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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用送禮說好話什麼的,就答應我不要再往你們老子身上撒童子尿就行了。要不然,老子讓你們打一輩子小光棍兒。”

  “跟孩子說什麼呢?”鶴葶藶本來還笑著聽的,見著這話就不樂意了,蹙著眉用筷子的大頭兒去戳他,“你不要總是欺負我的兒子。”

  這句話就好似兜頭的一盆冷水,忽的潑下來,澆得江小爺本來還燥熱著的心刷的就涼了。

  他收回目光,悶悶地戳著碗裡的肉兒,撇著嘴不說話。

  還沒滿月的小孩子呢,就能跟他爭寵了。長大了可還得了?

  外面的陽光燦爛,桌子的位置靠著窗,也被照得暖融融的。江聘也耍了小脾氣,被訓了,他就蔫了,眼皮子不抬,就在那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筷子點著湯喝。

  孩子太小,沒一會就都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出奇的乖巧。鶴葶藶挨個把倆都蓋好被子,安頓妥當了再回到桌邊的時候,江聘還在那兒咬筷頭兒。

  “還要不要吃些?”姑娘有些想笑,用食指去點他的臉頰。

  “我沒生氣。”江聘皺皺眉,把她的手拿下來,語氣裡帶著些不耐煩。

  他是個老流氓,裝模作樣的同時還不忘揩油兒。就一個動作的時間,姑娘從腕子到指尖的雪膩肌膚被他摸了個遍。

  “誰問你這個了?”鶴葶藶知曉他鬧脾氣,也故意不去哄。從鼻子裡軟軟地哼了他一聲,轉了身就去找人進來收拾桌子,“吃完了趕緊走,沒人留你。”

  屋裡暖和,她也沒穿太多,白色繡著粉色小碎花的裙擺在旋身的時候飛起來,像是只展翅的蝴蝶。還有披散下來的三千青絲,連帶著一起挽成了朵花兒。

  發頂上還插了支簡單的桃花簪,花蕊的地方有細碎的銀鏈子落下來,底下墜著璀璨亮眼的琉璃珠兒。搖搖晃晃,挨著白嫩嫩的耳垂,晃得人眼花。

  姑娘還是美,一點也看不出是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婦人。無論是打扮上還是氣質上,都還是個姑娘家的明麗樣子。就連嬌嗔著說人的語氣,也還是與以往一般無二。

  還是多虧了江小爺不遺餘力地哄著捧著,還有細緻貼心的照料。把她還是養的像朵未經過風雨的嬌嫩花兒,眉眼含笑,清香襲人。

  老夫人不讓月子裡沾水,可鶴葶藶又愛乾淨。前幾天還好,後來的時候她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奶腥氣,就磨著江聘幫她擦洗。

  江聘本來不願意,可奈何她太會撒嬌,又親又哄的,一來二去,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她。

  髮根不沾水,只是洗一洗髮尾的地方,再用半乾的布巾粗略地擦拭一下身子。可即便是這樣,鶴葶藶也是滿足了。

  她話音剛落,江聘就急急的喚住她,委屈巴巴的語氣。姑娘背著手站在那兒,頭髮撥到肩的一側去,歪著腦袋看擺在旁邊架子上的花瓶。

  她不說話,也不動彈。腰背很直,頸上的線條優美流暢,膚色潔白。

  朱粉不深勻,閒花淡淡香。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細碎的光影落在她的發上、裙上,美的不像話。

  看著姑娘的背影,江聘的心倏地就漏跳了一拍。他擰擰眉,快步走過去抱住她,環的緊緊。鶴葶藶輕笑了一聲,柔柔地握住江聘放在她腹上的手。

  “葶寶…”江聘叫她的名字,頓了一瞬,再繼續往下說。

  說話的時候,還用牙齒輕輕地去咬她精緻的鎖骨,把字吐得含糊不清,“你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不喜歡孩兒爹了?”

