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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串話似乎什麼都沒說,也可以看作是什麼都說了,頓時便叫皇帝從暴怒變為了伴隨喝罵的狂怒。

  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她也是個氣性大的,原本是打算幾方均不線板,不論誰勝了都有自己的活路。

  豈料,就因為她那已經歸了西的母親是王家女,皇貴妃與六皇子就想方設法打算拖了她和溫家入局,甚至不惜以美色引誘溫子辰,那平康里的艷jì花魁陶傳夕可不是天上掉下來就纏住七郎的!

  若是互利互惠倒也罷了,偏偏他們手段下作,襄陽公主也根本就看不上剛愎自用的六郎,駙馬溫青雨更沒任何參與奪嫡的意思。

  縱觀歷史,皇權交替時凡是站錯位的都死得很慘,站對了的說不定也得鳥盡弓藏,不偏不倚的忠君者卻最多不過為新君心腹告老騰位置而已,溫家已然是一方巨富,稍微退退又有何妨?

  王皇貴妃都已經下手了難道還不興襄陽公主反擊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六皇子登基王家真正得勢。

  至於王氏母族什麼的,長公主既不是王家的出嫁女她親娘也早已崩了,王家即便是大夏傾覆,與她又有何干?

  “孽障,孽障!”皇帝直氣得肝兒疼,還有什麼比人到晚年發現幾個兒子恨不得他趕緊死了騰位置更叫人傷心?

  襄陽趕緊扶住了臉色鐵青的皇帝,勸道:“父皇千萬保重龍體!弟弟們,也有好的吧?”只此一句,絕不多說,餘下的他自有決斷。

  送錢送美人拉攏官員的三郎;不滿足於世家大族支持甚至開始染指禁衛軍的六郎;摟錢、開礦,還煉了鐵器的七郎……竟然一個比一個糟!

  年紀大些卻又沒見任何不妥的,似乎只有老九?不,這一個說不定也是內里藏jian的!還得好好看看。

  迫在眉睫的卻是,不能讓家世最好的老六子以母貴!皇帝隔日變因西南夷之事狠狠斥責了七皇子,斷其羽翼,又雷厲風行的找茬降了王皇貴妃的位,將其貶為昭容,繼而開始嚴密監控六皇子。

  至於三皇子,只會美人計的人不足為懼……

  與之同時,從前默默無聞的九皇子卻因此次沒犯任何錯入了大家的眼,而年紀輕輕的他正在暗暗盤算,父皇派出的監軍段榮軒已經到西北了吧?

  不知他能否平安順利的行事?

  第95章、明威將軍

  皇家孩子除非出生就夭折,否則又有哪個好好活下來的會是純潔無瑕小白兔?即將年滿十七歲的九皇子雖剛剛領了差事開始與外界接觸,但其生母曹昭容卻早已在為他鋪路。

  九皇子所做的只是明面上擺出一副與世無爭,一心為國為民的姿態罷了,背地裡卻也在悄悄行事。

  “昭容”位列九嬪前列僅次於昭儀,甚至比貶斥後的王氏昭媛還略高一些,原不是個容易被人忽略的位置,曹昭容卻很會審時度勢。

  在九皇子沒長大成人她前從未招搖,慣常隱在貴妃與齊昭儀身後不曾被人注意,教育兒子也是讓他韜光養晦,必要時再一飛沖天。

  譬如,大家隱約知道勛衛首領曹中郎將與七皇子生母齊昭儀是出了五服的親戚,平日裡有些往來,卻偏偏忽略了他與曹昭容同樣來自曹氏家族。

  血緣雖遠看似不曾相識,早年曹昭容祖父卻曾資助過此人親長,兩家背地裡關係匪淺,與曹中郎將交好即相當於掌控住了過半的皇宮看門人。

  至於那擁有護衛帝王之職最要緊的羽林軍,曹昭容禁止九皇子去沾手,那可是皇帝的逆鱗,誰碰誰死。

  譬如那王皇貴妃可不就倒了大霉麼?

  羽林軍挑選要素除了武藝高強就是得忠心護主,怎可能輕易拉攏?與其在他們身上費勁兒還不如多在皇帝面前露露臉,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才能指揮得了這些人。

  此法大家都懂,行動起來卻頗為困難。離宮建府的皇子能在今上跟前承歡膝下的機會卻並不多,而有了成年皇子的妃嬪也早已年老色衰,少有侍寢的時候,自然吹不了枕邊風。

  此時,深得皇帝信任的內侍們便入了各位貴人的眼,宮裡得勢的曹內侍監之流三年前就開始收禮收得手軟。

  諸位皇子、娘娘巴巴的奉上金銀珠寶、香車美人,只求他在皇上跟前適時美言,或者聽到什麼風聲能及時告知一二。

  “養不熟的白眼狼!”前貴妃現王昭媛狠狠摔了手中茶盞,年逾四十保養得跟嫩花兒似的姣好面容,瞬間扭曲得不成樣子。

  當這曹內侍成了皇帝跟前的得意人,官職不斷上升即將成為內侍監時,王氏就已經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平日處著似乎關係還不錯。

