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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菇哈哈大笑,“讓你逞強吧,怎麼樣,服不服?”

  “你……”這女人時而精明似鬼,時而又頑劣如稚兒,羅侯招架不得。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睡覺!”冬菇心滿意足,腫著一雙眼睛按倒羅侯。

  “你……”羅侯猶猶豫豫。

  “嗯?怎麼了?”

  羅侯低著頭,看向別處。

  “你……你不想……”

  “哈?什麼我不想?”

  男子臉似火燒,手緊緊攥著被褥。

  “你不想要麼……”

  冬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羅侯也有主動求歡的一天……”

  羅侯咬牙,渾身緊繃。

  “唉……”冬菇故意長嘆一聲,一手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細膩雙肩。“既然相公有求,我這個當娘子的若不滿足,讓外人知道了,實在有損我的眉角啊。”

  “我……”

  “你什麼你,給我躺下。”

  冬菇伸手,給男人身上的衣服一扯,按倒再床,只留一室綺旎。

  ☆、56第五十六章

  翌日,冬菇神清氣慡。

  羅慈瞧見,“唷,嫂嫂眼睛怎麼了?”

  “無事。”冬菇樂呵呵,“小妹起得好早。”

  “是啊,嫂嫂不也一樣。”

  “恩。”冬菇點頭,“急著趕路啊,早些辦完早些放心,以免夜長夢多。”

  與老婦告辭,冬菇一行人又踏上路途。

  山路崎嶇難行,所以他們走得很慢。冬菇坐在馬車外面,腿隨意耷拉著。羅侯也不坐在馬車裡面了,而是陪冬菇一起坐在外面的車沿上。冬菇握著羅侯的大手,一邊哼哼著小曲,一邊玩他的手指。

  山里靜悄悄的,偶爾幾聲野禽鳴叫,迴響林間。走了一上午他們未碰見一個人,一條路上就只有他們三個。

  行至午時,冬菇對羅慈道:“水囊要空了,我們先找處水源打水休息一下吧。”

  羅慈看看天色,“好。”

  半山腰不遠處,有一道山泉,不過馬車過不去。冬菇不想將羅侯一個人留在馬車上,便扶著他下來,又將木拐遞給他。

  “我們一起過去。”

  “好。”羅侯自然也不願意在馬車上坐著。

  羅慈一旁看著,沒有說什麼。

  樹林地面凹凸不平,儘是些石子雜糙,冬菇一路看著地面,小心翼翼。

  小河邊,水聲叮咚,清涼無比,讓人心情也不由得開闊了些。羅侯坐在泉邊的一塊大石上,冬菇取來水囊去打水。

  “來,喝口水,很涼快的。”冬菇將水囊遞給羅侯,羅侯飲了一口。

  冬菇在泉水中洗了洗臉,頓時覺得清涼提神。羅侯行動不便,冬菇就從包裹里拿出一條手帕,在泉水中涮來涮。

  擰乾手帕,冬菇走回去給羅侯擦了擦臉和手,“有沒有精神一點。”

  羅侯點頭。

  休息期間,冬菇與羅侯閒聊。

  “相公,剛剛我打水的時候還看見水裡有魚咧。”

  羅侯抬眼,“恩。”

  “天氣這樣冷,居然還有魚,真神奇。”

  羅侯道:“冷泉魚,活不過春天。”

  冬菇奇道:“哦?冷泉魚,這是什麼魚,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羅侯道:“天氣越冷,這種魚活的便越好。轉暖之後反而活不了。”

  冬菇點點頭,笑道:“我看它們長得還挺肥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好吃。”

  “你吃過?”

  “恩。”羅侯點頭,“以前在袁將軍處,接了任務,許多都要在山中過夜。這種魚我們常吃。”

  冬菇砸吧砸吧嘴,“別說了,說得我都想吃了……”

  “可以。”

  “啊?”

  羅侯神色不變,看著冬菇,“你若想吃,我可以給你抓。”

  “你會抓魚?”

  羅侯點頭,“會。”

  就在冬菇與羅侯閒聊之際,羅慈也做完手邊事前,走了過來。

  “大哥大嫂聊什麼呢,這麼入神。”

  冬菇道:“小妹,你大哥要請我們吃魚。”

  羅慈眉毛微挑,“哦?”