  “為什麼會這樣講?”鶴葶藶憋不住笑,側臉去看他。吐出的氣吹在江聘的耳朵眼兒,惹得他顫了一下。

  她問的含著笑,背靠在他的胸前,有些無奈。

  “我覺得,你對我沒有對孩子好。”江聘擰眉,覆在她的耳邊問得委屈,“你總是為了孩子罵我,我都感受不到原來那種被重視的感覺了。你原來…都不捨得說我的。”

  他故意誇大其詞,就是巴巴地等著姑娘的安慰。

  鶴葶藶靠在他的身上站著,很久也沒出聲兒。屋子裡一片寂靜,只有孩子偶爾會吐個小泡泡,噗的小小一聲。

  “阿聘…”

  姑娘突然叫了他一句,江聘輕輕哼唧了一聲,算作回應。

  他正忙著動手動腳,從軟軟的腰肢兒開始慢慢地往上摸,剛到了胸下方兩寸的地方,舒服得直嘆氣。

  掌下全是屬於她的溫暖。佳人在懷,軟玉溫香。

  鶴葶藶拍掉他作亂的手,轉身面向他,笑得眼裡水汪汪。她噘噘嘴,故意嘆了口氣,“我有時候總是覺得…我好像養了三個孩子。”

  “而你是最小的那一個。”

  江聘噎了一下,在心裡咀嚼了下她的話,反應過來後,本來還可憐兮兮的眸子轉眼就變了味兒。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聲音低低,“我是孩子?”

  姑娘咬著唇看他,不點頭也不搖頭。

  “寶兒…是時候再提醒你一句了。”江聘彎了彎唇,忽的就彎了腰將她猛地抱起,“我是夫君…”

  姑娘驚叫,江聘惡狠狠地低頭把那道嬌軟軟的嗓音堵進口裡,環著她躺進床鋪。

  漂亮的紗帳落下來,被裡面因動作而帶起來的風吹得顫顫。

  然後…

  64、章六十四 …

  達城還是那副繁榮興旺的景象, 城中的百姓團結一致,一切都欣欣向榮。這裡的氣候雖然惡劣,可生活卻是極為讓人心安與愉悅。自由自在,無所拘束。

  不過, 這也只是戰中的短暫安寧罷了。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無波無瀾, 卻讓人提心弔膽。

  雙方都在養精蓄銳, 為這天下最後的歸宿而爭奪。誰也不願偏安一隅,誰都在磨槍亮劍,準備最後一統江山。

  新皇仍舊暴虐苛政,他在宮中錦衣玉食,百姓在城外叫苦連天。強徵兵馬,強加賦稅,讓整個被他統治的東部都籠罩在陰影之下。

  上京的守軍和京外的駐軍加在一起有幾十萬, 可大部分都是些無志之兵,軍心渙散。沒多少人真正信仰新皇, 真心誠意為他賣命。

  就如同強行裝在盤子裡的一堆散沙, 或是一隻病弱的老虎。看似兇猛, 實則外強中乾。

  達城以西都是江聘和瞿景在掌握,兵力與錢糧的儲備與新皇仍舊不可同日而語,但勝在內外一心。就像一股擰得牢牢的麻繩,齊心協力,力量無窮。

  天下二分,看似安穩, 實則暗藏風雲。戰爭,一觸即發。

  即便軍務再繁忙,江聘對妻兒仍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他還是像以往一樣,擠出時間來陪著鶴葶藶吃飯,和根本不願意搭理他的兩個孩子玩鬧,嘻嘻哈哈。

  只要進了家門,江聘的臉上永遠是洋溢著笑。出了門,就成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繃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愛笑。

  鶴葶藶心疼他,出了月子後,就總去給他送飯。有一次正趕上他摔桌子罵人,姑娘進門的時候,一個茶壺連著蓋兒就飛了過來,在她腳底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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