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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三言兩語概括了厲風起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洛相思聽後久久的沉默起來。

  很長時間之後才慢慢的吐出一句:“薄學長,他是真的喜歡上周靈韻了,對嗎?”

  薄東籬把玩著她的手指,點了點頭。

  但是有一句話他卻沒有說,也許如今厲風起對周靈韻的感情已經不是一個“喜歡”一個“愛”字可以說的清了,時光會風化一些記憶,但是它卻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讓深的東西更深,讓原本就淺薄的東西徹底消失無痕。

  洛相思輕嘆了一口氣,無限惋惜的說道:“如果……他能早一步喜歡上靈韻該有多好。”那麼,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今天的悲劇?

  但是這世界上又哪裡有如果,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沒有挽回的機會,沒有彌補的機會。

  夜半。

  躺在沙發上沉睡的厲風起死死的皺著眉頭,身上好像被剝皮一樣的疼著,這種疼讓他輾轉反側,即使睡眠中依舊不能安寧。

  “厲先生,您的這個病不能再拖了,需要儘快的安排手術,還有一線生機。”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苦口婆心的勸道。

  但是厲風起卻只是微微一笑,“不手術,還能活多久?”

  醫生嘆息一聲,“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

  厲風起半斂著眼眸,數秒之後忽的就笑了,“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

  “厲帥您的身體素質是病人中最好的,只要配合治療,一切還是迴轉的機會。”醫生不明白他治療過的這麼多病人都希望自己好好的活著,為什麼偏偏眼前這個身居高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例外,他這樣權勢的人,難道不應該更加惜命嗎?

  “不用了……”他一抬手,表明今天的治療就此結束,醫生見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也沒有再勸說。

  徹骨的疼痛,讓厲風起從睡夢中醒來,他看著臥室里那張鋪的整齊的床,久久的失神。

  這張床上有股經年不散的血腥味,但是他卻像是瘋魔一般,不肯將這張床丟棄。

  每每躺在臥室的沙發上一趟就是一整夜,厲風起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躺在床上好好睡過覺。

  身體的疼,讓他額頭上的青筋暴出,冷汗淋漓。

  乾涸的唇,一張一合,說:“周靈韻,疼……靈韻,我疼……”

  可是,沒有人會給他回應。

  回應他的,只有一室的孤寂。

  心,斷成碎片,再也無法彌補,任萬千繁華也一樣。

  厲風起躺在沙發上,大掌捂著心臟的位置,大口的喘息著。

  這樣的痛還要持續幾個月,可是他卻只想要速死。

  這些年,一個人的孤寂,他承受的已經太久太久,久到好像已經要忘記喧譁與熱鬧究竟是什麼感覺。

  等那徹骨的疼痛慢慢的消散,或者說等他的身體重新適應了那疼痛之後,厲風起從沙發上坐起身,走到床邊,輕輕的觸摸了兩下床邊之後,他慢慢的走去了書房。

  書房裡經年燃燒著一種薰香,淺淺的,淡淡的,是曾經周靈韻最喜歡的味道。

  如今他也已經深深的愛上。

  窗外的夜風吹了進來,將他昏昏沉沉的頭腦吹醒了幾分,他從保險柜里拿出了一摞紙,上面顯著的是兩個大字:遺書。

  當最後一張遺書被寫滿,他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像是完成了一件沉重的負擔。

  風再此時吹起書桌上的一張診斷書,白紙黑字格外清晰的寫著:癌細胞病變。

  明明之中很多事情早就已經被譜寫好了結局。

  靠在椅背上的厲風起慢慢的閉上眼睛,鼻尖是熟悉的薰香,他做了七年以來最美好的一個夢。

  夢中,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揚著精緻的眉眼對他露出弧度完美的微笑。

  他的心顫了顫,那是第一次見到周靈韻時的模樣。

  於是他拉著她瘋狂的在馬路上奔跑著,穿過涼城的大街小巷,耳邊是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周靈韻沒有問他要去哪裡,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牽著手,厲風起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有盡頭。

  他想要就這樣,跟她手牽手一輩子。

  他為她改掉所有不好的習慣,會好好的愛她,寵她,會一輩子對她好,會給她最好的一切,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他想要跟她在初春的夜晚看星星,想要跟她在盛夏的夜晚捕捉螢火蟲,想要跟她在深秋的傍晚觀覽楓葉的飄舞,想要跟她在寒冬的清晨漫步雪海……

  但是他最想要的,是……能夠重新聽到她心臟的跳動,帶著溫熱的肌膚,會開口呼喚他的……活生生的人。

  她曾經問過他,有沒有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

  當時他漫不經心的搖頭,因為在他心中什麼傳說童話都是女孩兒才會關注的東西,他是要征戰四方的人傑,怎麼會關注這些。

  但是她卻毫不在意,反而很是鄭重的對他說:傳說一起做過摩天輪的情人終究會以分手告終,但是如果當摩天輪升至最高點的時候,情人可以相互親吻,那他們就會受到庇佑,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她笑著說: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去一次遊樂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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