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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在以前,打死楊昭她都不會相信自己會跟一個男人進行十幾分鐘這種是與不是的對話,可是現在她不僅做了,而且做得心情舒暢無比。

  陳銘生抬手,將她的衣服脫下,他親吻她光潔的肩膀,撫摸她細膩的身軀。

  楊昭被他的大手觸碰,覺得身體燥熱,她脫下他的外套,手按在陳銘生的胸口。

  陳銘生輕輕將楊昭翻身壓在身下。

  這間屋子很小,屋裡簡簡單單,什麼都沒有,就像他們的感情——晦暗、不明。一扇簡陋的木門,關上之後,裡面無人可見。

  陳銘生沒有詢問楊昭,當初她為何對他緊追不捨,他也沒有問她,如果沒有他這一條右腿,他們還會不會有開始。

  他不想假設如果,也不想追問過去。

  楊昭在陳銘生親吻她到一半的時候,睡著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醉了,或許是累了,亦或許是心底的某些困擾解開了,總之,她在陳銘生情動難耐的時候,很不給面子地睡著了。

  當陳銘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足足愣了半分鐘。

  “楊昭?”

  楊昭躺在他的懷裡,睡相安穩,還微微張開了一點嘴巴。

  陳銘生輕輕碰了碰楊昭的臉蛋,楊昭沒有任何反應。

  陳銘生確定她完全睡熟之後,卸力地躺回枕頭上。

  他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無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今晚的話,她明早還記得多少……”

  第二天陳銘生起床的時候,楊昭已經收拾妥當了。她起得比陳銘生早很多,上外面溜達了一圈不說,還到後院洗了個澡。

  陳銘生從床上坐起來,楊昭剛好進屋,手裡還拿了一個小袋子。

  “你醒了?”楊昭走過去,把紙袋放到一邊,說:“我買了早餐,你要不要吃一點。”

  陳銘生揉了揉頭髮,坐起來。

  “你起這麼早。”

  “不早了,已經八點多了。”

  楊昭到旅行箱前整理東西,陳銘生看著她的背影,一時恍惚。

  楊昭轉過頭,正好看見陳銘生的目光,她說:“怎麼還不起,快點,我們還要去大白塔。”

  陳銘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有點懶散。

  楊昭說完就回去接著收拾衣服,結果把小包裝好再轉過來的時候,陳銘生還坐在床上。

  楊昭把包扔到他面前,陳銘生半空中接住。

  “還沒睡醒?”楊昭走到床邊,說:“那我可自己出去了。”

  陳銘生把包放下,拉住楊昭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

  楊昭輕輕笑笑,說:“去洗個澡,身上都有味道了。”

  陳銘生懶洋洋地說:“什麼味道。”

  楊昭說:“反正不是好味道。”

  陳銘生鬆開手,又倒了下去。楊昭說:“你再耍賴我真走了。”

  楊昭看著陳銘生,總覺得那目光讓她無處遁形,好像從裡到外都被剝開了一樣,又像有人在撓她的軟肋,讓她又想躲又想笑。

  楊昭不打算接著讓他這樣看下去了,她站起身,準備出去。

  “你還記得麼。”陳銘生忽然說。

  楊昭轉過頭,“什麼。”

  陳銘生面容溫和地看著她,說:“昨晚的事,你還記得麼。”

  “哦。”楊昭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事情,說:“你求婚了,我記得。”

  陳銘生:“……”

  陳銘生深吸一口氣,慢慢轉過頭。

  楊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不用走了。

  她來到床邊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說:“陳銘生,你不好意思了?”

  陳銘生一隻大手蓋在自己的額頭上,蓋住半張臉。剩下一張嘴回楊昭的話,“沒有……”

  “沒有?”楊昭抱著手臂,說,“那你擋著臉做什麼,看我啊。”

  陳銘生還當真就把手拿下來了,但兩人對視一秒鐘不到,陳銘生又把臉蓋住了。

  楊昭哼笑一聲,坐到床邊,說:“陳銘生,你真奇怪。”

  陳銘生聲音低沉地說:“怎麼奇怪了。”

  楊昭說:“有時候我覺得你刀槍不入,有時候又覺得你臉皮薄的要死。”

  陳銘生說:“……是麼。”

  楊昭拉著陳銘生的手,把他的爪子從臉上扯了下來,鄭重其事地看著他,說:“昨晚你跟我求婚了,我答應了。陳銘生,我都記得。”

