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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誰又能知道,肖家黑甲兵中的精銳已然全被他帶走?只要能威嚇住距離漢地最近的白水河茲莫,便能控制住盧鹿人暴亂的規模與破壞力。

  溫七郎咬著牙不願拖表兄後腿,甚至在柳依依鬧騰著要攜帶貴重物品避到蜀地去時,狠狠給了她一耳光,然後剝奪了她管家的權利,親自集結下人喝令道:“既是跟著軍中將士到了此地,我也有了校尉之職,那麼一切便按軍法處置——若有臨陣脫逃者,斬!”

  此令一出,讓徐恆寧、鄭恭亮對七郎的印象大為改觀,原來,在生死存亡之際他還是蠻有擔當的,這人吶,果然需要磨礪才能成長。

  斯文嬌氣如溫子辰都能做了頂天立地的漢子,婉如等人做得自然也不比他差,安撫人心、約束下人、製作乾糧、輪番守夜、鼓舞士氣……等等措施一應齊備。

  別說是駐地將士,奴僕中稍有武力之人甚至也已磨刀霍霍,等著盧鹿人上門便能給予其迎頭痛擊。

  如此緊鑼密鼓的籌備或者說戒備了七日之後,竟是迎來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結果——肖陽帶著手下一干人得勝回歸,幾乎可算是兵不血刃解決了問題!

  聽到屋外的一陣陣歡呼,一聲聲賀喜,婉如心跳如雷甚至來不及帶上帷帽便以快步奔出院落,正正好瞧到夫君笑意盈盈的向自己走來。

  婉如瞧著肖陽略有些憔悴的神色與破破爛爛很是骯髒的衣物,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一番不見他身上有傷這才狠狠舒了一口氣。

  而後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棘縣反了蒙州都督都已派兵增援了麼?怎麼就回來了?!”

  “哎唷可累死人了,娘子容我先喝口水、吃些東西、沐浴一番再娓娓道來吧?”肖陽拉住妻子的手便進了屋。

  婉如忘了自己沒戴帷帽,三郎眼睛卻沒瞎,可不想再讓人繼續圍觀她激動得臉頰透著桃紅,星眸中泛著水光的美麗姿容。

  “好好,乾糧都是現成的,你先吃些墊墊我再做些熱菜來!”婉如趕緊吩咐人端來肉鋪、饃饃和茶水,又吩咐了趕緊燒水讓郎主沐浴更衣,然後親自去灶間為肖陽做了一個可口小菜。

  等她回屋時,肖陽已經隔著屏風在浴盆中洗淨滿身塵埃在泡第二澡了。

  肖陽笑著接過那一大碗熏麵筋炒蝦仁,囫圇塞吃的同時又努努嘴,說道:“桌上木盒裡是給你帶的禮物。”

  “打仗還能帶禮物回來?”婉如滿臉疑惑的揭開那看著很是樸素的木蓋一看,那竟然是一匣子黃金做的各色小花朵,不過拇指大小看著很是精緻,她捏了一朵五瓣梅花細看,只見其在白日裡都泛著橙黃的光亮,可見成色很好。

  “嘿,一聽就知你不懂這其中的門道,為何當兵的若不能升官發財誰願意去拼命?”肖陽搖著頭哈哈一笑,“這西南地區盛產金、銀、銅等礦藏,還有鹿茸、麝香、熊膽等貴重藥材的出產,其實看似偏僻實質上卻是個相當富庶的地方。”

  婉如恍然道:“戰利品?”

  “算是吧,棘縣盧鹿頭人給的,還有別的東西,我分下去了只要了一盒這玩意兒。金錁子,便於保存又不占地方,等回了京城你與人交際時拿去送小孩子挺合適。”肖陽語氣中充滿了愉悅情緒,想來此行收穫頗豐。

  “誒?不是說,和他們打起來了怎麼還給你東西?而且,他們那兒怎會有這麼多金子?”婉如更是莫名其妙了,事情的結果怎麼和傳說完全對不上?

  “還不就是因為交通不便難以傳遞信息,”肖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戰場上事情瞬息萬變,我傳了話說反民較多恐釀成大禍,問蒙州刺史此事能否以招撫為主,只問責罪魁,民眾自動歸降的赦而不罪並且豁免稅賦。等這消息到了對方手上,我這邊已經做了不少事情。”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肖陽傳話後根本就沒等蒙州刺史的回覆就馬上下令行動,求問只是表明一個姿態罷了。

  於是,等刺史派兵增援欲行鎮壓之事時,這頭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去者剛好遇到返程的肖陽等人,幸好肖家軍幹什麼都行動神速,不然還可能被分享戰利品。

