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快馬加鞭,一路狂奔,日夜兼程,本想先到江寧把真相告知凌老爺子,誰知被人捷足先登不算還倒打了一耙。

  這先告狀的本事果然是惡人的看家本領之一!

  梅瀟寒這下總算明白了毒手為什麼在剿完山賊後要留下“毒仙子到此一游”的字樣了。

  真沒想到毒手那種半天也捂不出一個屁的人,對瞎掰亂造,吹牛打屁,誣諂栽髒這種三八技能居然也是樣樣精通!

  江湖有這種人在,好好的一汪清水也會被染成一潭泥淖。而寒宮現今就是一隻陷在泥淖的猛獸,卡在其中不上不下,隨時都有可能被獵殺。

  梅瀟寒秀眉糾結,一聲冷哼,捏碎了紙條。

  蒼天一向愛弄人,一波麻煩還沒來得及平息,另一波麻煩就跟趕著投胎一般前來擾襲。

  這波麻煩就是——他梅瀟寒發燒了!這武林大會眼看就要開始了,他居然在這節骨眼兒上發燒了!

  老大夫察顏切脈,說他發燒,是因為舊患未愈,心氣鬱塞,再加上連夜奔走疲勞過度所致。

  而娃娃臉卻在他耳旁嘮嘮叨叨,說他發燒是因為得罪了水豆腐的亡靈,遭了報應,梅瀟寒窩在床上,聽得是哭笑不得。

  老大夫開了方子前腳出去抓藥煎藥,娃娃臉跟著就在屋裡扮神棍跳得手舞足蹈!

  老大夫走的時候是笑逐顏開,因為他看見獨孤真一手拿只木屐一手揉著腦袋滿臉儘是無奈。

  送走了大夫,梅瀟寒揉著青筋直暴的腦袋,雙眼直剜著跳大神跳一臉緋紅的獨孤真:“獨孤兄,你確定不是來幫倒忙的?”

  “梅兄,你確定你沒有被鬼上身嗎?”獨孤真反問。

  一道閃電再次橫空而出,直奔獨孤真的面門。

  獨孤真揚手一接,又是一隻木屐。

  “梅兄啊,既然你仿佛,咳……沒有中邪,”獨孤真扔掉手裡的木屐,左邊的嘴角輕扯,移步床前,“那就恕愚弟打擾,想請教一下‘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句話該怎麼解釋?”

  “獨孤兄認為在下大業未成就會命喪於此?”梅瀟寒輕揚眉毛,左邊的嘴角同樣帶著嘲諷的意味,微微上挑。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好奇,不眠不休地狂奔四天四夜,梅兄到底所急何事?難道只是純粹為了感受體能極限,順便找死?”

  梅瀟寒一聽,立刻展顏嘿嘿一笑:“承蒙獨孤兄關心,梅瀟寒甚感榮幸。獨孤兄是想勸告在下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吧?只是獨孤兄提醒人保重身體的方式實在奇特,不知這種先跳大神,再來段聳聽危言的問候方式是否是來自北真的風俗習慣?若是的話,能見到這般九轉百回,拐彎抹角北真習俗,在下覺得實在是三生有幸!”

  “……”獨孤娃娃臉那類似嘲諷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面對梅瀟寒那張玉顏,獨孤娃娃臉像一隻從水裡撈出來晾到快半死的魚,嘴巴開開合合重複了數次,就是蹦不出一個字來。

  兩人在對視中,僵了半天,娃娃臉能憋紅臉的方剛血氣終於通過如雷貫耳的話語排泄了出來:“誰誰……誰有那個閒功夫關心你啦,我只是擔心你翹辮子了,寒先生肯定會責怪我罷了!反正讓我自己對付毒手也不成問題,要不是因為寒先生,我才懶得理你這個笨蛋……”

  忽然一陣狂風颳過,剛才如雷貫耳的話語立刻化成隻字片語,漸漸在風中散落。

  穿堂風一涼,梅瀟寒只覺手腳又開始冰涼。他這時百分之九十八肯定,這娃娃臉,是來幫倒忙的!那另外百分之二嘛,看在娃娃臉給他做糕點的面子上,算是幫正忙的肯定吧!

  “喂,走的時候好歹順手也關下門吧,我可是一個病人哎!”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支起酸軟的身子自己去關門。

  剛走到門口,突然驚覺到有外人的存在,還沒待猜想是誰,一個藍影就沿著房檐翻了下來。

  梅瀟寒心中一驚,本能地揚手就是一把毒針。

  藍影嚇了一大跳,不過還是鎮定地一卷衣袖,將毒針盡數收歸於袖中折皺處,隨後衣袖猛地再一甩,十幾枚毒針篤篤地釘進了迴廊的柱子,飛針一入柱,就嗤嗤地冒起了一陣白煙!

  微風輕輕拂過,一見此景此情,原本倚門而立的梅瀟寒,眼淚跟開水鍋里的泡泡一樣,汨汩直冒,雙腿一軟,啪嗒坐在了地上!

