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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芒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還沒有醒來,每天喬韻和阿姨輪流守著他。

  這天阿姨過來找她換班,狀似無意的說道:「權少真是給力,短短三天的時間,對方就被一網打盡了,這下也算是給先生出了一口氣了,先生你快醒來看看吧。」

  喬韻正在用一條溫熱的毛巾給青芒仔細的擦著手指,聽了阿姨的話,抬起頭來,和阿姨看過來的目光相對。

  「對方啊,也被抓住了幾個人,他們招認了,說你的確一無所知,是他們下的誘餌,你那個前男友也算義氣,沒有拉你下水。」

  喬韻徹底頓住,一個念頭衝進腦海:「海天他,是不是也被抓住了?」

  阿姨想引起的話題就是關於海天的:「是的,就是他,他利用你,差點把先生害死,這次你可不能在站錯立場了,你一定要和他劃清界限,好好在先生面前表現。」否則,你要是在先生那些手下面前表現出一絲的對海天的關心,都足以讓他們對你群起而攻之。

  喬韻臉色蒼白,就算海天騙了她,利用了她,她可以很他,不原諒他,和他劃清界限,但是卻不可以放任他被抓了,要送掉性命了而無動於衷。

  海天是她生命里最溫暖的第一道光束,因為他,她才覺得這個世界不是牢籠不是地獄,也是有陽光的。

  冬天飄雪的深夜,他會陪著自己做家教,夏天酷熱的白天,他會陪著自己發傳單,吃飯的時候,他會把自己的那份退給自己,而他吃她的鹹菜饅頭。

  他在冬天給她帶上圍脖手套,在夏天給她扇扇子。

  在別人給她眼色看,諷刺她的時候,堅定的站在她身旁。

  她一度以為她以前多有的磨難都是為了海天的出現,等著他給自己所有的溫暖,過完幸福的下半生。

  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發生逆轉,演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不過想要簡簡單單的幸福,怎麼就那麼難呢。

  無論海天對她做過什麼,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哪怕她出面也不會有絲毫的用處,但是該做的,她必須要做。

  今天阿姨看她的目光格外濃烈,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不能面對她的好意,她只好避開,站起來:「阿姨,那我先回家了。」

  「我一會要出去買點東西,你別回去了,我都把早飯給你帶來了。」阿姨這是關心她,生怕她回去,做出什麼傻的決定。

  喬韻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拒絕了:「阿姨,我想回去看看。」

  阿姨定定的看著她一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該說的她都說了,相信她也明白,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不過別人的人生,她不能干預太多,每個人都有每人的選擇。

  喬韻帶著赴死的決心回來,也不用她去打聽海天被關在哪裡,小邱就坐在院門口等著她歸來。

  一看就是在等她,想必阿姨說的話,也是他交待的。

  他在等著看她的表現,她的自投羅網。

  他看她的目光也帶著審視的目光,喬韻突然出現了一絲猶豫,自己的力量如此弱小,即使小小的小邱,青芒一個不起眼的手下,都能這樣對自己,她又有什麼本事能把海天救出去?

  恐怕他拿到自己救海天的證據,就準備把她和海天一併處死吧。

  可是除了直接了當的問他海天關在哪裡,沒有別的辦法,她對他們不了解,更對他們的方式不了解,時間對於海天而言,很寶貴的,時間長了,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這個差點害了他們大哥的人。

  喬韻轉了個心思,她走到他的面前,理直氣壯的道:「我要見海天。」

  小邱露出一副我已經瞭然,就知道是如此的表情。

  「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利用我,害我。」

  小邱看她一眼:藉口不錯,但是她那小伎倆,能逃過他的掌控。

  「跟我來吧。」小邱也不避諱她,帶著她去六樓,前面這棟樓,除了她面試那一天來過,就再也沒被允許進過。

  再次過來,感覺不是簡陋,而是陰森森的,十分駭人。

  從來不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如此低調的樓,六樓居然擺放的全是教練場,刑具,甚至還能聽見一兩聲的慘叫。

  喬韻的心砰砰跳著,腿有點發軟,她那天第一次接觸青芒的世界,覺得好不可思議,她只不過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一個人,怎麼跟拍電視一樣的精彩。

  她從來沒想過要混入青芒的世界,她也不懂,這幾天在醫院裡,她只盼著他醒來,沒想過他的世界具體的樣子,現在看到了,雖然經過了那天生死邊緣的游離,對於現在的場面,還是有點戰戰兢兢。

