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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此事地府自會酌情。”崔巡說罷,拍了拍嘲風的肩膀,回頭望向了徐秀白,笑得含義深長,道,“徐兄弟,你說是不是?”

  徐秀白微微一怔,就見嘲風正望著他。他慌忙避開他的眼神,糙糙應了一聲:“嗯。”

  話到此處,嘲風方才放下了心。他拱手,又拜道:“多謝成全。小王不多擾了,請吧。”他說罷,側身讓開。

  四人別過,往鳳麟洲去,不在話下。

  奉命困鎖普煞的仙家見是他們前來,自無阻撓之意。四人腳踏上鳳麟洲時,就見紅光瀰漫,染透洲上繚繞白煙,朦朧看去,如烈焰一般,焚林燎天。洲上花木皆已枯朽,鳥獸絕跡。

  那紅光,正是至凶至惡的煞氣,由無數魂魄的冤氣與妖獸天犬的狂躁殺念凝聚而成。瞬間便能奪人心魄,駭動神魂。

  池玄見狀,喚出淨靈燈來,燃亮了燈火。剎時間,罡氣鋪展,驅散眾人身周的紅光,留出一片清靜之地。

  “切莫離開我身邊。”池玄開口,卻只囑咐了徐秀白一人。

  徐秀白看了看崔巡和絳雲,無奈地點了點頭。

  四人緩步前行,片刻之後,便見一池湖水。洲上被煞氣籠罩,萬物頹靡,但這湖水卻清碧如昔。白煙裊裊,氤氳繚繞。飛花點點,激起漣漪。水面之上,有人側臥而眠。此情此景,何等熟悉。

  絳雲呆呆看著眼前的景象,自語般地輕喚一聲:“主人……”

  霎時間,

  一道漣漪漾過水麵。湖上之人睜開了眼睛,緩緩起身。他望著眾人,凝眸而笑,雲淡風輕地道了一句:“恭候多時。”

  作者有話要說:汗汗汗,我承認這是過度章,過度章好難寫……汗汗汗~~~事已至此,何必著急。咳咳,你們懂的……

  當然了,相信大家都知道,下一章就是決戰啦~~~我會努力的!!!嗯嗯嗯~~~

  ☆、群戰

  “恭候多時。”

  這樣一句話,簡單至極,語氣之中波瀾不生。但便是這一句話,聽來卻沉重無比,似是將萬千情緒凝結,壓抑在了平靜之下。

  眼前的人,自然是褚閏生。但他的相貌雖無變化,周身的氣勢卻已天差地別。他長發披散,隨風悠揚。身上依舊著著那殘舊的白衣,雪水污泥染在衣衫上,暈出斑駁色彩。這本該襤褸的打扮,卻遮不住他一身的矜貴之氣,更掩不了他眉宇間的卓絕傲然。他噙著一抹好看的笑容,緩步往岸上走來。踏足之處,碧水清漾,起漣漪粼粼。

  池玄見他走來,並不開口,只是上前了幾步,執燈擋在了眾人之前。

  褚閏生停步,笑道:“仙君何必如此?我如今重歸仙道,正想同你好好敘舊……”

  “我說過了。我是池玄。若你認定自己是普煞,更一心一意要成為普煞,你我便是陌路。”池玄開口,聲音冷然。

  褚閏生搖了搖頭,道:“當初我的元神寄存在絳雲和幻火體內,你恐我傷害他們,才會如此說。但到今日,早已沒有必要了吧。”

  池玄皺眉,雖不言語,卻也沒有放鬆分毫。

  褚閏生又道:“我知道我這不成器的轉世做了許多惡事,我也深感愧疚,日後自會尋找補償的機會。”他說到此處,望向了絳雲,笑道,“絳雲,你不會生我氣吧?”

  絳雲被他一問,稍稍愣了愣。她看了池玄一眼,復又望向了褚閏生,搖了搖頭。

  褚閏生笑了笑,向她伸出手來:“乖。到我這兒來。”

  不等絳雲反應,池玄開口,帶著微微慍怒,對褚閏生道:“她是我的。要說幾次才行?”

  褚閏生收回手去,嘆了一聲。

  徐秀白聽他們這般對話,終是忍不住了,他上前道:“我不管你是誰,把我師傅的魂魄還回來!”

