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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五萬?!”崔刺史頓時想到了自己手下只有區區幾百個能用來守城的府兵,而且他們還僅僅只是自備弓矢衣糧並不精於戰事的徵用之人,這下,他不僅腿軟,連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看他這反應,肖陽偷偷翻了個白眼,直接提高音調說道:“丈人,這五萬人主要是由我肖家軍來應對,不關你的事兒!”

  立在一旁聽著的崔文康比他爹更快想通了肖三郎還沒說出口的話,擋在第一線絕對是肖家所轄的那個城,自己這算是後方了,他只是來提醒一下讓岳父做好各種準備的。

  關鍵是心理準備,千萬別自己嚇自己棄城而逃,都已經是兒女親家了,崔家一跑肖家肯定也落不了好。

  只是……崔文康突然一揚頭,用比肖陽更大的嗓門咋呼呼的問道:“打仗了如娘怎麼辦?!她還跟你回去?”

  第17章、誓不離別

  “不,她得留在這裡,我家在本地另有宅子,打算將如娘和四郎暫時安頓在此處,”新婿搖了搖頭,對岳父躬身道,“到時,就有勞丈人多多照拂了。”

  肖陽怎麼捨得將自己剛娶的嬌妻扔在戰場附近?婉如暫時幫不上家裡什麼忙,白白嚇壞了還得給阿娘添麻煩,何況,他甚至還有些期盼對方腹內已經留了自己的種,這種情形下,“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素。

  “如此甚好,甚好。”崔刺史撫著鬍鬚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不是對女婿在意自己女兒感到欣慰,而是認為既然肖家要把年幼嫡子放到本州,說明此處是安全的,肖家軍會拼了性命護著本地不被蠻夷的鐵蹄侵擾,即便是前線失守也一定安排了讓四郎、如娘逃命的後路。

  “那,可有安排人手?”崔刺史一臉期待的問著。試想,肖家要有死士護著主子那一定萬事無憂,而如娘又怎麼會不顧娘家人自己求生?如此善良的她絕不會做出這等不孝之事。

  如果婉如此刻聽到了他的心聲,肯定會不屑嗤笑:“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願意搭救的只有哥哥,您老要真殉國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安排有精兵護衛,丈人無須擔心,”肖陽對此事不曾多言,簡單解釋之後就開始向丈人傳達更重要的信息,諸如目前的嚴峻形式,西戎人一貫的劣跡等。

  在闡明情況後又建議道:“為防意外,丈人治下諸縣均需進行警示,並且,此地應開始宵禁,城門處的守兵一定要指派可靠的人手,凡有面生之人一定要嚴加盤查,謹防jian細混入與人裡應外合。並且,糧食、清水也需官家出面囤積,看守。”

  崔刺史聽得連連點頭,並示意長子趕緊記錄。

  稍後,肖陽又提議道:“除此之外,守城必用之人、之物也應準備妥當。”

  “這……”崔承望遲疑了片刻,他又沒守過城,怎麼知道何為必用的人與物?這不為難人麼。

  “鐵匠、木匠、泥水匠,燈燭、油、柴、硝石等,都是必須的,”肖陽也知道崔刺史完全是一頭霧水,便直接為他指點了明路,“本州司馬、兵曹參軍都是熟知軍務之人,丈人稍後可與之商議。”

  這兩人都是肖家嫡系,在此地也算是經營多年,崔刺史既然不通軍務,那在緊要關頭聽聽他們的建議總比自己悶頭亂撞妥當。

  除此之外,肖家還借了些普通雜役、兵丁給崔刺史,普通情況下守城應當不成問題,將所有事情交待清楚之後,肖陽抬頭看了看窗外,隨即就站起了身來。

  客客氣氣的給岳父行了個禮,說道:“天色已暗家裡還需安頓一下,小婿這便帶如娘回去了,改日再來叨擾丈人。”

  他神態言詞著實恭敬,心裡

  卻並不怎麼看得上對方。這崔刺史就任前是工部侍郎,因詩畫出色年輕時名聲不錯,可惜做官之後就不曾出彩,在政務上不僅沒什麼建樹還犯了錯。

  肖陽原以為這也不一定就是丈人出的紕漏,還可能是被旁人牽連,結果今次一接觸真是失望不已。工部官員即便是不熟悉戰事但史書總應該讀過吧?連號稱不學無術的崔文康都說得出“堅壁清野”這個詞,堂堂一州刺史卻傻乎乎的只知道驚恐。

  同一時間,婉如聽到下人傳話說肖陽請她辭別父母啟程時,也顧不上討要嫁妝了,趕緊起身對繼母說:“回家之後還不曾和哥哥單獨敘話,母親且容我離開片刻。”