  “哎,故意吊我胃口呢?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婉如把玩著金錁子一臉的好奇。

  肖陽卻斟酌著言辭考慮是否要將此事悉數告訴妻子,牽扯不小吶……

  “你覺得盧鹿少女很漂亮麼?若你是男子是否願意納其中一人為妾?”肖陽這麼問著,果不其然見婉如搖了頭,膚色不一樣、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也截然不同,尋常相處交好還成,要真娶妻納妾卻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是吧,那棘州折衝都尉與刺史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欲誅殺盧鹿頭人,掠奪其女為姬妾?”肖陽說著便不由冷笑,“什麼因為生活習俗不同導致的民族矛盾,分明是貪慾與毫不克制的剝削而激起了民變。”

  這些皇子一個個都不消停,三皇子靠著結親的方式拉攏了不少二三流的世家;六皇子母族勢強與京城不少世家大族都有往來,想必由他登基也有不少人贊同。

  而七皇子則另闢巧徑讓門人經營著西北商道,如今竟還在西南私自開了礦!此事若爆出去,朝廷會鬧翻天吧?

  第91章、升官發財

  “貪慾?他們又做什麼了?”婉如很是疑惑。

  這西南地區先前正是因為駐守官員橫徵暴斂激起民變而大鬧一場,相關人員全都喪了命,好不容易鎮壓之後另派人進行管理,為什麼這些人又要重蹈覆轍?

  或者說,她更好奇的是,棘州折衝都尉與刺史到此赴任也就一年有餘的時間,這就已經找到了財路剝削得人不得不反抗了?

  “這地界偏僻而混亂,通常只有被貶斥的官員才會‘到此一游’,如我一般自願請命的多半都能如願以償,”肖陽無可奈何的苦笑道,“即是指,上一撥被殺的和這一撥換的人都是同一個主子。”

  “同一撥人做了同樣的營生?”婉如聽了夫君言辭中透露出的信息,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不由也變了臉色,“金、銀、鐵礦?”

  在和盧鹿部落少女相處時婉如就已發現她們喜歡戴金銀飾物,雖成色略有不足也不及京城的精巧,卻別有一番趣味,而且她們並沒覺得此物特別貴重,用小金銀錠子與駐地人員交易錦帛、食鹽甚至糖果時出手很是闊綽。

  婉如甚至已經在考慮等戰事平息後指使門人在此地弄個錢莊,說不定還能收穫頗豐。

  如今聽肖陽一說,才突然醒悟,棘州的盧鹿部落是找到了礦藏才家底豐厚,因偏居一隅只能與相鄰部落交易,難得與外界往來因而導致這一大片州府都是金銀賤而布帛、食鹽等物貴!

  這種羈糜府州相當於是部落首領所屬的領地,開礦朝廷是不會多管的,只根據各處貧富不同徵收高地不同的稅賦罷了,而了解內情的大齊官員自然是看中這一點,刻意調來做了一州軍政主官,而後……

  一定是長期把持本地出產,私下讓頭人“上貢”了!

  “想霸占棘縣盧鹿頭人的女兒,是想對個人質在手中更好控制對方?”婉如立時明白了對方的盤算,漢人常作的事情不就是聯姻麼,就像父親樂意將自己嫁到肖家,商戶胡家看上哥哥。

  可惜,對邊疆部落一知半解的他們卻忽略了盧鹿習俗——他們不與外人通婚。說不定在棘州折衝都尉看來自己還是在屈尊納妾,完全不知對方為何拼死反抗。

  肖陽點了點頭,鄙夷道:“是啊,一群蠢貨。差點釀成大禍。”

  “怎麼就貪財成這樣了?做人還是得有原則吧?做官也要經過考核的啊?”婉如想起那冤枉投火死了的阿依莫不由覺得有些遺憾,其實,她自己也是個財迷,卻也沒想過要與民爭利,更不曾打算搜刮不義之財。

  “除了礦,還有身毒國過來的奇珍異寶——咱們這一片是商道的必經之處,”肖陽伸手從木盒中抓了一把金錁子上下拋耍,“自古以來戰爭的根源均為資源的爭奪與瓜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巨大的利益足以使人鋌而走險甚至泯滅人性。”

  想要把持金銀礦是為錢,鐵礦,想到這裡肖陽更想冷笑了,要知道,盧鹿人善於打獵,他們鍛打腰刀、箭頭的技藝可不輸給中原地區。

  從肖陽隨後支支吾吾的言詞中,婉如隱約猜到此事定然還有什麼,他不願意詳說,自己只得不問。

  好在肖陽樂意講述一下自己是怎麼英明神武擺平棘縣叛亂一事的,倒也沒讓婉如徹底失望。

  出發前的某個夜裡,肖陽以摸哨的方式避開所有人耳目闖進了白水河縣令的臥室,與之密談,誠懇的告知他自己打算阻止棘縣頭人起義復仇的打算,想要與他們面對面的溝通,若說的話不管用,則為此不惜採取暗殺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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