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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許老夫人的胸口不住地起伏著,身邊的幾位二等丫鬟,皆是手麻腳亂地為她揉肩順氣,生怕自家老太太一氣之下背過氣去。一旁,柳茵雀的心情也略有幾分慌亂,抬頭看向長公主,但見她的眉頭漸漸蹙起,心中狠狠一揪。

  “母親……”柳茵雀眼底漸漸氤氳起了淚花,垂下了頭去,此情此景,許家大夫人更是氣急敗壞,暗地裡罵著,柳茵雀這小妖孽太過狡猾,在許家一臉冷傲任誰也惹不起,怎的到了長公主面前,卻瞬間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

  “長公主殿下,”大夫人陳氏深深看了一眼許老夫人,理了理思路,正色道,“犬子與令媛的婚事如今鬧成這般,終究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把好關,將他們縱容了去。此番,既然令媛不願意遵守我們許家的規矩,想要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那我們許家也不好強作挽留,那紙婚約,不如就趁著此時給退了罷。”

  “退婚?”長公主心中一緊,轉而看向了柳茵雀,“茵雀,到底怎麼了,那些個古董寶器,真是你摔的?你莫怕,且道來。”

  “是。”柳茵雀埋著腦袋,半晌,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而這時,許老夫人再一次的震怒了。

  “殿下,難道,你害怕老身冤枉了你女兒不成?老身行得正走得端,從不誣衊陷害於誰,此番令媛應下了,說明還尚存幾縷良知,不如就此順水推舟退了婚,也算是為我們兩家留了些許薄面,自是好過日後鬧大了,一紙休書壞了情分!”一番話,疾言厲色鋒芒頓顯。

  “茵雀,你的意思呢?”長公主手一抖,險些將茶水灑了出來,看向柳茵雀的目光,淨是濃濃的失望之意。

  “我……”柳茵雀輕輕抬起頭,兩眼皆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既是鬧成了這副模樣,茵雀也再無顏面在這許家待下去了,今兒一早,茵雀方才明了,許公子待茵雀並無多少真情,既是如此,這婚事還是早早推掉的好……”

  “今兒一早?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許老夫人,可否為本宮作一番解釋?”事有轉機,能幫助女兒洗清罪名的機會,長公主自是分毫也不肯放過,而許老夫人卻是被氣得肝疼,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茵雀此番,竟是鐵了心的想要落井下石,拖許家下水嗎?自己當時真是瞎了眼,原以為送來了一個好拿捏的,卻不知,這女娃竟比那無常小鬼還要難纏,當真是冤孽啊!

  “難道老夫人竟是忘了嗎?”柳茵雀冷冷一笑,“那便讓茵雀替你想起來罷。前幾日,許公子莫名失蹤,一連數日皆是不見人影。今一早,人倒是找著了,原來竟是睡到了醉香樓花魁紅玉姑娘的房中!”

  “茵雀姑娘!你,你莫要誣衊,你……”許老夫人被氣得語無倫次,身後的許家眾人也是煞白了一張臉,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若是被傳了出去,那許家的名聲便徹底完了,而許瑟身負污點,以後又如何入仕如何服眾?

  “誣衊?那你方才的話,可也是在誣衊?母親,茵雀的話句句屬實,只需去醉香樓查探一番便知,醉香樓本就是皇家產業,萬萬不敢在母親面前將誰人包庇了去。若不是茵雀得知了這個消息,又怎會氣得失手砸了老夫人心愛的古董擺件?”

  “你……”老夫人氣極,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頂樑柱一走,許家人討不了好,只得手忙腳亂灰溜溜地將她架了出去,上了馬車,回府尋醫去了。長公主本想讓自家府的御醫前去診脈,但如今怨懟已結,許家人根本就不願領她的情,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柳茵雀,卻是乾脆不願走了,很快,紅纓和幾名小丫鬟抬著箱籠也急急忙忙地追了前來,見自家小殿下完好無損地站在長公主的面前,面上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慌忙湊上前來給二位主子福了福身子,但是,柳茵雀卻是一眼也不想多瞧她,逕自搖晃著母親的手臂撒嬌。

  “母親,”柳茵雀甜甜一笑,“紅纓女兒用著不稱心,想要換一個丫鬟使喚,母親就依了我罷……”

  “是嗎?”長公主聞言面色一沉,看向紅纓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意,“紅纓,你究竟是犯了何事,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感受到長公主眼底的殺氣,紅纓一時竟是懵了,面上青白交加煞是好看,而後,腿腳一軟竟是就地跪下了,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

  “你不過一介奴婢,如今犯了事,主子不要你了,自是你咎由自取,有什麼好委屈的?”柳茵雀看向紅纓的眼神里淨是嫌棄之意,饒是長公主覺得詫異,卻也認為女兒定是有著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紅纓,紅纓求小殿下,求長公主殿下不要趕紅纓走,紅纓知錯了,紅纓再也不敢了……”紅纓一面哭著,一面對著堂中二人連連磕頭,但落在柳茵雀眼底,卻是虛偽至極。

  如今,自己已然被神秘人盯上了,而中介,便是眼前哭得慘兮兮的紅纓,直接告訴她,只有趕走了紅纓,神秘人才會對自己鞭長莫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懷疑

  “茵雀,紅纓既然知錯,你便留了她罷。”長公主略一遲疑,念到往日的情分,終究還是開了口。

  “多謝長公主殿下成全。”長公主話音剛落,紅纓抓住機會,連連磕起了頭,不一會兒,前額已是蹭破了一片的皮肉。

  “母親,紅纓這丫頭心懷異心,留著也是禍患啊!”

  方才長公主話音剛落,紅纓面上閃過的的那絲不暇掩飾的得意之色,被她不經意間收入眼底,心中駭然,更是說什麼也不願將她留下了,一心只想著如何能將這冤家送得遠遠的,最好這輩子永遠也不要相見。

  “紅纓自小陪你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你到了出嫁的年齡,紅纓這丫頭身世也清白,做陪嫁丫鬟自是再適合不過,正好幫助提點些你,此番,打上幾十個板子便好,以儆效尤。”長公主看著紅纓瑟瑟發抖的小身板,柔聲道,果然,在說到“身世清白”這幾個字時,紅纓的身子不由猛然一顫。

  “多謝長公主殿下不殺之恩。”紅纓身子輕輕顫抖著,說話聲中帶了幾絲哽咽,很快,門外的院子裡就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聽著叫聲,長公主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看向柳茵雀的目光意味深長。柳茵雀心中一動,隱約猜到,母親興許是知道了些什麼。

  打了一頓板子,紅纓的背部已然血肉模糊,長公主憐她身子虛弱,便指使人給她上了藥,餵了湯飯,吩咐她躺上半個月養傷。紅纓,笑著給傳令的老嬤嬤說了幾句乖話,待到人散,嘴角卻漸漸勾成一個冰冷的弧度,雙手緊握成拳。

  牡丹軒,柳茵雀手持一柄小剪子,為房中的月季花細細修剪著枝葉。這可是西域進貢的冰晶月季,在千盛都很是少見,長公主一到手,便巴巴兒的給她送來了,可見對自己的一番關懷。而為了它,自己還曾翻看花譜研究過它的習性,細細照顧後,今年方開出了第一簇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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