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布路一怔，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猜過許悟的記憶應該沒有憑空消失，而是被存在了某處，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放在了永遠沒人能潛到湖底的藍湖裡，還好它們感應到許悟後會發光，要不許悟再找不回他的記憶了吧。
布路幫忙把整個湖底的發光體都收集給許悟，不久後，他發現吸收了一部分記憶的許悟似乎是長大了一點點，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悟吸收了越來越多的記憶，這時也能明顯看出他確實是在長大。
布路道：“這些記憶晶體裡有你的能量？而這裡有幾千塊這種晶體，難怪你會失去能力，你居然把全部能力都用在了保存記憶上，這不是胡鬧嗎？”
許悟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漂亮少年模樣，他的聲音不再奶聲奶氣，而是變得清脆了，“記憶太多了是累贅，會讓我寸步難行，但它們又是有用的生活經驗，銷毀也很可惜，所以才把它們放在了這裡。”他每死亡一次，記憶就會自動存放到湖底，到後來，他已經忘了這事了。
全部的記憶晶體都吸收完後，許悟長到了十五六歲的模樣，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回事？”他猜想他的年齡應該和布路差不多才對，怎麼會這麼年少？
布路表情複雜地道：“你……還是不記得我？”
許悟一怔，搖頭，他收回的所有記憶都是這個星球上的記憶，沒有任何關於他來這裡之前的記憶。
布路道：“我想你應該不是以身體進入的這個空間，你只有一部分精神進入了這裡，所以你看起來不是成人的模樣，還有，你之前的記憶應該還在你原本的身體裡。”
許悟不太明白，“這樣也行？”
布路道：“有精神能力者輔助就行，我和辛欣就是這樣，她打開這個空間，我把我們倆的精神體與身體分離開，然後我們進來了這裡，身體還在原地沉睡。”
許悟搜索著最久遠的記憶，他剛落到這個星球上時，這個星球還是最原始的狀態，什麼都沒有，他就掉落在藍湖這個方位，那時這裡還沒有湖，當時似乎的確還有個東西和他一起落到這裡，但那東西逃得很快，他沒追上，難道那便是和他一起來到這個空間的精神能力者？“我是和誰一起過來的？”
布路道：“你被一個有言靈能力的人暗殺，當時你隨手造了個空間想困住他，但你低估他了，他把你一起扯入了這個空間。”
許悟抬頭看向天空，“這個空間是我造的？但我打不開這個空間。”在這裡的億萬年間他已經試了無數次了，這就是他後來會拋棄記憶的原因，因為他如果不忘了自己再也無法離開這裡，他肯定遲早會瘋掉。
布路道：“你和那個言靈能力者一起進來的，要再次打開這個空間，也需要你們一起，就像是密碼鎖，你們一人設置了一個密碼，兩個密碼合在一起才能開門。”
許悟頭疼了，好不容易有眉目了，居然會如此麻煩，“好吧，希望我們能在這個世界毀滅前找到那個人，並能說服他過來幫我們開門。”
布路道：“別擔心，不會這麼麻煩。要打開這個空間，一種辦法是由辛欣那種空間能力者直接打開就行……”
許悟打斷了她，“我造的每個空間她都能打開？”
“不能，她只能打開她知道精確方位的空間，就是說她得知道你創造的空間的維度值，否則，她打開的會是任意空間。”布路笑道，“好了，還是先說這個空間的事。辛欣現在的能力被這個空間壓制了，之前我認為是你定的這個空間的規則，現在看來這個空間還有另一個主人，就是那個言靈能力者，他也在壓制我和辛欣的能力，因為他不想我們把你帶走。打開這個空間的第二種辦法，就是在這個地點，誘使那個言靈能力者使用他的能力削弱這個空間的壁壘，然後你再使用你的能力撕開這個空間，我們就能出去了。”
許悟想了想，“你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應該很難。”
布路挑眉笑了，“不會，我是精神能力者，他的言靈能力雖然也是精神能力的一種，但他在精神控制方面肯定比我弱，只要我能影響他一秒，你就能趁機撕開這個空間，放心吧，我會多控制他幾秒的。”
許悟道：“那你打算怎麼找到那個人？”
“我已經知道那是誰了。”布路伸手把許悟摟到身旁，“走吧，我們上岸去，這湖底光禿禿的沒什麼可看的。”
許悟發覺自己現在的身高只到布路下巴，他皺眉推開布路，“不是湖底的景色不好，是你的精神力不夠用了吧？”
布路眨眼，然後他撤掉了他的精神力屏障，在湖水把兩人淹沒前，許悟弄出了一個大氣泡罩住他們兩人，氣泡晃晃悠悠地浮上了水面，漂上了岸。
布路笑道：“有你在真方便。”他剛說完，許悟就往地上倒去，他忙摟住人，他臉上的血色立時褪得一乾二淨。
許悟有些虛弱地笑道：“我沒事，是記憶問題，我需要時間吸收這些記憶，我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你可以先去找辛欣。”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陷入了沉睡中。
布路怎麼可能會離開許悟去找辛欣，別說他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藏許悟，就是有那麼一個地方，他也不可能能完全放心，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辛欣在哪裡。
