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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葶藶用手去環住他的腰,靠在江聘的懷裡默默地笑。

  她才不怕呢。阿聘是大樹,能給葶寶遮風擋雨。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就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炮聲。轟隆隆,像是遠方的雷鳴。聲音之大,好像腳下的土地都在顫抖。

  鶴葶藶驚呼一聲,仰了臉去看江聘。唇瓣微啟,露出裡面粉嫩嫩的小舌。

  江聘倒吸了一口氣,急忙拍著她的背哄她。腦門上青筋直蹦。

  瞿景那個小王八蛋…

  讓他放炮,他娘的竟然放火炮!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炮聲接連響著,也數不清有多少下。江聘的火氣越燃越旺,恨不得立時衝出去按著瞿景暴打一頓。

  鶴葶藶本來是驚異的,可越到後來,就越想要笑。被江聘逗笑的。他緊抿著唇強忍怒火,鼻翼翕動,眼睛亮閃閃的,有些可愛。

  外面終於安靜下來,馬車又開始緩慢地走動起來。她環著江聘的肩,咯咯樂著,停不下來。

  江聘很無奈,用大掌穩穩扶住她的腰,省的她摔倒。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側了頭輕聲問她,“葶寶,有沒有嚇到?”

  “不怕。”鶴葶藶搖搖頭,貝齒咬著紅唇,抬眼看他。“最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再沒有什麼比那更可怕的事了。如果以後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她臉皮兒薄。以前的時候,說句喜歡你都已經是頂天甜蜜的情話了,現在卻這樣不吝嗇的,給了他這麼多。

  江聘有些受寵若驚。趕緊俯身親吻她,一疊聲的,“我在。”

  鶴葶藶笑起來,有些癢,便用了小小的勁去推他的臉。

  她本以為,這麼久未見,分的時間比合的時間還要長的多,再見到他,她至少會有些拘束的。可能比剛嫁他時的那個夜晚,也放開不了多少。

  可真見了面,她才知道。原先的那些,真的只是她神經兮兮的胡思亂想罷了。

  哪裡會有尷尬呢,只有化不開的粘稠啊,只想毫不顧忌地貼在他的身上。被他溫暖著,永遠也不離開。

  江聘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愛情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你不知道…那段時間,我真的好難過的。”鶴葶藶貼緊了他的臉,小聲地跟他傾訴,“我以為,你不要我們娘仨了。”

  “怎麼會…我怎麼捨得…我捨不得。”

  聽到她這樣說,江聘的心裡瞬間就變得又酸又疼。像是被一隻大手擰成了一團。比那次他被羽箭穿透了肩膀還要疼。疼得無力,疼得人眼底發麻。

  他起身,半跪在她的身前,用手溫柔地捧住她的肚子。輕輕地親吻,一寸寸,緩慢地移動。

  “你是我的小葶寶兒啊。”他仰起臉,笑著看她,把那些肉麻到極點的詞一個個地都吐出來。用著哄小孩子一樣的愛憐語氣,“小寶貝兒,小心肝,小甜蜜餞兒…”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們,愛你和咱們的孩子。”江聘說著,握著她的手,吻了下她細膩的手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們…太愛了,表達不出來。”

  “油嘴滑舌。”鶴葶藶撅起唇,裝模作樣地拍掉他的手,別過臉不去看他,“也不知是哪裡學來的好本事。”

  “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啊。”江聘有些委屈,他把臂撐在她的身側,用鼻尖去貼她的,“你就住在我的心裡,每天晚上我都要對著你說上好多的情話。”

  他灼燙的呼吸就那麼噴撒在她的臉上,惹得姑娘的眼皮都合了上。江聘跟她鬧不夠,還要扭著脖子去咬她的耳垂,“你有沒有聽到?有沒有?”

  “你練兵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鶴葶藶被他折騰得受不了,用拳頭輕輕去捶他的肩,“嬉皮笑臉,看誰會服你。”

  “才不是,我練兵的時候,都不笑的。”江聘把笑斂起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示範,“你看。是不是很怕人?”

  鶴葶藶瞧著,笑起來。她從沒見過江聘的這個樣子。下巴緊繃著,眼裡有寒光。很兇,很嚇人。

  她在心裡偷偷地描述,說他像一匹俊美的惡狼。

  江聘裝不了多久,看著她盈盈的眼眸便就立刻敗下陣來。下一刻,還是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抱著她磨蹭,“不一樣啊,當然不一樣的。他們是兵,可你是妻。”

  我唯一的,最愛的妻。

  鶴葶藶瞧著他的眉眼,無聲地笑。

  馬車已經走了好一會了,江聘很怕她會累到。便就小心地去櫃裡拿了毛毯子鋪在榻上,慢慢扶她躺下來。

  再脫掉她的鞋子,自己去坐在榻尾,把那雙小小的腳兒摟進懷裡捂著。

  鶴葶藶靠在另一側的軟墊上,笑看著對面的夫君一個勁地碎碎念。江聘嘴上說的利索,手上也不停,一點點給她捏著腿和腳。力道正正好,舒服得她想嘆氣。

  江聘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去了府里,趁著天黑不忙的時候,把孕期要注意的事情給問了個遍。他還做了厚厚的一本筆記,比上學時要認真得多。

  孕後期會腿腫,很難受。姑娘整日裡在車廂里坐著躺著,那就更是難受。江聘聽著大夫說,好心疼。

  他一邊捏著,一邊跟她講,“葶寶,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很多有趣的東西,你不用怕會悶。我一有時間就陪著你,哪也不去。咱們到處去逛,哪裡有意思,咱們就去哪裡逛。”

  “達城裡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那些都是上京怎麼也見不到的。我都給你弄來,你千萬要高高興興的,再也不准哭鼻子了。”

  鶴葶藶有些想笑。她用腳丫去踹他的肚皮,嗔他,“瞧你說的,我又不是個小孩子。”

  “胡說。”江聘瞪眼睛,輕輕拍了下她的腳背,“你就是小孩子。就算有了孩子,那在我的眼裡也是個小孩子。”

  “小女孩兒要嬌慣著養的。”江聘彎著眼笑,眼裡的寵溺像是化不開的蜜。

  鶴葶藶有些羞澀,紅著臉又踹了他一腳,想要出聲說他幾句。可話還沒出口,她就聽見了外面的響動。

  馬車像是走進了鬧市,熙熙攘攘的,人頭攢動。

  很多人都在呼喊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語。偶爾摻雜進幾句蹩腳的中原話,可還是讓人聽不太懂。

  “怎麼了?”鶴葶藶直起腰,有些迷茫。

  江聘挑挑眉,似乎有些懂了。

  “你看外面。”他掀開帘子,指給她看車外的街道。

  不出所料,百姓們笑著擠作一團。全都默契地站在離馬車兩步遠的地方,穿著奇特的服飾,跟他們喊著話。

  女子和孩子的手裡都提著個籃子,裡面是各種各樣的花兒。大朵的,小朵的,紅的,黃的。

  見車過來,她們很高興地抓起花朵灑向街道。大聲地歡呼。

  鶴葶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達城人民的熱情,讓她感動得有些失聲。

  花兒很香,隨著風飄進車廂。清甜。

  “他們…在說些什麼啊?”她轉頭看向江聘,眼眶有些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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