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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音寺,普音,卻也難怪,法號能和寺名相掛鉤,卻不是一個簡單人。

  付葭月不由得點了點頭,思忖著口中也不禁喃喃出口道:“住持?難不成這座破廟不是普法的?”

  待再度抬頭時,只見謝白早已是離她遠去,她忙跟上喚道:“誒誒誒,你去哪?等等我啊!”

  奇怪的是,他並未朝普法所住院落中行去,更奇怪的是,他所走的路正對著剛才那僧人所走方向。

  逐漸地追上正在前邊走著的僧人,愈加走近之時,便愈加清晰地聽到遠處交織地傳來木魚敲打與念經的聲音,比往常寺廟之中誦經聲更加齊整,所念的經文也仿佛在此氛圍之中被點綴上了魔力,她竟是會靜下心試圖去凝聽。

  除卻這迴蕩不絕的聲音,周圍一片安靜,只啁啾聲混著偶有傳來的鳥獸之聲時不時從寺廟角落中響起,提醒著眾人他們此刻正處在經文交織的安靜的夢中。

  待走到正廳之時,僧人停下了腳步,轉身道:“大師正在其中等著。”

  一語畢,緩緩施了一禮,便抽身離去了。

  付葭月趕上之時,正撞上往回走的僧人,只聽他道:“姑娘先隨我到客房休息。”

  被擋住了去路,付葭月目光繞過他落在了不遠處眾僧人圍繞打坐的大廳之中,卻是再不見謝白的身影,抿了抿唇,有些擔憂,還是不禁問道:“謝白他……”

  僧人的目光明明可以看見焦距,卻總是有些渙散,讓人捉摸不透他目光所及之處究竟是哪,不是垂死之人目光所破落出的無生機,卻也不同於普通人目光的多變,便像是被時間定格般,平靜地讓人有些畏懼。

  只見他慢慢將目光停在她的面上,道:“謝公子此刻有事要處置,不便見姑娘。”

  言畢,也不理會還欲說些什麼的付葭月,像是料定她不會就此追上去般,繞過她便朝廂房的方向走去。

  “哦。”

  付葭月喃喃地應了一聲,又有些擔憂地朝大廳中看了一眼,目光逐漸被門口傳出來幽黃色的火光與午間陽光夾雜的陽光混雜在一起的光亮暈染。

  忽然身旁大樹濃密的樹葉被風給吹動,將擋住的陽光給投射過來,猛得刺痛了她的眼。忽然緩過神來,見僧人早已經不理會她,兀自走了百米遠,就要消失在拐角處時,忙小跑地跟了上去,喚道:“誒,等等我啊!

  僧人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仿佛沒聽到般,也不理會她氣喘吁吁的情態,瞥了眼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的付葭月,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

  見他不理會自己,付葭月也甚是無趣,卻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之心,追上前去問道:“誒,你叫什麼啊?你別不回答我啊,我總不能一直喂喂餵地叫你吧……”

  說著,再度靠近了他幾分,音調也放大了幾分。

  直說得某人眉頭皺得愈加緊,只聽他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道:“貧僧法號忘塵。”

  說話間卻全然沒有與謝白答話時的勸告態度,似乎完全就將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她看做是一隻聒噪不止的蒼蠅,蔑視?太過了;鄙視?也不算是。反正她是看出來了,這忘塵根本就是以不平等的看法看待她!

  再好歹,她也是付朝唯一的長公主,這麼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和尚給看不起了,脾氣再怎麼好恐怕都咽不下這口氣吧?他像普法那麼為世人所熟知就罷了,況,就算是普法在他面前,都是好言好語的好嗎?

  不過,今日受得氣尤其多,況身上不舒服地打緊,便也沒心思去計較這麼多不太算是雞毛蒜皮的事的小事。

  兀自氣惱地白了他一眼,便也沒心思理會他了。靜靜地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地擰擰尚能滴水的裙擺,時不時地張望下四周,時間倒也過得不算慢,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是到了給她安排的廂房。

  房間早已有小和尚替她準備好了熱水,與換洗的衣物,水溫恰好,她褪去衣物進去時卻還是難免因驟然溫度的變化而打了個寒顫,不過溫熱順著脈絡不斷蔓延,也是很快傳至全身。不由得讓她舒服地大仰著雙手扶著木桶周沿,舒舒服服地享受這久違的感覺。

  之前煩躁擔憂的感覺也是盡數褪去,說來也是她杞人憂天,謝白是普法的關門弟子,自是常來天音寺的,自也是與身為住持的普音相熟的,她又在擔心個什麼勁呢?

  不過不知為何,心中便像是溜進一隻螞蟻般,不斷地被啃咬著,不疼,有些麻麻地,攪著心中沒來由地亂。就像麻線交織著,一點點地勒緊,竟是就此牽動著她的心緒,泡澡所帶來的暫好心情也因此被帶離,竟也讓她嘆了口氣。

  一時嘆息出聲,她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忙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盡數丟出了腦外,猛然間打了個寒顫,待將有些發麻的手探進水中之時,才發現此刻的水已是有些涼了,便輕輕地拍了拍雙頰,讓自己更加清醒些,便扶著木桶起身了。

  自然,天音寺大部分的香火錢靠得還是富人施贈,普通百姓自己才尚能飽腹,雖時常來,在香火方面卻也是略表心意罷了。而富人間,自多數是長年累月閒著的婦人,有時因天氣亦或是旁的原因需要在寺廟中留宿的也不少。於是,寺廟中便也備下了女子的衣物,以便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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