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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情不錯,可胃部幾次三番的攪動讓她虛弱,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幸好這種情況在三個月之後有所改善,但依舊不能說有多好,別人家懷孕都會長胖,穆婭不但沒有還瘦了不少,從紐西蘭趕回來的穆老爺子一見到就心疼的直拍椅子扶手,轉眼就把穆興賢叫過去訓了一頓。

  這讓穆興賢無奈至極,難道他願意看到穆婭日漸消瘦嗎?他不是也沒辦法嘛,能想的能做的都考慮到了,醫生是世界頂級的權威,也說這是必經的過程,人力能改變的很有限度。

  但穆老爺子根本不聽這些,他就認準了是他們虧待了他孫女,心裡有氣就把氣撒在其他人身上,穆興賢是首當其衝。

  穆興賢的日子不好過,可他沒有一點要怪穆婭的意思,要說辛苦穆婭絕對是最辛苦的,整個孕期她就沒能喘口氣歇一歇,到了最後還因為胎位的問題而不能順產只能剖腹,手術的過程中又發生了一些小問題,雖然及時解決了,但也比預計的手術時間長了不少,這讓手術室外的人心急如焚坐立難安,其中左岩尤甚。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控制不了的想到很多可怕的結果,時間拖得越長就越是焦躁,甚至開始想著為什麼要孩子,讓穆婭遭了這麼多罪,就兩個人也很好。

  左岩是被逼到極致了,而這樣的想法在手術終於結束,醫生通知他們母子平安的時候並沒有被輕鬆瓦解,也是直到這時左岩才發現他的手都在顫抖,溫度更是一片冰涼。

  之後的過程左岩一直守在穆婭身邊,她睡著了,神色憔悴的讓左岩心疼不已,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在穆婭九個多月的辛苦之後,很多人都去看過了,唯獨左岩不曾離開穆婭的床邊半步。

  他有些遷怒這個才降生的孩子,覺得他不貼心不孝順,竟然折騰了媽媽這麼久,也是實在不放心穆婭,只有在看著她的時候才能覺得安心一點。

  不過這些事穆婭並不知情,是後來她都出院了,有一次穆瑞和她說的,當時她睡著,而左岩就占據著她床旁邊的位置,表情偏執的有點可怕,但穆婭說:“那是可愛。”

  “你這是噁心。”穆瑞如此評價。

  兩個人的生活變成了三個人的,家裡熱鬧了一些,也讓以前不曾展露的被輕易察覺,穆婭才知道原來左岩會是這樣一個爸爸,不溺愛不嬌慣,甚至有點嚴肅。

  男孩子似乎都會淘氣些,有一次穆婭抱著孩子哄他玩的時候不小心被抓了一把,脖子上有點紅,本不是什麼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但被左岩看到了,從穆婭手裡接過孩子就放到了小床上。

  “再這樣你就自己呆著吧,沒人抱你了,也沒人會喜歡你了。”一本正經的警告,很認真的語氣,左岩是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你嚇他幹嘛,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怎麼可能不愛他。”穆婭無奈。

  “他是我們的孩子,但你是我老婆,你生他都夠辛苦了,這小子也最好趁早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媽媽是用來愛的。”左岩繼續對著一個小豆丁義正嚴辭,不過之後的種種也證明了,左岩並非說說而已。

  孩子一周歲的時候左岩和穆婭給他辦了一個小而溫馨的生日派對,邀請的都是真正的親朋好友,而郁笙歌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個。

  有了孩子之後,時間似乎就會被劃分到另一個領域,時間在一個人身上的體現和作用如此明顯到不容忽視,你會看到生命的成長和延續,似乎也就不再害怕所謂的盡頭了。

  穆婭對郁笙歌說她覺得自己強大了,郁笙歌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一個特定的位置,穆婭跟著看過去,就看到了穆瑞。

  她在心裡嘆氣,同時也看清了郁笙歌眼裡久久沒有消散的的落寞,哪怕周圍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可有些人就是能穿透這些而來,在視線停留的時候自成一個天地,只有一個人,沒有回應的孤單又冷清。

  郁笙歌和穆瑞很久沒見,她不再主動去做什麼,今天也是一樣,卻偏偏在去幫穆婭拿東西的時候迎面碰上,避無可避,郁笙歌覺得這大概就是命運自有安排,她反抗不了,只能端出一副笑臉。

  “好久不見。”她主動開口打招呼,走廊並不窄,但郁笙歌卻覺得空氣稀薄憋悶,仿佛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到了嘴邊的,也就只剩下了這四個字,是他們之間的全部。

  “好久不見。”穆瑞也給了同樣的回應,他回視著郁笙歌的目光讓她心裡泛起疼來,太平靜太淡然,可她也多少有些慶幸,因為那疼是可以被忍耐,被掩飾的。

  他們的對話僅此而已,一段告別到了最後成了後勁不足,像一壺茶水沖了太多次,徒留下蒼白。郁笙歌拍過很多戲,但她覺得自己的這一出,大概是不好看的。

  隨著孩子過了一歲生日,穆婭有心想要再生一個,但左岩在這件事情上和她產生了分歧,也不是為別的,就是不想讓穆婭再辛苦,他心疼。

  “我喜歡小孩子,也覺得應該讓他們有兄弟姐妹,我和我哥哥關係很好,你和左晴的關係也很好,互相幫助互相關心彼此有依靠,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也可以有這樣的人生,體會到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

  穆婭十分堅持,最後左岩不得不妥協。這一次不再是意外,他們沒有特別去計算時間只是沒有避孕了而已,卻也是異常順利,穆婭很快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左岩跟著緊張,上一次穆婭遭了多少罪他還歷歷在目,用了這一年多的時間才養回來,但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和上一次竟然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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