  小邱自己的觀察著她的神色,看到她的惶恐,有點得意。

  喬韻跟著他走進了一件屋子,確切的說是一件黑屋,用鐵皮做成的一個圓筒,沒有窗戶,更不會有一絲光透進去,這是關押困獸的方式,如今卻關著一個人,可以想像,人要是呆在這樣的世界裡,只有黑暗,沒有光線,會是怎樣的絕望,這一種精神的折磨遠比肉體的折磨來的恐怖。

  房門被打開,裡面如同外面一樣也是黑色的,小邱一伸手,啪啪的電燈泡開了,亮如白晝,裡面的人猛地閉上眼睛,突然起來的光亮可以讓一個長期處在黑暗中的人失明的。

  小邱一定是故意的。

  海天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喬韻看過去,這一定不是她認識的海天,他穿的衣服很普通,洗了又洗之後,雖然破舊,但是乾淨,他就是一個穩重的不善言辭只喜歡做的靦腆少年。

  可是現在呢,頭髮混亂的頂在頭上,跟雞窩一樣,身上的t恤被抽成了一個條一個條的,染滿了鮮血。

  雙手用鐵鏈綁在兩邊的柱子上,腿上的傷似乎更嚴重些,深色的血跡已經凝固,頹廢的耷拉在地上。

  喬韻上前兩步,他明明已經進了有名的醫院實習,在過幾個月就可以成為一個正式的高護,在找一個賢惠的女朋友,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舒適的下半生就可以唾手可得,卻為什麼要改變這一切,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

  「有什麼話趕緊說吧,說完了好送他上路。」小邱搬了個凳子,坐在一旁,他不可能離開,讓喬韻過來看海天,也不過是刺激刺激她,要是他,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和別人聯合陷害了大哥,都該死,不過現在留她幾天,也許大哥醒過來更願意親手處置她。

  海天慢慢的睜開眼睛,適應強烈的光線,看到喬韻,抱歉懊悔憐惜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來,他真沒用,本想成功是賺的,不成功也能成仁,可是成了階下囚,卻是他沒有想到的結果。

  他更不願意連累喬韻。

  他的眼神瞬間變冷:「你來幹什麼?」

  喬韻沒有注意他的語氣,只是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哼,為什麼?你不知道嗎?難道有權有勢就能為所欲為嗎?就能隨便打人目無王法嗎?我不過是爭取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心愛的女人說句話,我有錯嗎?憑什麼要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和毒打?我是一個男人,我也有尊嚴。」

  「我失去我心愛的女人也就罷了,還要打不還手嗎?我有錯嗎?我扔下工作,就是希望能找到機會給自己報仇,終於找到他的死對頭了,我當然要利用一番,用你騙他,只是試試看的方案,沒想到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成功了,只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讓他逃過一劫,算他命大,別讓我逮到下一次機會,否則,我一定先打死他。」

  海天狠狠的說著,眸光因為好幾天的惶恐緊張和逃命,顯得很疲憊和狼狽,再加上他此刻的恨意,臉上的血跡,讓他看起來那麼的猙獰,和她印象里的海天大相逕庭。

  現在的他被恨意蒙蔽了雙眼。

  喬韻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了他。

  清脆的響聲在詭異的氣氛里顯得格外的響亮。

  海天沒想到她也會來打他,羞辱他,儘管他騙了她,但是也不能把過往的美好都給抹殺了呀。

  喬韻的手緊握著,止住哆嗦,她必須這麼做,才能保住海天的一條命啊。

  「你就等著他醒過來折磨你吧。」

  「你就這麼想讓他折磨我?他對我的折磨還少嗎?哈哈……你以為我怕嗎?」海天突然仰天大笑:「跟了他才多久,你的心就屬於他了?那我算什麼?我們在一起三年,我三年所做的努力都抵不過他給你的榮華富貴嗎?」

  喬韻心涼的望著他,她知道他這麼說只是想和她撇清關係,讓青芒的人放過他,可是他呢,對青芒表現的恨越多,青芒的人越不可能放過他。

  就算暫時不殺了他,也會對他有不一般的對待。

  「你好自為之吧,我走了。」

  喬韻走到門口,後面跟著吊兒郎當走出來的小邱:「等青少醒過來在處置他吧,我想青少更願意親自處置他。」

  小邱又不傻,怎麼會不明白喬韻的意思:「你以為大哥醒過來,就會饒他一命?」

  「青少中了三槍,在手術室里呆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就這樣讓他死了,不是便宜他了嗎?」喬韻想像著青芒的樣子,用冷酷而決絕的語氣說道。