  褚閏生看了他一眼,笑道:“螭吻太子,你該先問我要你哥哥的魂魄才是啊。”

  徐秀白怒意頓生,他緊握著網元天綱,要出手時卻被崔巡攔住。崔巡笑著整了整衣襟,對著褚閏生抱拳一拜,恭敬道:“仙君有禮。”

  褚閏生回了一禮,道:“鬼差大人太客氣了。”

  “要的要的。”崔巡笑道,“其實在下今日前來,是想跟仙君打個商量。”

  “願聞其詳。”褚閏生道。

  “方才仙君也說了,先前種種惡行皆是褚閏生那個混小子所為,與仙君無關。這個在下絕對贊同。仙君是何等人物,豈會做出功不抵過之事。如今仙君既然歸位,又有心補償,不如將拘鎖的魂魄放還,豈不功德?”崔巡的笑得誠懇,道,“在下也不敢太過麻煩仙君,只求那幾個叫得上名字的魂魄,如何?”

  褚閏生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並不答話,轉而道:“說得好。我這轉世也不知生了什麼魔障,為惡太甚。素聞人死之後,魂歸地府,計善惡,評功過,而後訂賞罰。我倒是想問一問,如今的我若是入了地府,是怎麼個判法?”

  崔巡點了點頭,手腕一翻,取出一本書冊來。他翻開書頁,查了片刻,悠然笑道:“傷雷將、損地仙、縱精鬼、害人命,再加上鑄魂魄、煉人身,僭越自然,私造性命……啊,不必說,自然是打落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哦。原來如此。”褚閏生應了一聲,毫無懼色,“這麼說來,我可千萬不能死啊。”

  崔巡收起書冊,含笑應他道:“呵呵,仙君不必多慮。行善積德,自有轉機。何況……”他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挑釁,“身為仙君要麼長生不死,要麼灰飛煙滅,豈有機會入我地府呢?”

  褚閏生笑了起來,“正是呢。”他輕輕嘆口氣,無奈道,“真是叫人為難啊。縱然我想再將元神分化,尋找轉世之機,也是行不通啊……”他說道此處,眼神里忽生一抹厲色,聲音也帶上了冷酷之意,他垂眸自語般道,“竟然被逼到這種絕路上了麼……”

  “仙君何必煩惱。這也並非什麼絕路,只需將所有拘鎖的魂魄釋放,散去道行,斬斷因果。而後清心苦修,豈不大妙?”崔巡提議。

  “的確是妙法,可我還有一個更妙的法子。”褚閏生道,“放手一搏。”

  崔巡望著他,但笑不語。

  褚閏生笑著,對眾人道:“雖然與我計算的不一樣,不過也差強人意。神霄雷電、定魂咒法、天犬煞氣,這三件東西我都已得到。還附帶了天干玄兵,正身之術和龍族法力……”他說著,抬頭望向天宇,“敢問誰還能奈何得了我?”

  崔巡撫掌點頭,也不多說什麼,轉過了身去,對池玄三人道:“我談完了,你們談不談?”

  徐秀白冷哼一聲,手中網元天綱霎時鋪開。一湖碧水如經疾風,被劃出道道波紋。

  褚閏生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天綱列陣?”他抬眸,輕輕一笑。但見碧水之上,火焰綻開,如婷婷蓮花。火焰燃上天綱細絲,霎時間將一整片湖水燎透。眼見得火焰就要燒上身來,徐秀白只得放棄了後續攻擊,將天綱收起。天綱上的殘火崩出火花,紛揚落下。徐秀白避無可避,身上沾上了一點火星。出乎他意料的,那火焰竟毫無熾熱之感。

  幻焰真火?!

  徐秀白頓生驚駭,這時,池玄掌中明燈光耀。但聽他聲音沉穩,令道:“淨靈引!”罡氣鋪開的一瞬,如湧泉覆身,轉眼將火焰滅盡。一池湖水又化清碧,泛起粼粼波光。

  褚閏生皺了皺眉,身子微微一退,竟似在避讓一般。然而,他的臉上復生出笑意,道:“仙君的道行只剩下五成,真是可惜了。”

  言罷,紅光熾烈,自他身上溢出。那是何等猛烈的殺意,即便是西海的仙家,也能感覺那可怖的壓迫。池玄掌中的燈輝驟滅,他眉頭一皺,竟跪倒在地。一旁的絳雲看到這般情狀,立刻上前扶著他。他的神色帶著痛苦,額上浮起了冷汗。

  這般模樣,讓絳雲憶起他和她相剋時的景象來。現如今,他們雖共享命元,融合力量。但面對這般凶戾的煞氣,天生罡氣的他,終究還是受了影響。

  主人將元神寄入她的體內,取走她的煞氣,難道就是為了克制池玄麼?難道一直以來,他都計算著這一戰麼?

  想到這裡,她心中悲憤,難以自抑。她起身,走上幾步,出聲喊道:“住手!”

  褚閏生望著她,笑道:“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殺死廣昭,為自己的族人報仇麼?”

  “他不是廣昭!”絳雲道。

  “他早已歸位,如何不是廣昭。”褚閏生道,“絳雲,難道滅族之仇,你都可以放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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