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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森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並不擅長措辭,現在他願意開誠布公地說出這些心裡話,是因為他了解秦黎,知道她只是表現的堅強,其實一提到生育這個話題,內心就變得既脆弱又敏感。他想讓她知道,孩子不是唯一的出路,就算沒孩子,他也不會怪罪她,他們也一樣可以幸福。

  秦黎聽了後,心裡百感交集,她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也慶幸自己跨出那一步,告別了過去,沒有一頭鑽在牛角尖里走不出。經歷了那麼多,她得出了一個結論,改變是獲得幸福的第一步。想要將來變得更好,就不得不先忍受割除這顆毒瘤帶來的痛苦,一旦跨過了這個坎,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有過黑歷史,在很多人眼裡,是個沒有將來的人,就該隨便找個人,將就著過完這一輩子。但事實證明,不必重活一次,她也能找到幸福。重生,對生活在三次元里的人來說,不是夢想時間能夠倒流回去,作弊一樣地重走一遭人生路。而是放下過去的愛恨,承認自己的失敗,昂首挺胸地走向未來,敢於尋找明天的美好,挑戰未知的困難。

  秦黎下意識地握緊了嚴森的手,嚴森是她的第二春,也是她重生的源動力,所以她愛他、感激他。

  兩人相互依偎,林子裡靜悄悄,偶然傳來一兩聲狗叫,恍如隔世,有一種時光靜好與君同老的感覺。

  走到山下,一幅湖光山色的天然油畫展現在眼前,岸邊白色的細沙襯托著瑩瑩碧色,四周點綴著奼紫嫣紅的樹林,色彩繽紛動人。

  在這住了三年,但每次見到,秦黎還是會被這樣的美景所震撼。

  雨停後退了cháo水,地上留下了小水坑,秦黎眼尖,發現裡面竟然有魚的影子,一條條還很大,她頓時興奮了。

  秦黎彎腰脫了鞋子,就想光著腳踩子踩在水裡,卻被嚴森一把制止。

  見秦黎一臉茫然的看向自己,嚴森好笑地提醒,“你摸摸水溫。”

  秦黎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不是夏季了,可眼見讓一條條的大魚在眼前竄來竄去而不能抓,又心有不甘。

  嚴森見她滿臉失望,便道,“摸魚需要裝備,我們下次做好準備再來吧。”

  下次?那得等到什麼時候?秦黎伸手揮了揮,道,“你腳程快,要不你回去拿裝備,我和小黑在這裡等你。”

  秦黎想一出是一出,嚴森拿她沒辦法,只好把狗繩給她,自己先打道回府。

  秦黎蹲在水塘邊觀察魚,卻驚喜地發現,裡面不但有魚還有蟹。算算時間,十一月剛好秋風起,也差不多應該是河蟹肥美的季節。

  晚上可以煮螃蟹,再來一條清蒸鮭魚,人生如此美好。光想想口水就掉下來,秦黎擦拳磨掌,撩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嚴森果然腿長動作快,花了十分鐘就打了個來回,秦黎笑嘻嘻地接過雨鞋,網兜和木桶。

  水塘很淺,穿著雨鞋踩進去剛剛好,魚是漲cháo時候被水衝出來的,擱淺在潛水灣里回不去了,正好被秦黎拿來祭五臟廟。

  “哇,嚴森,這裡有一條好大的魚,夠我們三人吃一天了。”

  嚴森東張西望,“哪呢?”

  秦黎在岸上急得直跳腳,“這兒啊!你眼瞎嗎?剛從你褲襠地下鑽過去。”

  聞言,嚴森突然捂著腿間,大叫一聲。

  秦黎嚇了一跳,以為他大腿抽筋了,急忙扔了網兜跳進水塘,連蹦帶跳地跑到他身邊,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嚴森道,“被大魚撞到了蛋蛋。”

  秦黎,“……”

  見她一臉懵逼,嚴森立即就沒節操地笑了起來。

  原來他是在玩自己呢。反應過來後,秦黎就怒了,掬起一把水潑向他,結果被他輕鬆反攻。

  嚴森將她一把抱了起來,作勢要扔上天,嚇得秦黎哇哇大叫,急忙反手抱住他,大聲求饒,“大俠,我知錯了。”

  兩人把水窪里的魚都抓了,一條也不剩,秦黎還挖到了不少大閘蟹,真是驚喜連連啊!早就聽說中國大閘蟹移民來了德國,在萊茵河地帶泛濫成災,把漁民的魚苗都給危害了。德國人不吃大閘蟹,把螃蟹抓了攪碎做成飼料餵魚,如此暴殄天物,也不怕天打雷劈。

  秦黎抓了滿滿一桶大閘蟹,至少有二十來只,個頭都很大,且雌雄搭檔。

  一想到晚上可以蒸螃蟹吃,秦黎有些把持不住,狗也不遛了,催著嚴森回家。

  嚴森是個純爺們兒,左手拎著一桶魚,右手拎著一桶蟹,跟在秦黎後面打道回府。

  托馬斯見兩人急匆匆地進屋,手裡還拎著兩個大圓桶,便好奇地問,“你們去幹嘛了?這桶里裝的是什麼?”