  小邱疑惑的看著她,她這份狠厲,還跟大哥真有三分神似:「想不到你還挺狠的,你放心,不管你是處於什麼樣的心態,我都會留著他,慢慢的折磨他,等大哥醒過在決定他的生死。」

  喬韻鬆了一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給她時間,她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林木剛跑完了一個公益活動,準備回去做個策劃,電話就響了,她很意外,過年的時候,她們和喬韻見過一面,算是熟悉了吧,彼此留了電話號碼,說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她。

  可是她從來沒有打過她的手機,年後,兄弟間也有兩次聚會,可是都沒有再見到她,聽青芒說兩人惱了彆扭,她還試圖打過電話去關心她,可是她似乎不太想說,或者不太信任她?

  林木舉得自己淘了個沒趣,也就再也沒打過電話。

  所以看到她的來電有點意外。

  「木木姐。」她的聲音還是那么小,有點怯弱的滋味,可是卻又柔和,讓人不自覺的從心裡就產生一種保護欲,哪怕她也是一個女人。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可以見你嗎?我……我想求你件事。」姑娘的欲言又止,讓林木不忍心拒絕。

  她的遭遇令她同情,卻又無法幫她擺脫困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她的人生需要自己去揍。

  「好,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們就約在醫院的咖啡館好不好?」

  「好,我這就去找你。」

  林木走進咖啡館,透過炫彩的燈光,一眼就看到了喬韻瘦弱的身影,沒有一點存在感,卻似乎又有一種獨特的點吸引人的目光,讓人不由得去關注她。

  「喬韻?」林木微笑著在她面前坐下。

  「木木姐。」喬韻想看到了一根救命浮木,帶著希翼和期盼的目光看著她,這時候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林木了。

  「怎麼了?」這姑娘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的心都跟著軟了。

  喬韻長得不是十分漂亮,五官分開的話也不美觀,但是組合在一起,就顯得十分的乾淨,自有一股明媚。

  「你能不能幫我求求權少,放了海天,我知道他罪孽深重,權少不一定會同意,可是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我只能求你了。」

  她帶著哭腔眼淚汪汪的看著林木,屁股已經快禿嚕到地上了,要不是這是公眾場合,估計都要跪下了。

  關於青芒的事,她也知道一二,他受傷出事的那天,權傾半夜出去時,她就在身邊。

  「可是要放了他,似乎可能性不大啊。」

  他把青芒害成這樣,別說權傾的脾氣,就是青芒的屬下也不可能放過他。

  「他真的沒救了嗎?」喬韻的臉色一下子灰敗下來,如果林木都說沒救,權傾不肯,那海天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那倒也不是,我不會讓我的老公殺人的,至於放了他,也不可能,畢竟他要受到一定的懲罰,讓青芒的兄弟們心裡能接受。」

  「那,怎麼辦?」最壞的結果會怎麼樣?她已經不能思考,只希望林木幫她想想。

  「決定他生死的人只有青芒。」

  「我知道,能不能讓權少手下留情,不要對他下手這麼狠?」不能輕易放了他,喬韻只能退一步。

  但願小邱不會把人折磨瘋。

  林木想了想:「好,我會勸他的。」

  喬韻鬆了一口氣,只要林木願意幫忙,海天就能少受點罪,至於他的命,只能等青芒醒過來,希望他能大發慈悲吧。

  「謝謝你,木木姐。」喬韻的感謝發自肺腑。

  「沒事,我說過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幫。」

  喬韻回了醫院,阿姨坐在青芒床邊守著,看到她到來,神情如常,多看了她一眼。

  「阿姨你回去吧,我守著他就好。」

  「好吧。」這裡的確用不著兩個人,阿姨讓開位置。

  喬韻開始給青芒按摩手,醫生說,十指連心,多給他活動活動,說不定能幫他早日醒過來。

  她這是跟高護學的,從手指到手臂,再到腿部,全身按摩,邊按摩邊嘮叨,從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對他的印象,再到後來的種種。

  喬韻突然覺得原來他們之間短短的相處,卻有這麼多的回憶,他的話不多,卻對她一天比一天好,那種不必說出口的溫暖,原來早已烙在了她的心裡,直到願意為了她受傷,徹底震撼了她。

  原來他對她的好,可以超越生命!

  如果他能醒過來,如果他還願意,喬韻想她一定會為他生一個孩子。

  ------題外話------

  今天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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