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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申鉞和布路相處得挺和睦,布路現在基本上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他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布路的熟人會找到這裡來,但也沒多說什麼,“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就讓他進來唄,或許是找你有事。”

  布路穿過院子中的水泥路,走到大鐵門邊打開門,“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嗎?”

  賈鑫看布路沒有請他進門,他也不急,笑道:“是來找你。不過,你知不知道這裡的主人叫申鉞?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來這裡,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是被迫來這裡的。”

  布路嘆氣:“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只是我並不知道他叫申鉞。”

  賈鑫半信半疑,不過這些可以回去再查清楚,他笑道:“原來是這樣,你們交情怎樣,有沒有套出他的話?他是我們想找的那個申鉞嗎?”

  “套我什麼話?你們可以進來說。”客廳里的可視對講並沒有關閉,他們說的話申鉞聽得清清楚楚。

  布路側身讓賈鑫進來,然後重新把鐵門推上鎖好,帶著賈鑫進入了客廳。申鉞站在客廳中央,朝他們點頭,賈鑫笑著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賈鑫。”

  申鉞沒有握手的意思,和賈鑫對視了兩秒,走到了一邊的沙發旁坐下,“你好,我是申鉞,請坐吧,找我有事?”

  賈鑫收放自如地放下了手,走到申鉞對面的坐下,“九月二十號那天你在哪裡?”

  申鉞右手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身體也向右傾斜,右手托著下頷,“雖然我不知道九月二十號到底是哪天,但我應該在家吧,我有一個月沒出門了,日常用品都讓超市外送,哦,對了,這幾天是布路去的。”

  賈鑫道:“所以當時並沒有人和你在一起了?”

  申鉞道:“對,是這樣。”

  賈鑫很清楚就算申鉞沒有證人,他們也抓不到申鉞什麼把柄,申鉞此刻表現出的坦然像是在藐視他,他笑道:“那天萬眾大廈被人安放的數個炸彈,有個公安部的人因此死亡了,那人恰好是為了救布路死的,布路沒和你說過?”

  “確實沒有。”申鉞放下撐著下頷的手,坐直了身體望向布路,“打算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很多人都受不了許悟凝視人的眼光,他們會覺得自己無處可循,布路卻是很喜歡,因為這時的許悟的眼神無以倫比的專注,幾乎讓人生出些深情的錯覺來,布路這麼想著心裡就有些自嘲地笑了,面上仍不動聲色地道:“遲些時候我再和你解釋。”

  申鉞挑眉,但沒有再問什麼,轉頭看向賈鑫,“賈先生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賈鑫看著布路和申鉞的交流,覺得頗為可疑,但又很有趣,“沒有。不過我還有事時要請布路幫忙。”

  “需要我迴避?”申鉞雖是這麼說,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賈鑫笑著站起身,“不敢,不敢,我們出去說就好,正好讓布路送我出去。”

  布路領著賈鑫出門了,兩人沿著路邊的拼成幾何圖形的地磚往前走,走出十幾米布路就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申鉞那院子沒有鎖上的鐵門,“什麼事?可以說了嗎?”

  賈鑫笑道:“你今天特別不耐煩啊。”

  布路也笑了:“因為現在只有你在,要是在辦公室,人那麼多,不自覺地就會客氣起來。”

  “也是。”賈鑫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隨意地往四周望了望,遠處停著的那輛廂車是他的手下的,他收回視線,“丹加的事,你說我們支持前政府,還是支持臨時政府?”

  布路道:“臨時政府吧,前政府都和我們撕破臉了,政治雖然無恥,但前提是有好處可拿,前政府就算許了我們什麼好處,能保證它不出爾反爾?臨時政府當政會怎樣還不可預料,但前政府恐怕已經大勢已去——它的全國人民都在反對它,下台是遲早的事,我們就別浪費時間在它身上了。”

  賈鑫邊聽邊用腳尖踢著地磚上的梧桐葉,待布路講完後他道:“我也這麼想。前政府我們不能支持,其實我認為最好是別摻和這事,我們的石油管道還是繞著丹加走吧,造價高點就高點,至少安全不是?”說完後他停了停,然後道,“那就先這樣,我回去了。”

  布路點頭,“好。”他就等著賈鑫往前走,然後他好轉身往回走。

  賈鑫轉過去了身,卻又轉了回來,“申鉞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布路道:“他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申鉞。我和他只是朋友。”

  “了解。”賈鑫這次真的轉身走了,布路在原地站了一會,看他沒有再轉回來的趨勢,便也轉身回了申鉞家。

  申鉞斜倚在沙發上,聽到布路進來的聲音也沒看向他,“要不是你知道我的本名,又似乎真想幫我,我肯定會懷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布路在他身旁坐下,“就算我知道你的本名,我也有可能是假裝幫你,你還是可以懷疑我有企圖。不過,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人不能太貪心不是?願望這種東西可不能許得太多,神會聽得厭煩的。”

  申鉞被逗笑了,沒再接著說這個,他問起了趙晴的事,“之前我的死真是因為救你?”

