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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聘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好,忍不住又伸了手過去,抓住她的。細細又輕輕地揉捏。

  “你做什麼?”鶴葶藶用指甲掐了下他指肚的肉,撇過頭小聲地說他,“江聘,你不要這樣。姨娘們都在看著呢。”

  “隨便她們。”江聘從鼻里哼了聲,裡面的不屑聽得鶴葶藶心驚。

  “你…”

  “葶寶,我以後定不會抬姨娘的。你安心。”江聘打斷她還未出口的話,眸子盯著她,“也不會有側夫人,我就要你一個。”

  他說的真摯,鶴葶藶卻是不怎麼信。男人的劣根性,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雲天候那樣可以稱得上是專情的男人了,還不是享著齊人之福?

  口上的誓言罷了。說的人一時激情,聽的人一時痛快,但卻是做不得數的。

  心裡想著這個,江聘的話她只是胡亂地應了句。一心琢磨著該怎麼把手抽出來,根本就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

  傅姨娘把道理跟她講得通透,她也想的明白。她身份低,能嫁給江聘已是高攀。

  只要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做好她妻子的責任,不要冒得太拔尖,也不要讓人挑出錯處,這便就是很好了。什麼話本里寫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想都未曾想過。

  相敬如賓,莫要泯滅了夫妻間的念想,坐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愁怨,能笑著說上幾句話,這就是她心中所期待的生活了。

  江聘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沒多言。

  他的手鑽進了她寬大的袖子裡,指尖稍動就將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給褪了下來,塞進她的手心。

  扳指圓潤光滑,有著玉的寒涼,又被他的體溫暈的溫熱。鶴葶藶攥著這物件,茫然地側了頭去望他,“你給我這個做甚?”

  “我怕你無聊,給你拿著玩。”江聘盯著她的眉眼,溫和地笑,“給你,都給你。”

  鶴葶藶的手指纖細,這一個扳指能塞進她的兩個指頭。她用指尖捏著,垂了眼,沒說話。

  江聘和她想像中的並不是一個樣子。但是,嫁給他,也很好。

  至少現在是很好的。以後的事…隨緣吧。

  沒再等多久,江夫人和老夫人就一起來了。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江夫人坐下方。地上是兩個蒲糰子,茶已備好。

  “祖母。”江聘牽著鶴葶藶站起來,朗聲笑。眼神轉到旁邊的江夫人處時,他的目光閃了閃,話里的親熱勁立刻就下了幾分,“姨母。”

  江夫人和江聘的生母是同胞姐妹,他生母過世沒多久,江夫人就有了孕,九月後誕下一子,順利上位成為正夫人。

  江聘當時還小,但心裡存了膈應。十幾年來,他從未喊過她一聲娘。無論當著什麼樣的場合,對著什麼高官貴族的面,他從來都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姨母了事。

  這讓江夫人分外尷尬,可江聘並無絲毫緩釋之心。累積的摩擦碰撞下來,二人的關係也漸漸幾近於陌路。

  鶴葶藶立在他的身邊,福了福身,也跟著他喚。祖母,姨母。

  江夫人手指動了動,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有了不快。

  老夫人笑著看她,只覺她依在江聘身邊的模樣看起來極為婉約乖順。亭亭玉立,小鳥依人。

  心裡當下就生出了三分的喜歡。

  江聘野的像匹狼,需要這樣柔的像水一樣的女子的照拂。若是沒人困得住他,等她百年以後,定會釀出禍端。

  而且這個姑娘眼睛清澈,不像個藏了壞心的人。她也不指望江聘能光興祖業,指點江山。這樣踏實地過著小日子,她便就安心了。

  “祖母,您別欺負您孫媳婦兒。”江聘帶著鶴葶藶往前走了兩步,笑著跟老夫人打趣兒,“她今個腰酸,您可別讓她跪太久,孫兒心疼。”

  他向來說話都是這樣子的,尤其是在老夫人的面前,簡直就是口無遮攔。沒皮沒臉,不知羞臊。

  鶴葶藶急急地抬頭去看老夫人,生怕她覺著自己驕奢淫逸。開口欲要說些什麼,可對上老夫人帶著笑的眼睛,又咽了回去。

  她沒有半絲不快的樣子,細微的皺紋堆在眼尾處,分外和藹慈祥。她是真心喜愛江聘這個孫兒,連帶著對她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孫媳婦,都高看了幾眼。

  “你且安心。”老夫人沖江聘嫌棄地揮揮手,“若是孫媳婦好,我怎麼會刁難她。我是那不好相與的老人嘛?還不都是為了你好,要不,我才懶得操這種閒心。”

  她說完,又側目去看下方一直沉默不語的江夫人,拐杖頭點了點地,“玥珍,你說是不是?”

  “母親說的是。”忽的被點了名的江夫人一愣,趕忙站起來行了一禮。

  她聽得出來,老夫人這是在告訴她,讓她收了心,別生事端。她在明里暗裡地給這個新來的小夫人撐腰。

  江夫人咬了咬牙,暗中瞥了眼垂順站著的鶴葶藶。

  都是庶女,都是運氣使然做了將軍府的夫人。怎麼老夫人就偏偏看不上她?明明她還給江家添了個公子。

  茶敬得很快。鶴葶藶跪在蒲團上,頭低垂,雙手穩穩捧至額前,“請祖母喝茶。”

  雨前龍井,香味撲鼻。

  老夫人看了眼站在鶴葶藶身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江聘,再看看面前溫婉如蘭的姑娘,心裡對她的喜歡又添了一分。

  媳婦在婆家受不受重視,丈夫是個很關鍵的點。江小爺深知這個道理,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給他家小妻子提臉面,找靠山。

  他不能天天在家裡守著,得把她穩穩地安頓好了,他在外才能定心。

  “好。”老夫人捏著杯耳朵抿了口茶水,笑意盈盈地往茶盤裡放了個紅封,“起吧。”

  封子很厚,裡面定不會是散碎銀子,少說也有百兩。

  鶴葶藶站起來,剛想往後退一步,拿了茶盤去敬另一杯,老夫人就拽住了她的腕子。下一刻,她就覺著手上一涼。

  “給你的。保平安。”老夫人用手指點了點她手心上的那串檀香珠子,“我前些年在八寶寺求的,一直貼身帶著。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就是圖個心意。你們倆好好過。”

  珠子涼滑,檀香味醇厚。鶴葶藶受寵若驚,下意識便回頭看了江聘一眼。

  “收著收著。”江聘走到她身邊來,握著她的手給她戴上,又牽著給老夫人看了看,“祖母,漂亮嗎?”

  鶴葶藶羞飭地看著自己放在他大掌上的手。正正好小了一圈。

  她比江聘還要白皙些。兩人都是漂亮的手型,指頭修長,但江聘的骨節更粗,指腹有繭。

  他狀似無意般的把手指往回收了收,將她的圈在手心裡,笑著偏頭看了她一眼,“我覺著很漂亮。”

  也不知他說的是珠子,還是美人的縴手。

  老夫人含笑點頭。鶴葶藶急忙將手收回來垂在身側,耳根紅得透透。

  江聘咳了聲,掩飾著看她,著了迷般的。

  他的小妻子,很容易就會害羞。

  江夫人沒什麼熱情勁。走過場般的受了茶,給了封,再皮笑肉不笑地坐了會,很快便就尋了個藉口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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