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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

  “小殿下,你就是心腸太過柔脆,才會被他人一個又一個地踩在頭上,過去是郡主,現在是彩玉,以後,還指不定是誰呢!”還未等柳茵雀發話,紅纓便已然憤憤然地接過了話頭。

  “唉,你的話也不無道理……”一想起姐姐蕙心,柳茵雀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也不知她現在到底是生是死,若是活著,會不會來報復自己,而若是死了,會不會來找自己索命?

  “小殿下,你又怎麼了?”柳茵雀的變化,紅纓盡數看在眼裡,不由輕輕問道。

  “無礙,不過是突然想起了姐姐……其實,姐姐待我挺好,為了嫁給凌雲生就對她下如此殺手,我們是不是太狠太毒了……”

  “唉,”紅纓輕輕嘆了口氣,“郡主小殿下,的確是個好的,但如今木已成舟,再後悔也是徒然……”

  “是啊,再後悔,也是徒然……其實回想起來,姐姐從未加害過我,而我卻如此害了她的性命,也不知她泉下的怨靈,是否會不安,是否會找我索命……”

  “怎麼會?”紅纓拾起一枚篦子,為柳茵雀輕輕梳理著長發,“怪力亂神之說,是萬分不可信的,若是小殿下害怕,那逢年過節燒幾疊紙錢便好,莫要太過傷心傷神。”

  “蕙心姐姐……”柳茵雀輕輕地喚著,一滴清淚輕輕地划過面頰,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晶瑩剔透的小小水花。

  長公主府,蕙心換上一襲輕便的繡花棉裙,捧了本冊子坐在繡墩之上,任由蒹葭替她絞著頭髮。桌上,擺滿了各類的美食珍饈,長公主拾起象牙小箸,夾起一枚金色的拔絲藕丁,放入了蕙心身前的白玉小盞之中。

  “這是小廚房新做的菜式,梔娘且嘗上一嘗罷。”說著話,長公主微微一笑。

  “多謝母親!”蕙心夾起淺嘗了一小口,酥香甜膩,唇齒留芳,心緒卻也隨之漸漸飄遠……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失蹤

  在許家的這段日子,柳茵雀先前還有幾分謹慎小心,待府中的主子丫鬟們皆是極好,留下了極為良好的口碑。可漸漸的,在紅纓的攛掇挑撥之下,對府中人的態度日漸疏遠冷淡,甚至連老太太那廂,都不肯投去幾分好顏色。

  是啊,自己可是長公主的嫡次女,姐姐又貴為當朝梨素郡主,有這兩尊大佛撐腰,不過是出了一個戶部侍郎的許家,又怎敢將她拿捏在手中捏扁揉圓?就算,如今郡主生死未卜,但畢竟名分在,還是可以唬一唬人的。而有一些東西,終究不能當飯吃,這幾天她也想通了。

  許瑟雖然痴戀柳茵雀,但到底耳聰目明,聽聞府中大夫人又受了茵雀的委屈不由徹底震怒了,急急忙忙地趕到了久未踏足的月華居,想要找柳茵雀問個明白。

  “茵雀姑娘!”正打著盹,冷不丁身後傳來一抹清亮動人的嗓音,帶著幾絲淡淡的嘶啞。

  “許公子何事,竟是擅闖月華居,連一聲通告也無?”柳茵雀抬眸笑了笑,順手沾起一枚果子送入了口中,輕輕一咬,果汁瞬間溢滿了唇舌,甘甜微酸,鮮嫩適口。

  “你……夠了,這可是我們許家,憑什麼事事都要看你的臉色!”見柳茵雀語氣疏離,舉手投足慵懶隨意,一番話帶了三分的薄怒,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疾步上前,想要在茵雀的面上扇上大大的一巴掌,但是剛剛抬手,瞥見柳茵雀滿面的不在意,只得生生忍住了。

  “柳茵雀,我許瑟舊日裡欣賞你姿容妍麗,佩服你人品卓然,感念你善良懂事,如今看來,倒似是瞎盲了一般。這裡,是許家的宅子,而你雖然是長公主嫡女,到底也是許家未過門的世子妃,又怎能如此放肆?這樣,鬧得個上下不和,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好處?”柳茵雀冷冷一笑,“這許家不過一介小小的侍郎府,官微言輕在整個京城都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惹怒了你們,沒有好處,但當然也沒有壞處。”

  “你……”許瑟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血來,“你到底,還有沒有把自己當做許家的世子妃,如此出言作賤許家,待到你過門主管中饋之時,又怎能服眾?別忘了,你,很快就會成許家人,不如就給彼此留下幾分顏面,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許公子,”柳茵雀捻起茶杯小綴一口,又遞到了身旁紅纓的手心,“你若對我不滿,只需一紙和離書,左右,我柳茵雀想要嫁的,本就不是你許瑟!

  “另外,你也莫要一口一個許家,倒似你們貴為什麼了不起的大家族一般。你可知道,以我的身份,嫁給宮中的皇子也是使得的,此番小住倒是抬舉了你們這微不足道的小小許家,你竟然還敢忘恩負義信口雌黃!”

  “好,好好好,我算看清楚了,你竟是這般的白眼狼,許家待你不薄,你竟還瞧不上,而且還肖想著與許家和離!只是,你既是不願嫁,又為何同意了李媽媽的話,答應與許家訂下婚約?”

  “我……”此番,柳茵雀倒是被噎住了,想起那日提親,自己迷迷糊糊答應婚事全是為了凌雲生!那次,她本來想讓凌雲生醋一醋,奈何卻是弄巧成拙,順順利利地定下了與許瑟的婚事,而凌雲生不但不醋,對自己反倒愈發的疏遠了,也不知到底有情無情。

  見柳茵雀漸漸安定了下來,許瑟以為自己話說得有些重,心中不由泛起了幾絲懊惱,想要活絡氣氛,卻怎麼也想不出合適的話。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身子微微顫抖著,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悔的。

  “對不起。”許瑟輕輕吐出幾個字,拂袖轉身,悵然離去了。

  許瑟這一別,柳茵雀心有所感,便也消停了一段時間,但很快,柳茵雀卻又立刻死灰復燃變本加厲。勸說未果,許瑟從此再不踏足月華居一步,柳茵雀終於落得個清閒快活,這個許家,如今輪誰也不敢惹她。

  而許家唯一一個能夠與她相庭抗理的,便是許老夫人這個正一品誥命夫人,只是由於年邁,就算想管卻也有心無力,而後,由於柳茵雀愈發的跋扈囂張,許老夫人乾脆借病閉門不出,沒日沒夜地吃齋念佛,抄寫佛經,但求能儘快送走這尊了不起的“佛”。

  這樣的日子,一連持續了一兩個月,又過了半個月,許瑟突然神秘失蹤了。許老夫人大驚,將此事告知了京兆府尹,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地毯式的搜捕,卻是久久沒有結果。後來,饒是柳茵雀鐵石心腸,卻也漸漸擔心了起來。

  “紅纓,世子爺那廂還沒有消息嗎?”柳茵雀繡著花兒,不經意地問出了口。

  “沒有。”紅纓默然搖了搖頭。

  “唉,罷了,一切皆是我的錯。”窗外蟬兒們窸窸窣窣地聒噪著,柳茵雀再無心刺繡,索性擱下手中的繡花小繃子,披衣起身,打了珠簾凝視著簾外的景色。春已過,夏已初,珠簾的碰撞聲叮噹作響,與蟬鳴聲揉作了一團,聽在耳中,倒是愈發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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