  布路道:“對。不過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不知道,你什麼也沒和我說。你就那麼自作主張地救了我,然後打算什麼也不說就獨自去死。”

  申鉞大笑道:“我不信,你不想說就算了。好奇心這種東西也不需要太多,反正我死不死也沒什麼差別。倒是你……你是打算就這麼一直在我這住下去?”他本來想說倒是你小心點別死了,但還未出口便收住了,布路的情況好像和他一樣死了也不會怎樣,而且人還是有些忌諱的好,死亡這種字眼總不會讓人愉快的。

  “不行嗎?我不在,你吃什麼,你能泡好面嗎?”布路記得辛欣過得生活就是:在外面風光無限,回到家頓頓泡麵。而申鉞,布路很懷疑他連面也泡不好。

  申鉞道:“泡不好也能吃吧?你要是想住就住吧,不過,不會再有更多人來找你吧?”

  布路想了想,“我開了家事務所,我那些同事也許會找我,明天我去趟辦公室,你也和我一起去?別天天呆在家裡了,也要出去透透氣。”

  申鉞道:“申鉞這名字對你們這些政府相關人員來說好像挺出名,我去方便嗎?我不想被人圍觀。”

  布路大手一揮,“沒問題,我那是私人機構,不隸屬於政府,我那事務所的人也從不多管閒事,沒人來問你的。那就說定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事務所!”

  第八章

  賈鑫回了辦公室,丁華過來請示:“布路回了申鉞的住處後,到現在為此他們都沒有出門。要繼續監視他們?”

  賈鑫靠在他的椅背上左右搖晃旋轉著座椅,“讓人盯著吧,小心點,別讓他們發現。你說,布路是不是很可疑?”

  丁華道:“我們的工作就是懷疑別人,任何人在我們眼裡都顯得可疑。”

  賈鑫自言自語道:“那他的可疑程度也超出一般人太多了。”他不再說話,卻又沒叫丁華離開,丁華筆直地站在一旁等候指示。過了一會兒,賈鑫終於從嘴角扯出個笑容,“小丁,你去查一下關楷正的聯繫方式。”

  布路帶申鉞去了他事務所,進軍區時要身份驗證,不過申鉞並不在任何一張通緝名單上,很順利地通過了電腦掃描,拿到了通行證明。他們穿過辦公廳往布路的辦公室走,一路上都有人向布路問好,“老闆,早上好!”

  辛欣在中途加入他們的隊伍,“早上好,老闆,這位是?”她友好的對申鉞笑了笑。

  他們走了最盡頭處,布路推開自己辦公室門走進去,“我的朋友,如果我有事要處理,你就照顧著點,別讓人來煩他。”

  辛欣點頭,把申鉞判定為重要保護動物,笑眯眯地看著他,“希望你在這裡能過得愉快。你想喝點什麼?”

  布路道:“給他來杯熱牛奶,兩勺蜂蜜。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咖啡因。”

  辛欣答應著離開了。

  申鉞莫名地看著他們把什麼都打點好,不過這沒什麼不好,這種無關緊要的事由別人替他安排好他並不介意,想來布路也是知道這一點。

  很快,熱牛奶被送到了申鉞手上,他喝了一口,似乎是不錯,他這才意識到布路比他想像中的更了解他。他雙手捧著杯子,似乎在汲取溫暖,隔著玻璃牆,外面的員工都在忙錄,布路在呂新城的辦公室里和他討論一個項目的進度。

  申鉞走了辦公廳里,有人聚在一起爭論丹加的局勢,申鉞停下來收聽,一個男人在說:“當然支持革命軍,獨裁者罔顧人民的權益,終將走向末路。”另一人道:“現在的確是革命軍在節節勝利,聽說他們已經占領了大部分地區,但是已經有虐俘的新聞被曝光了,這些革命軍最後怕就是新一代的獨裁者。”

  “人有時候真是噁心……”申鉞嘆息著嘟囔了一聲,沒想到這聲低語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辦公室的這些人老早就注意到申鉞路過他們時停下了,一聽他發言了,馬上有人問道:“那你認為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才能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他們都是處理問題的專家,世界上的任何問題他們都會拎出來探討一下有沒有解決方案。

  申鉞抿了一小口牛奶,溫和地笑道:“那就徹底打碎重新開始。”說完他捧著牛奶杯走開,聽到身後的有人表示贊同:“客觀上來說是可行的,打破原有的固定框架,讓人民的思維從原有模式中跳出來,不能只是換一個政府,而是要思想要改變……”申鉞輕笑,他說的可不只是打破什麼固定模式。

  辛欣在他身後注視他走遠,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乾淨無辜的人也會說這麼冷酷的話,不過或許就是這樣他才會是布路的朋友吧。

  申鉞穿過休息室走上了鋪著人造糙皮的天台,在木製長椅上坐了下來,這裡視野不錯,可以看見附近的一大片樹林,陽光慷慨地灑下來,溫暖到炙熱,皮膚被曬得有些發紅,可靈魂依然冰冷空洞。

  布路和呂新城談完後沒看到申鉞,他把辛欣喊過來:“他呢?”

  辛欣很少看到布路會露出這麼焦急的神色,她看向休息室外的天台,“在天台上。”但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不到天台上有人,他們匆匆走進休息室,落地窗外的確沒有人,推開門走上天台,還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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