  “去吧,趕緊去吧。”張氏按著抽痛的太陽穴揮了揮手,十分欣喜的送走了這尊瘟神。

  婉如在廊下見到崔文康後,連日常寒暄都省略了,只直接問他今後的打算,這才是關乎安身立命問題的重點。

  大舅哥聳了聳肩,嘆息著回答:“祖父是從二品,阿爹從四品,靠他們我能蔭補一個禁軍勛衛,就這麼混著慢慢升級罷,都說好了,明年開春我就上任去。”

  “我就知道哥哥會作此打算,”崔婉如卻輕輕搖了搖頭,反問道,“禁軍勛衛做到最上面也不過是個從四品中郎將,並且升職過程難如登天,年紀大了又升不上去自然會被淘汰。到時,哥哥又當如何?依我看,不若參加武舉吧。”

  崔婉如用自己那帶有前瞻性的眼光直接給哥哥指了一條路,她知道未來十年裡大齊戰事頻繁,卻次次獲勝,帶兵打仗雖苦了些卻是個晉級的捷徑,記憶中好幾個武科一甲都做了大官呢!

  眼前這位,是個喜歡打架、遛馬、狩獵的紈絝,身強體壯又粗通文墨,進士不夠格但考武舉應該不在話下,這條路比蔭補禁軍勛衛更有底氣,最重要的是,自己嫁的是駐邊大將軍家,有人提攜前景光明。

  崔文康皺眉疑惑道:“武舉,你是說選拔軍中將校?妹妹,我朝有武舉嗎?”

  “明年就有了,”崔婉如點了點頭,正色道,“來年開春,朝廷就會選拔‘勇冠三軍、翹關拔山之力,智兼百勝、緯地經天之才’的武將。先是鄉貢普選或舉薦,十月呈送兵部,入冬後在京城進行武舉。這是機密消息,可別再外傳了。”

  其實肖陽只隱約提了提武舉之事,婉如是結合自己記憶給哥哥闡明得更加詳細。

  “真有?”崔文康先是將信將疑,而後見她說得牟定,頓時明了妹妹是從肖家得了內幕消息。

  “真有!考核騎she、步she、舉重、負重和槍刺,有特殊技藝者放寬條件,”崔婉如點點頭,繼續爆料,“課試及第後還有兵部面選,需抽考論述用兵之道,最後選出來的良才由天家親自殿試。”

  “那我還得去通讀《孫子》、《吳子》、《六韜》、《三略》、《司馬法》?還有什麼來著?”崔文康無語長嘆,感慨道,“似乎,武舉也不比考進士簡單。”

  “第一次,面選考核武經肯定不會太難,哥哥要有心去試試就先把必考武科練熟吧。”崔婉如輕輕一笑,給予崔文康無限鼓勵。

  聽著他直接報出一串兵書名稱,她就知道這足以說明哥哥在考慮蔭補禁軍勛衛之時就已經上了心,前世他頹然多年,大概只是前途無望後的沉淪吧。

  “武科,總得有個考核標準,怎樣才算上等及第?例如,騎she、步she需要幾矢中幾?”崔文康想要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對武舉抱有希望。

  婉如還沒來得及回答,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崔婉蘭正往這邊走來,不由暗唾一聲:呸,真是陰魂不散!

  她微微側身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了對方視線,悄悄抽出一本小冊子塞到崔文康懷裡,叮囑道:“標準全在這裡,得來不易,盼哥哥珍惜。”出賣色相才得來的呢,自然珍貴無比。

  “姐姐,聽說三郎已經在二門處等著了,妹妹來送送你。”崔婉蘭先前被教訓一通後依舊不甘心,還想再找機會見見那英朗姐夫。

  聽了這話,連崔文康都想唾她兩口了,“三郎”,叫這麼親切幹嘛啊?身為小姨妹你還是避避嫌好不好?

  “這就走了?那哥哥也送你。”崔文康領著婉如並排向外走,直接將崔婉蘭擠到了身後。

  誰知這厚臉皮的小姑娘居然蹭蹭的向前跑兩步,死死挽住了姐姐的手臂,像牛皮糖似的沒法甩開,氣得崔文康吹鬍子瞪眼卻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下將其拖開。婉如卻淡淡一笑,任她去了。

  只因她已經看明白這桃紅色的裙子並不襯崔婉蘭的膚色,特別是和明艷無比的自己站在一起時,更顯得她臉色晦暗。何況,和肖陽睡了幾日婉如也估摸出了一點他的喜好,這傢伙的手最喜歡在胸、臀兩處磨蹭,這偏偏是小賤人沒有的,兩廂對比更顯差距。

  “哼,弄巧成拙。曾經美好的第一印象,就由你自己親手打破罷。”婉如眼波流轉瞥了瞥妹妹,心裡如此低語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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