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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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三章 抽絲剝繭

  「什麼……跛腳……」蕭氏只覺得眼前一黑,連詩雅最賴以為榮的便是她的美貌,可是,如果腳有了毛病,那……她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本來因為成婚不能穿紅的消息傳開以後,往常那些等著連詩雅及笄之年就上門提親的王公貴族們都已經卻步,轉而開始紛紛打聽連似月了,要是腳跛的事再傳了出去,她就真的無人問津了。

  而且,腳跛了就意味著以後門都不能出了,因為出門定會被指指點點,也不能再跳舞,那她的優美的身段就無法伸展。

  「跛……跛腳……怎麼會,我只是受了點傷而已,怎麼會……」連詩雅看著自己紅腫的腳踝骨,腦子裡想著和蕭氏一樣的問題。

  她顫抖著聲音,哭著著急地道,「陸大夫,你給我治,你快點給我治,我不能當跛子,我不能當跛子啊,我不要變成一個廢人,我還要跳舞,我最近正在苦練霓裳舞,我還要跳的。」

  「三小姐,這個跳舞……恐怕會有點困難了,為了保證腳不要變形的更加厲害,三小姐最好躺在床上歇息,哪裡都不要去。」陸大夫長年為連家看診,這個三小姐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過去多麼伶俐的一個人啊,如今竟成了這般光景,他心中一聲嘆息。

  什麼……

  連詩雅只覺得整個人生成了灰暗的一片,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了。

  「陸大夫,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連延慶問道,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有個跛腳的女兒,再說,連詩雅也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看她看的比連似月這個嫡女還多,心裡還是有一份格外的感情,即便她再令他失望,他對她也始終多了幾分憐憫。

  陸大夫婉轉地道,「老朽儘量試試看,丞相大人也不妨再請其他名醫來看看。」

  「不,不……」連詩雅癱坐在地上,用力地搖著頭,她是一個在容貌上追求完美的人,如果腳跛了,她寧願去死,她哭著向連延慶哀求,「父親,你快想辦法,你找最好的大夫來給我醫治,父親,求求你了,我不要變成一個跛子,我不要啊。」

  「孽債啊孽債!」連母無奈地嘆了口氣,搖著頭道,「延慶,你想想辦法,請宮裡的太醫來給三丫頭看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來了賊嗎?怎麼把三丫頭給綁了,還打成這樣!」連延慶厲聲地質問道。

  「老爺,你一定要給我們的女兒做主啊,她什麼都沒有做,卻被打成了這幅模樣,她可是老爺的骨肉啊,這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故意要害我們的女兒啊。」蕭氏跪在地上,忍著身上鞭痕的疼痛,抓緊了連延慶的袍子,呼天搶地地哭著,道。

  「父親,父親,是,是她,她,她,還有她,她們一起打我的,把我的腿都打斷了!你殺了她們,快點殺了她們,給女兒報仇,給女兒出氣!」連詩雅心中仇恨的怒火足以燃燒起來,她指著那底下的冷眉,泰嬤嬤等人,她恨不得立即爬起來撕碎這般賤婢。

  「是你們做的?老爺,這些可都是大小姐房裡的人,事到如今,老爺還不明白嗎?這分明,分明是大小姐攜私報復啊!」蕭氏顫抖的手指指著連似月,大聲地指控道。

  連似月先是一臉茫然,再一臉怒氣,道,「我在宮中參加太后壽宴,忙的不可開交,府里發生的事我一概不知,再說,我母親可是因為鬧賊的事動了胎氣,若不是榮太醫及時趕到,她就滑胎了!我為何會要把府里弄得這樣一團糟?」

  這時候,那泰嬤嬤哆哆嗦嗦跪了下來,道,「老,老爺明鑑,不關大小姐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是奴婢們幾個人經過老爺書房的時候,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從老爺的書房裡溜出來,我們叫她們站住,那兩人卻急於溜走,所以才將人綁了起來,打了一頓,但是黑燈瞎火的,沒想到抓的人是三小姐和甄嬤嬤。」

  「你這老賤人,你分明是故意打我的,我和甄嬤嬤根本就沒有進去過父親的書房,是你們用麻袋將我套住,狠打了一頓,又將我丟下池子浸泡了大半夜!把我害成了這樣!」連詩雅想到自己的腳,便悲從中來,伏在蕭氏的懷裡哭泣。

  「冤枉啊,老爺……我們,我們確實看到有人從您的書房偷偷溜出來才捉人的……麻袋解開就變成了三小姐和甄嬤嬤了……」泰嬤嬤連忙辯解道。

  「胡說八道!分明是來了賊,連天沒有捉住,你們就故意捉了三小姐和甄嬤嬤痛打!這是公報私仇啊,老爺,到底是誰給這些賤婢的膽子,竟敢對一個*姐下手!」蕭氏聽了泰嬤嬤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疾言厲,臉漲的通紅,氣的胸膛一起一伏的。

