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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夏怒目而視，最後化作一陣冷笑，「呵，懶得跟你個小屁孩吵。」
「反正這個空間是有人惡意引導的，還有這個任嘉嘉，他是從十一區逃出來的。」林夏解釋道。
「十一區？」元釋有些驚訝，他看了看地上已經恢復正常人形昏迷的任嘉嘉，意外的道，「十一區不是只會收納墮神嗎？」
「啊，是啊，這傢伙就是一個墮神啊。」林夏看他不懂的樣子笑了笑，「我們這些遊戲世界的boss，一旦從遊戲世界脫離，為中央系統工作，那麼為了讓我們擁有穿梭其他遊戲世界的權限，就會賦予我們神格。」
「我們不算玩家，但是也不是npc，要真說的話……應該就是遊戲裡面，處理bug的技術人員。」她說著聳了聳肩。
艾維的重點卻偏移到別的地方，他挑起眉，「你放棄了你的遊戲世界？」
「是啊。」林夏揚了揚頭髮，倒是大大方方的，「世界上悲慘的人那麼多，隨便抓一個按他們的執念就能成一個遊戲世界，我在那裡沉浸的夠久了，已經厭煩了，還不如出來走走，去各個遊戲世界看一看。」
「呵，倒是想得開。」艾維哼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元釋突然想到刊芳她們，皺起眉頭，「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現在中央系統已經控制接管了這個世界，她們不會有事的。」她說到這裡，又撇了撇嘴，「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居然侵入了中央系統，導致現在中央系統有些混亂。」
「嗯？侵入？」元釋有些驚訝。
一直不出聲的系統09意外的心虛，艾維卻只是冷笑了一聲，「身為一個容納所有遊戲的主腦，電腦的cpu居然還能被侵入，也是夠沒用的。」
「嘁，你知道個屁啊！」林夏翻白眼，「中央系統的權限是對內部無條件開放的，所以但凡有點本事的都能侵入，打個比方，就是你硬碟里裝了病毒，不把硬碟關閉，你那個cpu再牛掰，機子也打不開。」
「對內部無條件開放？」艾維挑起眉，「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跟系統朝夕相處，雖然不太明白它們的構造，但是也很明白，像09這樣的智能系統，絕對不會因為待在他體內就將權限無條件開放給他用，而他也是如此。
面對艾維的疑問，林夏只看了他一眼，回答的很敷衍，「因為善良唄。」
「哈？破碎空間跟我講個鬼的善良。」艾維簡直被逗笑了，他呲牙道，「你們這鬼地方對玩家可不是一般的不友好，限制力量，靠著原身體的情緒影響玩家的精神，讓人崩潰，還說什麼善良？」
「你們啊，打著二次成神的藉口，將這些走投無路的神明聚集在這裡，然後讓他們在遊戲裡摧殘自我毀滅，」艾維冷笑，「善良個屁！可別笑死我了。」
「我看你口中那個十一區，什麼墮神的肯定滿倉吧？」他哼哼道。
林夏看了他一會，突然好心情的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話，「你說的對。」
「十一區那個地方，就是你們這些人最後的墳墓。」林夏說著直起身，突然轉了一個話題，「你們之前辯論的那些佛法，我都聽見了。」
「嗯？」兩人都疑惑的看著他，艾維更是不屑的笑，「怎麼？你有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有想說一說自己的看法。」林夏伸出五指對著天空，透過指縫看著那坍塌的天幕，語氣有些飄渺，「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被誰拯救，不管是面對國讎家恨，面對欺凌面對不公，甚至最後被背叛，我心灰意冷，可是我從來不覺得，有誰是錯的，有誰是對的。」
「她們欺負我、打我、丟我的東西是錯的，可是她們回到家對父母撒嬌，幫忙做家務，認真讀書，這些是對的；老師隱瞞我的死因，面對我受欺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錯的，可他們養家餬口，教授知識是對的；羅震懦弱的對我的死保持沉默是錯的，可是他孝順父母，他幫助我，他不回應我的感情都是對的。」
她收回手，回頭笑了一下，「錯的不是人，而是行為。」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白對錯，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她說著彎起眼睛，笑得很是純真，「我以前也不甘心的問羅震，為什麼世界那麼不公平，為什麼只有我遭受苦難，為什麼佛不救好人……他沉默的聽我說話，然後告訴我這句話。」
她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佛跟一個可怖的殺手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人不理解，在他們看來這個人就是惡魔，佛為什麼讓他成佛？那你知道他手上的那些人命中，會不會有貪官？會不會有欺男霸女的土匪？會不會有滅了別人滿門的惡霸？」
「你們都不能確定對不對？如果他手上殺的那些人中，我說的都有，那他到底是好還是壞？」林夏笑著問道。
一時之間三人陷入了沉默。
艾維笑著搖了搖頭，只說了兩個字，「詭辯。」
「隨你怎麼說咯。」林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偏頭看向了元釋，「如果你很茫然，不要急著否定，堅持你心中的信念，一直走到最後你就明白了。」
元釋沉默了很久，突然問道，「那施主你明白了嗎？」
「我？」林夏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恍然的道，「我或許……走到最後也不明白。」
「那便不明白唄。」艾維完全不理解他們的糾結，倒是光棍一條瀟瀟灑灑的，「難道你說你不明白還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