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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葶藶看不過眼,趁著沒人在的時候湊到他耳邊罵他糙。說他學的那些禮儀規矩都被吃到了肚子裡去。

  江聘裝作沒聽清,偏頭問她說什麼。

  他是個千杯不醉的厲害人物,喝了這樣多,還是清醒非常。只是眼睛更加亮了,裡面像是盛了汪水,黑黝黝的。

  專注盯著你的時候,看得人心尖兒一顫。

  “我說你不要再喝下去了。”鶴葶藶無奈,拿了帕子去給他擦酒漬,“會傷身的。”

  江聘配合地把頭湊過去,在她擦完的時候,用袖子擋著親了下她的臉。

  親了還不夠,還要覆在姑娘的耳邊低低地笑,把氣息都噴灑在她的頸間。

  周圍還喧譁著,二人之間卻是那樣的安靜。就像是被王母娘娘圍著他們畫了一個圈兒,獨成了一個小世界。

  鶴葶藶瞬間就紅了臉,軟綿綿地推開他,含羞帶怒地嗔。

  江聘假裝被推倒了,躺在草地上哼呀呀地叫,被姑娘踹也不肯起來。有人問將軍怎麼了,他就嘻嘻哈哈地坐直身,說我在和我們家姑娘玩兒呢。

  誰稀得跟你玩兒?不正經。鶴葶藶撇撇唇,扭過臉不去看他。

  江聘還是有一點醉了,後上頭的酒勁兒,很足。他有些暈,又自知惹了人家不高興,不敢上前去討霉頭。就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他家姑娘的側顏發呆。

  她真好看啊。生了氣的樣子也好看。

  不過再有人來敬酒,江聘卻是不接了。

  他捂著額裝作很頭疼地樣子,看向坐在一旁抱著碗喝奶的妻子,有些委屈,“不能再敬了,我家姑娘嫌我喝多了酒,有些不歡喜。”

  “沒有不歡喜。”鶴葶藶只能嘆氣,轉了頭去解釋。再朝他招招手,那個高大的漢子便就會很痛快地過來,很輕地摟住她。

  “我們家葶寶最好了。”江聘揉她的頭髮,笑得像三月的拂面春風。

  只要看著他舒展的眉眼,姑娘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江聘怕草地里有蚊子,會叮了她,就摘了好多的蘆薈葉子來,裝在小荷包里,想起來就給她擦一擦。

  他現在有點醉,眼睛都迷濛了,可還不忘記這回事兒。拉了人家的手,非要給人家擦。

  姑娘說自己來,江小爺就耍賴。說他難過,不被愛了,好傷心。

  看著他氣得背過身揪草葉子的樣子,鶴葶藶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怎么喝了酒就又變成這個幼稚的樣子了。不過卻幼稚得可愛。

  到頭來,還是姑娘服了軟兒,江聘才又笑起來。很不計前嫌地又轉過身來,捧著那雙細白的小手兒,認真地塗。

  他力道時輕時重的,把淡綠色的汁液弄得到處都是。鶴葶藶無奈地戳他的額,讓他輕一些,不要弄痛她。

  江聘眨眨眼,有些慌。他張了張嘴,最後竟然低頭親了她的手背一口,很不好意思地喃喃,“葶寶對不起。”

  蘆薈的汁兒黏著細碎的沫兒糊了他一嘴,鶴葶藶笑得直不起腰來。靠在他的身上,肩膀顫動。

  江聘不明所以,低頭看她,“葶寶,你怎麼了?”

  他說什麼都有些亂亂的讓人聽不清,葶寶兩個字卻是咬的極准。

  姑娘不理他,他就一個人在那繼續喚。葶寶,葶寶,葶寶…

  鶴葶藶被他煩得受不了,就仰了頭,笑著答了句,“唉。”

  “唔…”江聘點點頭,闔上眼睛,繼續說。

  “我愛你。”

  “嗯?”鶴葶藶愣了瞬,回過神來又彎著眼去捶他的肩,“你不是醉了嘛?”

  “嗯…醉了。”江聘又點了點頭,把眼皮兒掀了條縫,看她。

  “可我還是記得我愛你啊。”

  很久很久以後,鶴葶藶還是記得那個傍晚。

  那一天,草的味道很香,肉和奶的味道也很香。還有,夕陽很美。

  58、章五十八 …

  七月七日, 是江聘的生辰。

  七夕。鵲橋。牛郎和織女兒。

  很適合他的日子。像江小爺本人一樣,唯美又多情。

  鶴葶藶跟他這樣說的時候,江聘還有些不樂意。

  “誰多情了?我最專情。”他拉著姑娘的手兒,帶著她滿院子亂走, 嘴裡嘟嘟囔囔個沒完。“我就喜歡我家姑娘, 就愛她一個人。”

  江小爺今個很高興, 嘴兒就格外甜。幾句話就能撩得人心痒痒。

  院裡還是繁花似錦的, 景色明麗又好看。鶴葶藶在一叢叫不出名字的花兒前停下來,故意斂了神色嗔他,“那你不喜歡咱們的孩子?”

  “當然喜歡。”姑娘臉一沉,江聘心裡立刻就咯噔一聲,趕緊為自己說話兒,“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都會一樣疼愛的。你要安心。”

  說完了, 他又笑眯眯地補充,“在咱們家, 你是第一位的, 孩子排第二, 我最後。”

  在哄姑娘開心這件事上,江小爺本領通天。好聽的話兒從嘴裡說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像背兵書一樣,幾乎就成了本能。

  可是…疼愛她,就是本能啊。

  “真的?”聽了他的話,鶴葶藶莞爾, “你可不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可捨不得…”見她彎著唇的樣子,江聘倏地心裡一麻。眼神瞬間就又軟了三分,連聲音都柔成了汪水兒。

  姑娘就站在那裡啊,很安靜地在看著他笑。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

  他上前一步從背後環住她,將下巴輕輕枕在她的發旋上,輕聲地哄,“我最喜歡你了,你說什麼我都聽。”

  這話說的真好,姑娘聽了,笑得更高興。

  她握著江聘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彎著眼輕柔地跟孩子說話,“聽見咯?爹爹說以後會對咱們娘仨兒很好很好。要是他食言,咱們就再不理他了。”

  “食言而肥,讓他以後變成個大胖子。”鶴葶藶拍了下江聘的手,歪了頭看他。眉眼彎彎的樣子,很好看。

  江聘心滿意足地摟著懷裡的姑娘,嗯嗯啊啊地給自己幫腔。答應個不停,痛快地不行。

  可等到兩個孩子都大了,他橫眉豎目地拿著棒子跟在後面,一路窮追猛打誰勸也不聽的時候,卻早就把今天的話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鶴葶藶擋在兩個孩子的面前,瞪著眼瞧他。咕嚕和呼啦小雞躲在雞媽媽身後似的,小手拽著她的腰帶不撒手。

  “你不是說要對我和孩子很好嗎?你個大騙子。”姑娘伸了腳去踩他的靴子,咬著唇罵他。

  “我記得的,記得的。”仍舊腰細腿長面容俊秀的江小爺腆著臉,討好地笑。

  嘴裡說的好聽,手上的動作也利落。

  他趁人不備,伸手一扯就將姑娘帶到了自己的懷裡,再麻利地攔腰抱起來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勸,“葶寶乖,咱們和小女兒一起睡午覺去。”

  然後餓死這兩個沉迷往他身上尿尿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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