  秦黎樂滋滋地道,“今晚加菜。”

  托馬斯一聽有的吃,立馬就高興了,問,“吃什麼?快給我看看啊!”

  秦黎拍開他去掀蓋子的手,道,“急什麼急,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終於熬到了晚飯時間,秦黎決定先蒸九隻大閘蟹,一人三隻。她找來繩子將大閘蟹捆起來,然後拿牙刷在水池裡沖洗。

  托馬斯聽到聲音,就過來瞅一眼,看到大閘蟹立馬就震驚了。

  “這個多毛怪是什麼玩意?”

  秦黎順口回道,“中華絨蝥蟹。”

  “你說的加菜就是這個?”

  秦黎哼了聲,“愛吃不吃。”

  以前秦黎跟著劇組剛來那會兒,托馬斯也吃過一次咖喱螃蟹湯,可到底是事隔三年,具體是啥味道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吃的好辛苦。吃的進去,卻吐不出來,肉和殼幾乎混在一起。似乎吃到肉,可咀嚼了一圈,最後又和著殼一起吐了出來。嘴裡明明有味道,卻不知道在吃啥。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在看哲學書,恍恍惚惚似乎很有道理,其實屁也沒看懂。

  秦黎聽了他的形容,頓時噴笑出來,這個二愣子!

  “今晚就好好教你如何吃蟹。”

  蒸大閘蟹其實也沒啥技術含量,只要調個醬,醬料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半碗醋,然後加一點點醬油,放一點糖,然後再加入蔥薑末,拌一拌,頓時一股酸甜味撲鼻。

  等個十來分鐘,大閘蟹就蒸熟了,托馬斯觀摩了全過程,不停地在一邊搖頭嘆息,“殘忍,太特麼殘忍了。從明年的二月三十號起,我要開始吃素。”

  秦黎,“……”

  嚴森對大閘蟹也持有保留意見,“這種東西真的能吃嗎?我看報紙上說,他們吃三文魚和鮭魚的魚子,破壞堤壩,兇殘無比。”

  切,說的好像大閘蟹是怪獸,隨時要統治地球似的,有這麼誇張嗎?

  秦黎一臉淡定地道,“中國從沒這種問題,因為在大閘蟹搞上破壞之前,就已經被我們掏空了身體。”

  嚴森,“……”

  托馬斯很是膜拜,覺得幸好世上沒有第三次世界大戰,不然哪個民族都鬥不過這神州大地上的大華民族。

  “大使館應該特別發放一批吃貨簽證,讓你們中國人專門來德國吃吃吃。”

  這個創意好,給滿分。

  談笑之間,大閘蟹蒸熟了。秦黎連鍋帶蟹一起端上餐桌,一人三隻平均分配好。

  這蟹是野生的,因為沒有天敵,又有魚苗當飼料,每一隻的個頭都有三四兩,比著名陽澄湖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要是把德國大閘蟹運回國,一百塊人民幣一斤,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去買呢?這樣既替德國消滅了危害,又讓國人嘗到了美食,一舉兩得,造福人類啊!

  當然,這也只能自己意yín一下,大閘蟹運回國是個大工程,一方面大閘蟹死了就沒法吃,另一方面走空運太貴。而且動物入關,還要檢疫什麼的,等一套做齊,估計成本差不多就得一兩百人民幣了。

  秦黎剛開了個小差,這兄弟倆就在那邊吃上了,兩人因為是第一次吃,對大閘蟹的結構還不太熟悉。

  托馬斯,“我怎麼有種在分食外星人的既視感?”

  秦黎,“……”

  托馬斯看著秦黎,有樣學樣,掀開蟹蓋指著一塊蟹膏,問,“這是什麼?”

  秦黎,“蟹膏。”

  托馬斯問,“這味道黏黏的,還挺好吃,是蟹的什麼部位。內臟嗎?”

  秦黎有些支吾,這讓她怎麼說呢,蟹膏其實……就是大閘蟹的……米青巢啊!

  嚴森拿的是雌蟹,所以沒有這一塊,但是有蟹黃,於是便問,“要是內臟的話,為什麼雌雄不一樣?”

  秦黎感嘆一聲,“是啊,為什麼不一樣呢?”

  兄弟倆對視一眼,突然如醍醐灌頂,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他們這是吃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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