  誰知,今上派他暗查妃嬪時,曹內侍監卻沒向她透一丁點兒風聲!這叫人如何不氣憤。

  “閹人,果真是慾壑難填!”六皇子也是一臉怒容的罵罵咧咧,而後又冥思苦想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他即便是不願相幫也犯不著落井下石吧?稍微瞞住點消息也不至於讓父皇發那麼大的火。”

  “要麼,他愛的不是金銀珠寶與美人,咱們送錯了,”王昭媛鳳眼一挑,陰惻惻的猜道,“要麼,就是他已經有了主子!卻不知究竟是誰那麼大手筆買通得了這老貨?”

  六皇子眼眉一轉,遲疑道:“會不會是——九?”此次在外開府的皇子中也只有他沒沾上一身泥。

  王昭媛仔細盤算後卻又覺得不像,曹昭容家世不顯、九皇子尚且年輕,他倆有這麼大能耐說服一個在宮中摸爬滾打了四十年的老閹貨?

  為將來的繼續榮華富貴站位也得尋個比較可能的對象——想來,曹內侍監已經不缺錢財,只缺花錢的年限。

  “莫不是老七東窗事發後不想只自己一個人被斥責,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們都拖下水?!”六皇子換了一種思路又得出了另外個猜測結果,“只有那最小的沒把柄這才逃過一劫?”

  “的確有這可能。”王昭媛卻很是認同的點點頭,她寧肯相信是經常和自己叫板的齊昭儀在使絆子,也不肯懷疑自己栽到了唯唯諾諾的曹昭容手中。

  誰能猜道,二十年前在曹內侍監還未真正發跡時,曹昭容就以“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名義與他攀了關係。

  一個位分不高、私產不豐的嬪妃根本沒法打動高位內侍,她只選了些激靈、野心勃勃卻又渴望得到人認同的小內侍,放長線,釣大魚。

  更重要的是,別的妃嬪與內侍往來總有些高高在上,給錢財叫賞賜,性子仿佛很為溫順平和的曹昭容卻盡力使自己不表現出對這種身有殘疾者的歧視,竟在無形中得了曹內侍監的青眼。

  二十年的關係處下來,加之九皇子並非生得榆木腦袋,何去何從曹內侍監心裡自然有了自己的盤算。

  他自己是活不了多久的了,卻還有個義子需提拔,總得為這孩子找個值得追隨的主子吧?

  若是遠在西北的段榮軒知道曹內侍監的如此想法,一定會暗暗抿唇,得意輕笑。

  決定追隨九皇子這事,卻不知究竟是誰在影響誰?誰在拉拔誰?若他只是個靠“乾爹”提攜才能在宮中行走的單純青年,又怎會年紀輕輕就做到從五品的內給事?

  這種無數人擠破頭都想去爭搶的好事兒,僅憑一個義父的幫助哪能順利如願。

  如今,段榮軒明里是替皇上盯著西北肖家軍,義父希望的是讓他暫時離開風起雲湧的京城以免被皇子們的糾紛所牽連,順帶,替九皇子去拉攏一下肖家。

  暗地裡,這位外表堂堂的談吐不俗的段內給事卻還肩負了想法控制西北商道為九皇子摟錢的重任——哎唷,可謂是能者多勞,當然,他更希望的是,將來可“能者多得”!

  此時此刻,遠在西南夷地區的肖陽夫妻卻根本不知,這位被派到西北的所謂監軍,最重視的任務根本就不是“監督軍隊”,不由有些為父兄擔憂。

  距離太遠消息不通,最難熬的就是不知親人的近況,婉如除了擔心肖家會不會被小心眼皇帝掛念著削職、釋兵權之外,還一直叨念著哥哥的親事。

  正憂心忡忡時,她收到了家中傳來的厚厚一疊書信,自然又是崔文康親筆所寫,只看那字跡婉如就感受到兄長的歡欣喜悅之情已然溢於筆端。

  婉如匆匆一看,不由喜道:“這可真是太好了!原以為哥哥婚事會有波折,沒想到竟是這樣解決了!”

  “怎麼,”正坐在書桌前整理稍後行事要領的肖陽不由抬頭笑問道,“你那不成器的弟妹終於不再折騰了?”

  “可不是麼!”婉如燦爛一笑,撿了重要內容將崔婉蘭與崔文遠之事講給夫君聽,又嘆道,“張氏氣得癱了,連說話都不能,後半輩子只能一直躺床上。”

  她與崔文遠、崔萍三人被拘在莊子上日日相對,按說親子需要為母親侍疾,可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不知那慣常眼高於頂的少年能堅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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