辛欣被帶到了SCL的研究所，馬克主教也是，但他們倆並不知道對方就和自己在同一棟樓里。辛欣被迫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後，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連著無數線路的玻璃櫃中，她立刻又暈了過去。馬克主教也昏迷了一段時間，然後他發現安妮從他身邊消失了，他立刻大喊“來人”，但直到他聲音喊啞了，也沒有人來。
辛欣在實驗室里度日如年，她覺得自己已經受盡了這個世界最殘酷的刑罰，從身體到靈魂都變得殘破不堪，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下一秒，但每當她想放棄時卻還是撐了下來，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沒做，怎麼甘心死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宇宙深處……
辛欣成為實驗品的兩周後，SCL再次召開高層會議，這次的參會人數只有十人，關楷正在其中，他發現這次賈鑫不在，馬克主教也不在，原來SCL的權力中心更迭得如此迅速。
坐在會議桌12點方向的會長仍然面目模糊得讓人看不清性別和年齡，他開口道：“第144次首席研究員會議現在開始，請各位暢所欲言。”
呂新城先開口道：“第111號實驗對象已被成功捕獲。”銀幕上出現了辛欣的照片，“她的能力是跨越空間。”呂新城點擊播放了一段視頻，辛欣在房間消失，同一時間，她出現在另一個城市。“洛克銀合金能限制她的能力，使她變成普通人……”呂新城邊解說邊點開了另一段視頻，畫面中辛欣正在被研究人員進行各種試驗，和普通人一樣，她怕痛，受傷後會尖叫會流淚……“她一直沒有開口說布路和許悟的事，奇怪的是，我們的催眠手段對她沒用……”
關楷正看得直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殘忍得像刑罰一樣的實驗，他問呂新城：“你到底打算用她來做什麼？怕她逃走，你根本不敢讓她恢復能力，那你打算一直把她像個普通人一樣關著？”
第三十五章
會長開口道：“關楷正研究員，請問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關楷正道：“我的建議是我們不要本末倒置，我們的注意力應該放在末日浩劫上，現在全世界已經有一半以上的地區發生了各種災難，各種奇怪的病毒也在陸續出現，人類在過去兩個月中已經減少了十分之一，以這種趨勢發展下去，再過幾個月，人類可能會只活下來十分之一，到時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會長沉吟著點頭，“你的話很有道理，但要阻止末日的到來，我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儘量控制應對各種災難和疾病，這事我們正在做；另一種是找出這場浩劫的源頭，這場浩劫的起點是風城和黑翼，找到黑翼，我們就能找出這場浩劫的原因，這樣我們才有辦法阻止這場浩劫。”
有人開口道：“可以利用第111號對象設置陷阱捕捉黑翼。”
關楷正用眼角餘光看向呂新城，但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內容。
會長道：“此方案可以考慮，但細節必需完善到毫無紕漏……”
會議繼續進行，又討論了數個小時後才散會。
散會後，關楷正走在呂新城身後，呂新城停下來看他，“有事？”
關楷正道：“今天我沒看到賈鑫和馬克主教。”
呂新城道：“這很奇怪嗎？你以前不是也沒有看到過我？”
關楷正沉默，他現在有些迷茫了，自己加入SCL到底是對是錯？他感覺SCL對阻止末日的興趣並不大，他從一個謎團跌入了另一個謎團……
呂新城道：“SCL的權力中心永遠都是會長，他是做出決策的人，其他人在或不在都影響不了什麼。”
關楷正看呂新城說得平靜，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加入SCL？”
呂新城想了想道：“追求真相吧，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和你一樣，我覺得我們的世界不應由所謂的神來控制。”
關楷正一愣，難怪他覺得呂新城對他的態度比較友好，是因為他們的觀點一樣？
呂新城道：“走吧，帶你去看些東西。”呂新城帶關楷正去看的是一些視頻，畫面上的主角是布路和許悟，“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那裡就會出現某種災難，最後一次他們出現的地方，甚至暴發了活屍病毒，那次我也在，就是我剛回京，你來接我的那天發生的事。”
關楷正看著視頻，那個被封鎖的營地里全是麻木地走動著的像屍體一樣的人，“這些人都感染了活屍病毒？”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他暗想，看來自己在SCL中沒什麼份量，在政府中也沒什麼份量，結果就是什麼最新消息都得不到，“傳說黑翼帶來災難，所以現在已經能確定布路就是那個帶來末日浩劫的黑翼了？”
呂新城搖頭，“不知道到底是布路還是他帶著的那個小男孩有那種帶來災難的能力。”
關楷正道：“你不是和他們近距離接觸過？”
呂新城道：“我看過辛欣對待那個小男孩像對成人一樣，但那個小男孩從來沒有顯現出他有任何能力，而且，他問的那些問題也表明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