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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去作尖兵的警衛班戰士回來了,向常山匯報:

  “司令員,經過偵查,小柳莊全村有三十幾戶人家,全為貧苦農民,沒有地主和其他反動勢力,一切正常,請示我們今天是否駐在小柳莊?”

  常山略略思忖了一下,向警衛班長吩咐道:“今天我們就在小柳莊住一下,張班長,你去找一個靠近村邊的老鄉家,安排宿營,警衛班安排警戒”。

  警衛班長應命而去。

  柳丫河彎彎曲曲在小柳莊西側流過,小柳莊就在柳丫河的東岸。警衛班選擇了村莊東側一個靠近村邊卻比較遠離小河的貧苦農家宿營。

  這戶農家僅有三間土坯結構、茅草葦席蓋頂的小屋,中間一間屋,東西各有一個鍋灶,靠北牆放著一張老楊木做的小地桌,東西各有一間屋,按平原的說法,叫做“一明兩暗”。東邊一間為房東夫妻兩口和三個孩子的住房,西邊一間為雜物間,放著一家人賴以生存的“貴重”物資和物品——兩袋子高粱米、一袋子玉米和平原當地出產的黑豆等雜糧——鬼子來前餵牲口的糧食已經成為現在農民的基本口糧,那些玉米、高粱米是等著應急用的。

  這裡是八路軍和日偽軍互相爭奪的游擊區,津渡河分區的八路軍也經常到達這裡,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年輕的農民房東對八路軍有一定的了解,也有一定的見識。雖然今天來的八路軍人數不多,但衝著那位八路首長的神態和警衛人員對八路首長的態度,可以看出這位首長似乎來頭不小,所以,房東執意讓常山住進自己的住房——那間好像比較起來還似不錯的東房,常山婉言謝絕了房東的熱情。

  幸好院內還有一間房東放雜物的小棚子,常山安排警衛班兩個戰士分上下半夜輪流警戒,其餘人員和自己就聚在雜物間休息了。

  多年的戎馬生涯養成了常山靈敏的反應,在睡夢中也好像總是睜著一隻眼睛。

  常山自幼從軍,識字不多,但在洪湖和湘鄂邊根據地,賀師長聽周逸群政委講兵法時,常山作為首長的警衛員,沒少旁聽,記憶最深的就是“諸葛一生唯謹慎”。所以在宿營之時,常山慎重的叮囑警衛班長和兩個警衛戰士,要打起精神,密切注意一切非正常聲音和現象。

  警衛班戰士雖然來自根據地,但不是出自共產黨的根本部隊——紅軍,大都是聶榮臻司令員到晉察冀後擴編而參軍的青年農民,參軍基本才半年多時間,真正的戰鬥和獨立的作戰基本沒參加過,更何況是這種敵後的任務呢?

  上半夜還算平安過去,下半夜就出了事。

  應該說,負責警戒下半夜的戰士還是很負責的,接崗後他一直非常警醒,怒目圓睜的注視著夜色黑暗中周圍的一切,但他的經驗還是太少了,他只注意了面前的夜色空洞,而忽視了背後。

  樊雨天的弟兄們已經有相當的偷襲經驗,他們行動一開始,就發現了門前那個忠於職守的哨兵,樊雨天帶來的二十幾個兄弟首先隱藏在一片柳樹叉後,兩個拳腳上有一定功夫的兄弟分兩邊悄悄從矮牆後繞過去,一個兄弟故意輕輕發出一些動靜——引來八路哨兵的關注與察看,另一個兄弟則悄悄跟到背後,抬起右臂,掌握成拳,對著哨兵後腦的天突穴——只一下,輕輕扶著哨兵,慢慢無聲倒下,不過哨兵只是暫時昏迷,並無性命之憂,崗哨的警戒保衛則全然消除。

  下一個過程應該就簡單了,樊雨天在夜色中輕輕打了一個手勢,二十幾個兄弟悄然跟進、魚貫而入,進入小院,按照預先安排,十幾個兄弟看守住院內雜物間,樊雨天親自帶著十個兄弟奔向正房。

  按照樊雨天的看法,跟蹤了好幾天的這個小隊伍,不管是姓“偽”還是姓“共”,抑或真是像他們裝扮得那樣是商人,那個氣質不凡的領頭的絕對不會和手下的住在一起,肯定會住在這所院落中最為“豪華”的東屋,所以,樊雨天還是把自己的心腹主力用於對付正房居住的領頭人。

  這種普通看法一般來說是對的,可用之於常山來說則完全錯了,對於樊雨天來說是致命的敗因,而對常山來說則又是起死回生的關鍵。

  從哨兵的遇襲那一聲沉悶而又微弱的聲響,常山就瞬間驚醒,倏然自地上彈起,精緻小巧的比利時七音手槍已經握到手中,手槍機頭在身體彈起時已在大腿上蹭開。常山槍口朝地,背身到小屋門側觀察,注視院內發現二十幾條漢子的身影,馬上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儘管還不能判斷對手是誰,但常山已經可以判斷院內人群中那個身材頎長的漢子就是偷襲人的首領。

  已經來不及叫醒沉睡中的警衛班戰士——唯恐在叫醒過程中產生的聲音和忙亂對於應對危局更為不利,常山決定自己一個人動手。

  門口顯然不能出去,樊雨天的十幾個兄弟正在門口守衛,即使在對抗中暫時不會吃虧,但行動起來,引起大家的注意,常山的行動就不能順利了。

  雜物間是北方平原上農家很常見很普通的結構,四根白楊木撐起茅屋主體,屋頂抹上摻入大量碎茅草屑的黃泥,這種原料的防雨效果還是不錯的,而茅屋的四壁則是傍上一些細樹枝同樣抹上這種黃泥。

  這就給常山的行動提供了方便,他先選擇了靠近正房和樊雨天最為接近卻又相對遠離雜物間門口的茅屋北牆一側,略略看了一下門口的土匪,深吸一口氣,撞破土牆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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