  冬菇道:“小妹剛剛可看見水裡的魚了,你大哥說那是冷泉魚,味道特別好。”

  羅慈笑道:“好又如何,現下也無條件,只能幹眼饞。”

  羅侯開口,“你們若想吃,我可以抓。”

  羅慈轉眼看向他,“大哥,你身體不便,又大病初癒,行動尚且困難,又怎好再下河摸魚。莫要開玩笑了。”

  聽她這樣說,羅侯微微低頭。

  冬菇看他樣子,知道他心中難過。冬菇是了解羅侯的,他與尋常男子不同,他很堅強,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堅強。殘疾是他身體的弱勢,卻不是心靈的缺憾。

  冬菇一笑,對羅慈道:“小妹,既然你大哥有心,我們領情就好,你放心,他身體沒問題的。”她轉頭又對羅侯道,“相公,娘子很想吃魚啊,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

  羅侯抬眼,看了看羅慈。後者一聲輕笑,“好啊,那就全聽嫂嫂的。”

  “一根長樹枝即可。”

  “好,我去找,你等著。”冬菇起身走進林中。

  羅慈看著冬菇離去的背影,緩道:“大哥,嫂嫂這樣勞累你,你甘願麼?”

  羅侯搖頭,“小慈,她非是勞累我。”

  “哦,不是勞累,那是什麼?”羅慈轉身,“你身體已經這般模樣,她卻還忍心讓你下河摸魚,只為一解口腹之慾,這不是勞累,又是什麼?”

  “不……小妹,不是這樣。”

  羅慈一念即起,哪容他人辯解。

  “我知你心屬於她,定是處處為她說好話,可是大哥,若你能過更好的生活,為何還要留戀此間。”

  這就是我最好的生活。

  羅侯心中已有定論,可是卻說不出口。因為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羅慈看著沉默的男子,面色深沉。

  “從小到大,你做了太多不該男子做的事情。”羅慈緩道,“並不是什麼都不能改變,你之所以淪落到這般地步,便是因為自己的不爭。”

  “小時,鄰里鄉親欺負你,對院的小孩身高尚不及你肩膀,你卻連還手都不敢。”

  “後來說親,若不是你被那張家女人幾句話騙得心軟,放她與花樓小倌私逃,又怎會導致家門蒙羞,父親病逝。”

  “最難堪的,是你男兒之身,卻被送上戰場。明明可以求饒,明明可以反抗,你卻一句話都沒有就離開了家。後來殘缺而回,母親又間接因你而亡。”

  字字傷人,句句誅心。

  最難過的往事,卻由最親密的人口中說出。羅侯臉色蒼白,渾身發顫。

  “別說了……”

  “大哥,羅慈不信命,所以他人說你命中犯煞羅慈向來不以為意。可是——”羅慈話鋒一轉,又道,“你不爭卻是事實。你這一生的悲哀都來源於此,而且到現在,你仍然不知悔改。”

  “他人給你小小一點恩惠,你便感激得不知所措,讓你做些什麼都可以。情愛是何物,同情利用又怎樣區分,你一點都不懂。”

  “小慈……”

  “不過,你不必擔心。”羅慈緩道,“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既然你自己不爭取,那便由我來為你爭取。”

  羅侯聽不懂她的意思。

  “小慈,你想做什麼……”

  羅慈道:“我想做什麼,不必同你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為了你好,而且在這世間,也只有我做的,才是真正為了你好。”

  “你……”

  “相公,找來了找來了!”冬菇手裡拿著一根長樹枝,一路小跑回來。“唷,你們在談什麼?”

  “沒什麼。”羅慈笑道,“嫂嫂找樹枝找了好久。”

  冬菇尷尬,“我挑不到合適的,小妹見笑了。”她將樹枝遞給羅侯,“相公你看,這根如何?”

  “……可以。”羅侯接過,看了羅慈一眼,便拿來木拐站起身。冬菇扶著他來到河邊。

  “要下河麼,河水很涼啊。”明明是冬菇自己想吃魚,事到關頭,卻又開始擔心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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