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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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六九章 心如刀絞

  鳳千越不愧是鳳千越啊

  他這是用他的談笑風生在向所有的人暗示,他和蕭振海的謀反沒有關係,他不心虛。

  「縣主有個如此出息的弟弟,有福氣了。」鳳千越走了過來,看向連似月,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臉上同時向對方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殿下過獎了,訣兒只是做了該做的事,皇上獎賞,實為厚愛。」連似月言語之進退有度,微笑間不動聲。

  「謙虛了。」鳳千越道。

  「四殿下,今日賓客眾多,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您海涵。」連似月朝他點了點頭,便走回到連母的身邊去。

  鳳千越看著她的背影,再朝贏空看去,贏空點了點頭。

  丞相府一片眾人攀附的熱鬧景象,而此時此刻的正陽門下,則是另一幅淒悽慘慘的景象。

  蕭振海,蕭湖,蕭夫人,樊明等被押著,齊齊跪在正陽門下,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一個手持屠刀的獄卒,只待午時一到,便要行刑了。

  那桌案後主持行刑的丁大人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陰沉沉的,沒有太陽。

  「離午時還有多久?」他問旁邊的侍衛。

  「回大人,還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不久了。」丁大人說著看向蕭振海,不禁搖了搖頭。

  昔日威風凜凜的國公爺蕭振海,此刻,穿著白囚衣,凌亂的頭髮披散,這些日子裡,他的頭髮竟白了大半,背上插著一根令條,上面用紅的油漆寫著一個血腥的「殺」字。

  一代大名鼎鼎的梟雄,終究,就這麼沒落了,一切榮光,已成過去,這大周朝,大抵再也沒有蕭家了。

  此刻蕭振海跪在地上,那雙陰鷙的眼睛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老百姓。

  突然,他像一頭狂獅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地喊道:

  「蕭河!蕭河!你要為我們報仇,你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啊,你聽到沒有!你是我的兒子,父仇子報,你聽到了沒有!」

  丁大人見了,忙下令道,「快,快,此人怕是要瘋了,趕緊按住他!」

  「是!」幾個獄卒快步上前,按住了蕭振海的肩膀,蕭振海手雖被反綁在背後,但肩膀一個用力,居然將兩個獄卒同時來了個過肩摔,嘴裡啐道:

  「呸!黃口小兒!老夫上陣殺敵,為皇上排憂解難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憑你們也敢捉拿老夫,滾開!」

  「蕭振海!」丁大人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道,「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爺吶,醒醒,你連同安平王起兵,罪無可赦,皇上已經下令砍你的頭了,要滅你蕭家滿門!」

  「老夫是被冤枉的,是九殿下,是九殿下給老夫下的套,老夫是被冤枉的,皇上被九殿下蒙蔽了!」蕭振海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丁大人。

  「呵!」丁大人輕蔑一笑,道,「那你也不止勾結安平王這一條罪啊,這麼些年,你巧取豪奪,侵吞百姓田產,害的多少人無家可歸,惹得民怨,不說別的,就說大前年,因為算命的說董家村那座陰陽山旺你,你便讓你的手下將整個村子幾百口人趕走,稍有反抗便就地正法,短短几天殺了上百口人吶,一時之間,天怒人怨,如今皇上這是在為民除害啊……」

  「……」蕭振海臉一變,道,「這並非老夫的授意,這是老夫的部下瞞著老夫濫殺無辜。」

  「哼,沒有你蕭振海罩著,他們敢嗎?」丁大人質問道。

  蕭振海縱橫沙場多年,現在卻被一個他從來都不會看在眼裡的小人物問住了!

  他突然再次大聲喊起來,「河兒,河兒,你看到了嗎?你父親戎馬一生,如今卻被這些無名小卒欺侮,這些都是誰造成的,你都知道!殺了他們!你要替父親殺了他們報仇啊!」

  「蕭振海!」一旁跪著的蕭夫人呂喜終於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夫君,壓低聲音吼道,「你想幹什麼,你自己死不夠,這種時候了非要拖河兒下水嗎?呵呵,今時今日,你落得如此下場,都是你自找的,你怨不得別人。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和皇子勾結,不要和後宮勾結,可是,你偏不聽,到了如今,你連你唯一活著的兒子都不肯放他一條生路嗎?你明知河兒孝順,你還逼他!」

  「婦人之仁!河兒既是我蕭振海的兒子,就理應報這殺父之仇。」蕭振海回頭,低聲叱罵道。

  「蕭振海,我呂喜身為安平王長女,如今我父親起兵造反,我被皇上下令處斬,這是我為我父親理應做的,我的血權當為他祭旗了!

  但是,若不是你一己之私,挑撥了平洲與九殿下的關係,我父親也不會貿然起兵,他會先知會我,讓我帶著孩兒們離開京都,而你呢,讓全家跟著你陪葬,如今皇上對河兒網開一面,放了他一條生路,你卻趕著叫他去送死!」

  「呂喜,你休得胡說!」蕭振海緊握拳頭,粗聲道。

  呂喜唇角露出一絲輕笑,道,「你是怎麼誤導我父親的,你心裡有數。」

  頓時,蕭振海臉上出現了一絲心虛的表情,沒錯,他與安平王之間的一些信,是以呂喜的名義寫的,也因此確實給了他的老丈人安平王一些錯誤的信息。

  「蕭振海,你我夫妻一場,當年你一輛馬車將我從平洲接到京都,我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取下馬鞍,梳起婦人髻,心甘情願相夫教子,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放過河兒。」

  這丁大人發現蕭振海夫婦在說話,但聽不清說的是什麼,頓時警惕性大增,站了起來,怒斥道,「刑場上不得肆意喧譁!」

  不遠處,一個頭上戴著帽子的人看著刑場上這一幕,看著自己昔日那不可一世的父親,現在卻被幾個小小的獄卒按壓在地,他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他聽不真切父親在和母親說些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最終,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雲壓頂,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父親,母親,三弟……」蕭河心如刀絞,體內的血液蠢蠢欲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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