  藍影人背著光負手而立,嘿嘿地笑道:“小寒子,還認得我麼?”

  分飛鳥相逢舞春風

  藍影人背著光負手而立,嘿嘿地笑道:“小寒子,還認得我麼?”

  細看來人,看長相,圓盤大餅臉一張,濃眉下垂眼一雙,那是分明長駐寶來客棧的店小二,總是苦大仇深堆一臉的小方哥。

  然而,梅瀟寒蹭幹了臉上的水跡,緩了一口氣,平息著激動,卻以一貫淡然的口氣問道:“陸羽軒,你不去成你的親,上我這兒來搗什麼亂?”

  剩餘半句話還有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個緊緊的擁抱給扼殺在喉嚨里!

  熟悉的擁抱緊如鐵梏,可是卻溫暖如cháo,暖cháo就像猛烈的毒素一樣,迅速蔓延到身體各處。在這片暖cháo的衝擊下,幾日下皺到已經發酸的眉瞬間得到了舒緩,嘴角上彎的弧度不自覺地把心裡的溫意表現了出來。

  這擁抱,抱得溫暖也好,抱得激情也好,抱得他眷戀其中難以自拔也好,可是若讓他被一個擁抱勒得喘不上氣而窒息而死,或者被壓得弱骨盡碎而亡,他一代英豪梅瀟寒的顏面能存往何處?

  “喂,我說,鐵公雞,你能不能先放手?你把新娘子丟在一邊,跑來這裡來是打算殘害忠良的嗎?”

  一掙扎二掙扎三掙扎,總算把陸羽軒的雞爪子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了。

  兩人一分開,才發現陸羽軒的眼睛裡有過水潤的痕跡。

  “你……居然在哭……”想伸手去觸摸他的臉卻被陸羽軒中途攔下再一把抓住。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我明明掩飾得很好的,你為什麼不會以為是小方子?”

  哭不是一個男人的好習慣,趕快轉移話題!

  “你是在因為我能認出你才感動得想哭嗎?”梅瀟寒狡黠一笑,“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的鼻子由於長期練習分辨毒藥,變得特別靈敏,能分辨出每一個人的味道,所以易容這種障眼法對我是完全無效。”

  梅瀟寒一番話風吹雲散,天清日現,卻吹得陸羽軒的心是狂跳亂顫,臉也是顏色慘澹。

  小毒蟲,你對我居然還留了一手!

  而梅瀟寒眯眼繼續放大狡黠的笑容,:“藥王爺陸羽軒,寶來客棧掌柜的,現在扮成小方哥的樣子潛入寒宮的分壇,究竟是有何貴幹啊?”

  陸羽軒聽完後,沒有驚慌,也沒有大怒,卻撕下了易容面具,一把抱起還坐在地上的梅瀟寒,邪邪地笑:“小毒蟲,你不覺得紅著臉的你這樣笑起來很誘人嗎?”

  梅瀟寒心裡咯噔一聲,糟!

  陸羽軒往他耳朵邊吹了一口氣,用帶著磁性的嗓音輕輕低吟:“迴腸皆為相思苦,聞蹤覓君千里路。雙飛離鳥重會時,何不一隨春風舞?”

  “你這藥王爺倒是名醫還是庸醫啊?你沒看見我在生病發燒嗎?還隨春風舞?做完我不跳抽風舞都算好的啦!”血氣上涌,沖得腦袋更加昏沉,梅瀟寒從陸羽軒的懷裡跳下來,立刻躲到兩丈之外,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就是因為你發燒,我才想用這種快一點的方式幫你出汗退燒的啊!”看著梅瀟寒的俊顏允血更是美勝三月紅花,陸羽軒笑得愜意,轉身關上門,再把門閂插得嚴嚴實實的。

  “你……你想幹什麼?”話一出口,梅瀟寒都想自抽幾個大嘴巴。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為什麼這時說的話就像一個被色狼逼jian的小媳婦兒?

  可是重病在身,強敵在前,而偏偏他的毒對這傢伙不會起多大反應,要往外求救,他拉不下那個臉;想要逃,可是唯一的出口卻被堵了;要反抗,砸的是他自家的地盤他於心不忍。要認命,以前已經被吃一次了,再被吃的話,他老娘知道了還不抽死他毒死他!

  “小寒啊,咱們都坦誠相對多少回了?你怎麼還這樣臉皮薄?都這種狀況了,你說我想幹什麼?還不快脫衣服讓我給你治病!發燒要是不治的話也是會出人命的哦!”藥王爺陸羽軒的眼裡閃著精光,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口水滴嗒的大尾巴狼。

  “你跑我這兒,果然是為了作jian犯科,殘害忠良的!”梅瀟寒一手揪著衣領,一手捏著毒針,恨恨地說,“要做,也行,我在上面!否則免談!”

  “……嘿嘿,小毒蟲,看看你,腦子裡裝的咋儘是那種事兒啊?我還真沒看出你竟然是那麼饑渴!誰說我要跟你做床上運動的?”陸羽軒終於憋不住抱著肚子開始大笑不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