  陳銘生的耳根紅了,他坐起來,把楊昭抱住。

  楊昭摟著他結實的後背,輕飄飄地說:“你要送我訂婚禮物麼。”

  陳銘生抬起頭,說:“你想要什麼。”

  楊昭笑了笑,說:“我開個玩笑,我不要什麼。”她站起身,對陳銘生說:“真想讓我開心就快點起來,去洗個澡,你越來越懶了。”

  她說完,拿著包出了屋,陳銘生順著窗外看出去,楊昭走出屋子,跟門口賣水果的大嬸聊了兩句,然後順著山路慢慢地散步。

  他坐在原處想了想。

  訂婚禮物……

  楊昭在外面逛了十幾分鐘,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屋子裡沒有人。楊昭心想,他終於起床了。

  後院有水聲,楊昭路過門口的時候,無意地掀開門帘看了看,這一看過去,她頓時就被釘在當場了。

  這間老房子沒有浴室,但是有個類似農村的小浴間,轉頭砌起來的。也沒有淋浴,只有個花灑接著一條軟水管,楊昭在裡面洗澡的時候,費了好大力氣。而陳銘生可倒好,他沒有進那個浴間,直接把水管子拽出來,在院子裡沖洗。

  他倒是沒有全脫光,下面穿著一條四角條紋短褲,長度也就剛好蓋過他右腿的斷肢,現在被淋得濕漉漉的,緊緊貼在他的身體上,清清楚楚地勾勒出他身體上的凹凸形狀。

  楊昭感覺自己手一緊,差點把門帘拽下來。她冷靜了一下,把帘子合上,又把後門關好。陳銘生把花灑放到自己頭上,另一隻手胡亂蹭了蹭。

  熱水散出的蒸汽在空氣中形成一團白霧,楊昭走上前,陳銘生注意到她,抬起頭來。

  楊昭說:“你在幹什麼?”

  陳銘生說:“洗澡。”

  楊昭:“……”

  “你就這麼在外面洗?”

  陳銘生抹了一把臉,說:“裡面太小,還有台階,我站不穩。”

  楊昭挑眉,陳銘生笑笑,說:“反正就是沖一下,很快的。”

  楊昭說:“順便把衣服一起洗了?”

  陳銘生抿了一下嘴,最後把身上沖了一遍。楊昭站在旁邊看著,他左腳穿了一隻塑料拖鞋,站在院子裡,站得很穩。

  在這深山老林里,或許人也跟著變得原始了。楊昭靠在後門上,靜靜地笑著,看著陳銘生在水汽中沖洗身體。

  她是在幫他堵門,或者是在做些別的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洗過了澡,楊昭給陳銘生送來了換洗衣服,她把陳銘生昨天穿的衣服打了個包,放到一個大盆里,準備晚點回來洗了。

  “我給你帶的東西你吃了麼。”楊昭說。

  “吃了。”陳銘生說,“直接去白塔吧。”

  “好。”

  大嬸給他們指路,告訴他們最近的一條道從哪穿。楊昭和陳銘生不緊不慢地走路,晃悠到快中午的時候才到大白塔。

  大白塔比菩薩頂矮一些,逛起來要輕鬆不少,在大白塔的院落里,喇嘛隨處可見。而且這裡的喇嘛像是駐紮一樣,各自帶著木板,長墊,鋪在一面佛牆旁邊,牆面前有一排藏民,正對著牆磕長頭。

  現在遊客不是特別多,楊昭和陳銘生坐在院子門口的石欄上休息,看著那些藏民們一個一個地對著牆壁磕頭。

  中午的陽光溫暖明亮,天空湛藍,偶爾幾片白雲將天地襯得更為純淨。楊昭拉著陳銘生的手,肩膀靠在一起。

  “去上面看看?”坐了一會,陳銘生對楊昭說。他指了指大白塔,離得近了,大白塔顯得更為高大,樸拙丰韻的線條,簡單聖潔的顏色,在塔下仰望,給人一股渾然天成的美妙感。

  楊昭和陳銘生上到上面,看到白塔下面是轉經圈,幾百個轉經筒將白塔根部圍了起來。一堆僧人和遊客按著順序走著,每過一個轉經筒,都會用手輕輕撥動。然後轉經筒就會發出輕輕的呼鳴聲,快速地旋轉,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一樣。

  楊昭和陳銘生沒有去轉那一排轉經筒,他們只是在一旁看著,聽著。

  下午,他們回到住處,稍稍休息了一會後,又往下面走,去了第一天來的時候路過的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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