上擂,勁頭越來越大,擂得王雪生哇哇叫,二重奏徹底解散,口哨聲被笑聲卷到九天雲外。

  就在要進入谷口的時候,對面山坡上忽然閃出一群羊來,像是點綴在蔚藍天空上的幾朵白雲。一個四十左右的半大老頭戴著草帽兒,跟在羊群的後面,啪啪地甩著鞭子,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看見王雪生騎著車子快速通過,那半大老頭兒就笑咪咪地搭訕起來,那樣子就像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熟人:

  “喂,你們兩個年輕的娃兒,前面沒有路啦。你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呀?”

  “嗯,我們就是要到前面的山谷里去呀。”王雪生停下車子,也趁機歇一下氣兒。

  “唷,你不知道嗎?前面山谷里有鬼,小孩子是不能進到裡面去的哩。你是哪個村的,你們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們嗎?”

  “我們當然知道啦,可你看看,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王雪生笑著說。

  “是啊,我們都已經滿十八歲了,今年就要去上大學啦。”吳萌嘰嘰喳喳地接過話頭,從車架上跳了下來。

  “喲,要去上大學了嗎?還是兩個狀元郎哩麼。”半大老頭歪著頭,盯著兩個年輕人看了一會兒,忽然用鞭子指著二人,“我知道啦,你這個男娃兒,是老旺家的小子王雪生。你這個女娃兒,一定是縣城吳局長家的大小姐,叫什麼萌芽兒來著的。是不是?”

  王雪生很是驚奇,問道:“你怎麼知道?”

  吳萌更是咯咯地笑了起來:“是吳萌,不是什麼萌芽兒。你又怎麼知道了?你認識我們嗎?”

  那小老頭得意非凡,抬頭哈哈哈地笑了一會子,說:“就我們這個窮山溝子,出了老旺家這麼個狀元公,誰不知道?至於你嘛,我們鄉里都傳開啦,說老旺家的狀元公跟縣城的吳大局長家的千金談對象,眼看就要成了狀元媳婦啦。還說了,狀元媳婦也是個女狀元哩。你跟這個小子在一起,不是那個萌芽兒又是誰?”

  “是吳萌,不是什麼萌芽兒。”吳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忙裡抽閒地糾正對方稱呼上的錯誤。

  “大叔,你可不要聽人家瞎說。我們是同班同學,不是談對象的。”王雪生畢竟不像吳萌那麼大方,有點抹不開了,想要制止那個小老頭的直言無忌。

  “談對象怎麼啦?我們都中學畢業了,礙著誰的事兒啦?”吳萌拉了一下王雪生的衣袖,又沖那個放羊老頭,“你說是吧,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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