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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蘇淺淺急得面紅,從位子上站起來,“你再這樣說,我可要走了。”

  “別……”燕字章也忙急得站起來,拽住蘇淺淺的袖子,“你別走,還沒見它呢。”

  “見誰?”蘇淺淺回頭,看著燕字章,只見他抬臂拍了三下手掌,遠處芭蕉後便有一身著灰袍、外搭淺褐色小短襖的小太監,牽著一隻大白花點子狗邁上台階,正往這邊亭子行過來。

  “你可還記得它?”燕字章指著遠處,歪著腦袋問,卻見蘇淺淺話還沒聽完便一陣風似的跑出亭子,與那隻大白狗抱在一處親昵著。

  “珍珠!”蘇淺淺環抱住狗的脖子,把面頰貼在它耳朵旁,輕輕地為它理著背上光澤飽滿的毛。

  “想不到,孤的一台子戲與一桌子酒菜,竟不及一隻珍珠討得太子妃殿下喜歡。”燕字章也追出亭子,金燦燦的冬陽直晃得人眼眶都暖,蘇淺淺的背影也被映得格外好看。

  “因為它是珍珠啊!”蘇淺淺摟著珍珠回頭,一人一狗皆是一臉滿足相。

  “你快與它再親近親近,它一會兒便要走了。”燕字章負手而立,不耐道。

  “為什麼?它也很喜歡我,很喜歡這裡。”蘇淺淺皺眉問道。

  “它現在已是越王府的家寵,孤不過是借來一會兒罷了,它回去晚了,恐怕老王妃都不得安心。”燕字章解釋道,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淺淺一臉依依不捨的樣子,幸災樂禍地暗鬆一口氣。

  “那……好吧,你既知是這樣,怎麼不早些把它帶出來?”

  ☆、047

  “若是珍珠一早便來了,你可還會好好用膳,認真聽戲?”

  “那是自然,我要帶著珍珠一起聽戲!”蘇淺淺捏著珍珠的耳朵,轉身道。

  “胡鬧!”燕字章無奈地聳聳肩,“你啊,快些與它告別,一會子該回宮裡去。”

  “現在便回去麼?”蘇淺淺急得站起來,“我還沒玩夠呢!”

  燕字章早料到她會賴著不走,早想好了辦法,眯著眼睛笑著哄道:“孤……騎馬送你回去!”

  “此話當真?”蘇淺淺倒是受用。

  “自然是,咱們騎著馬在前頭,派一輛小馬車跟在後頭。咱們只騎到西門前一處轉角便停下,你再換乘馬車。宮裡其他人也不會知道,只當你是乘車回去的,咱們還可以在這金陵城裡好好地轉轉。”

  “那好!”蘇淺淺一口應下,卻又歪著腦袋討價還價:“不過……這次我要自己騎一匹馬。”

  “不行!”燕字章不加思素,還故意皺眉。

  “就騎一匹極溫順的小馬……”蘇淺淺雙手合十,嘟著嘴央求。

  “不行!”燕字章否決地純然不留餘地,刻意強調:“就算是極小極小的馬兒也還是不行,你當騎馬是兒戲的麼,像你這樣的丫頭子,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會騎。”

  “哎呀,我又不騎著它跑,就……只是乖乖地坐在上面由它走……”

  “那也不行。”燕字章見蘇淺淺扯著自己的袖子不依不饒,只得清了清嗓子,繃著臉唬道:“你若再與孤討價還價,便自己乘馬車回去罷。”

  蘇淺淺一聽便著急了,“你別……我與你一起騎馬,你要帶我在金陵城裡多逛逛,最好是……把沒去過的地方都去過。”

  燕字章不屑一笑,伸手點住蘇淺淺白皙的鼻子,“你啊,當金陵多大呢,一二個時辰便能逛得完?”

  “我不過是說說,又沒真要逛遍整個金陵。”蘇淺淺癟癟嘴,“我來金陵都半年多了,竟沒出來過幾次,有時候,夢裡醒來,都覺得自己不像是身在金陵……”

  “你不在金陵是在哪兒?不過是想多逛逛,你竟這樣渾說了。”

  “怎麼是渾說?”蘇淺淺眨著杏目認真道:“他日,若旁人問我,金陵是怎樣的,我該如何回答?古人說,嫁夫隨夫,以夫為家。我的家在金陵,我卻對這裡一點都不了解,若我這樣與別人說,誰又信我家是在金陵?”

  “你啊,便不知自己已是身在金陵城裡最好的地方。”

  “最漂亮精緻的宮殿又能怎樣,終究不是像個牢籠般的?”蘇淺淺皺著眉,“若有得擇選,我定不在這樣的地方。”

  燕字章搖頭輕笑,抓住蘇淺淺的胳膊往外跑,“今日孤便帶你去一處地方。”

  “咱們去哪兒?”

  “不告訴你!”

  燕字章騎馬帶著蘇淺淺出了大司馬府,一路北行,蘇淺淺忙著東張西望,卻見四周的街貌漸顯蕭條,唯路邊灰頹頹的垂柳與別處一樣隨風輕曳。

  “這是哪兒?”蘇淺淺坐在馬上,靠著燕字章,眯著眼吱聲問。

  燕字章笑而不語,行至一道十字巷口,方才揮臂吁馬,下馬轉身,朝蘇淺淺伸手:“你不是說宮裡沒趣麼?孤帶你去個好玩的去處。”

  “什麼樣的好去處,竟藏在這裡?”蘇淺淺打量四周,一條略窄的巷子口,無論泛著青灰的舊牆角還是殘殘碎碎的石階,都極素樸。

  “你下來,跟我走,便知。”

  “你?”蘇淺淺抓著燕字章的手跳下馬,笑道:“我為什麼要隨你去,這深街拐巷的,莫不是你要將我拐騙去?”

  “你也不攢攢自己的模樣,孤乃金陵第一美男子,偏是要拐,也拐一個模樣端好的,拐你?莫不是天涼,溫酒吃得多混了心?”燕字章邊拴馬邊打趣。

  蘇淺淺挑著眉瞪著目道:“你說誰模樣不端正了?你說誰?”說著,還揮起拳朝燕字章的後背錘。

  燕字章素來身手了得,豈是一般人得近?偏對著蘇淺淺時,存著七分讓心,只小步緩跑著,跑幾步回頭停著被蘇淺淺打幾下,再跑,口裡只念叨:“孤說自己呢,這鼻子歪的、眼睛斜的,好不端正,呸,好不端正!”

  蘇淺淺一路追打著,竟不知不覺已隨燕字章走近一處院子。只見一扇銅獅子小叩的木門,燕字章也不敲,輕輕推門進去,老朽木門還暈著陳香。

  “陳伯在麼?陳伯?”燕字章朗聲詢問。過了許久,方有人顫聲應:“是英兒哥嗎?是英兒哥嗎?”

  “是我!”燕字章答道。

  蘇淺淺便見一位身著深墨色長衫的老婦,攙著一位腿腳不便的老伯顫顫悠悠從屋子裡出來。那老婦道:“這些日子沒人來,那常來的虎兄弟一家,回鄉里探親了,咱們一聽便知是英兒哥來了。”

  燕字章忙上前扶住陳伯,攙著他到院子裡一方小竹榻前坐下,轉身給蘇淺淺介紹道:“這是陳伯,這是陳大娘!”

  蘇淺淺雖聽得一頭霧水,卻也感覺得出二位長輩都是極溫善和藹的,便也一一招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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