  她的女兒成了跛子,今天在場的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幾個人一陣爭執,連延慶感到頭疼,他問那門口的總護院連天,道,「連天,這是怎麼回事,遭了賊怎麼反將三丫頭傷成這樣,你這總護院是如何當的?」被蕭氏這麼一哭,連延慶越發覺得惱怒,也心疼起連詩雅。

  「老爺,相府守衛一向森嚴,卑職在府里任總護院十年,從未出現過什麼賊人,昨晚因為老爺和老夫人都進宮了,卑職特意加強了戒備,就算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我們所有的護院都找了,並未發現任何其他賊人的蹤影。」連天面向連延慶,冷靜地解釋道。

  這一點,連延慶倒是認同,連天本事高強,又盡心盡力,這些年相府的守衛沒有出現過問題,令他十分放心。

  「連天!」蕭氏臉煞白,道,「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其他賊人的身影,你這意思是認定三小姐和甄嬤嬤是潛入老爺書房的賊嗎?所以,她被這些賤婢毒打是活該的嗎?沒看清楚是誰就打,這是你身為總護院該有的行為嗎?」

  面對蕭氏的責罵,連天頷首,冷靜地道,「夫人,守衛相府是卑職的職責,若有賊人,饒是逃出府去卑職也要將他捉拿回來的。」

  「你!老爺……你看看,這些奴才一個一個都沒有把我和雅兒放在眼裡啊,將雅兒的腿都打折了,卻沒有任何悔意!你一定要懲處他們,她們背後指使的人也不要放過。」蕭氏轉而向連延慶說道。

  「父親,連天說沒有遭賊,泰嬤嬤和綠枝也只看到三姐和甄嬤嬤從您書房出來,不如先去您的書房看看,看看少了什麼沒有。」這時候,連訣在一旁說道。

  「連天,你去看看。」連延慶緊皺著眉頭吩咐道。

  「是,卑職遵命。」於是,連天和管家一起往連延慶的書房去了。

  「夫,夫人,救,救命……」這時候,那疼的近乎奄奄一息甄嬤嬤喃喃地喊道,她哆哆嗦嗦著,臉蒼白如紙,這時候,眾人才有空注意到同樣躺在地上的甄嬤嬤。

  「陸大夫,給她看看。」連母示意道。

  「是。」陸大夫又給一旁的甄嬤嬤看了,甄嬤嬤更加慘,胸前的肋骨斷了兩根,背上的頸椎骨輕微移位,往後就只能躺著,也是等同一個廢人了。

  「好狠,好狠吶,大小姐!」蕭氏一夜之間折損了女兒,又折損了甄嬤嬤這個最得力的臂膀,真是雪上加霜。

  連似月臉一沉,道,「與我何干!」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恨我,所以你才想盡了辦法要置我於死地!」連詩雅指著連似月,尖聲地說道。

  「三妹還是先解釋清楚為什麼三更半夜要偷偷摸摸去父親。」連似月冷冷地看著地上的人,冷哼一聲,道。

  「好了!都別說了!」折騰了一夜,眼睛也沒有合過,連母緊皺著眉頭阻止眾人再說下去。

  「把這老奴才先抬下去。」連延慶對下面的奴才說道。

  「是。」幾個人走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將甄嬤嬤抬了起來,這時候其中一個丫鬟很無意地將甄嬤嬤身上的衣裳扯了扯,卻聽見啪的一聲,一顆什麼藥從她的袖子裡掉了出來,一直滾落在地上。

  「咦,這是什麼?」連訣蹲在地上,將這藥丸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看,又放在鼻尖聞了聞。

  突然,他只覺得渾身一陣顫抖,臉一紅,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眼神變得如水霧般迷離。

  「訣兒!」連似月率先發現了連訣的不對勁,忙一手打落了他手中的藥丸。

  連訣一個激靈,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當感受到連似月落在他手背上的手時,他心中更是一陣莫名的悸動,他猛地後退一步。

  「怎麼了?我的乖孫兒,這是……」連母見連訣突然像是著了魔一樣,臉紅成這樣,忙問道。

  「沒,沒事,祖母。」連訣用力地甩了頭,端起一旁的茶,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連似月彎腰,將藥撿了起來,緊皺著眉,問道,「陸大夫,這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剛才連訣是吸了幾口氣之後才突然變成這樣的。

  陸大夫將這藥丸拿了過去,掰開,細細地看了看,突然,他的臉也一紅,手一抖,忙用茶杯蓋住了這顆藥。

  「陸大夫,這到底是什麼,你竟如此驚慌?」連延慶見連訣和陸大夫先後都出現了異常的反應,奇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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